《安可还债》 一四三、鬼利恩之过顶 2

    太谷、太丰放出安然，对着常恒躬身一礼：“师父，弟子复命”。安然在地上翻了个圈爬起来，身上全是泥浆，有没有衣服已经不重要了。常恒走到他近前：“知道为什么给你取名常然么？”。安然摇摇头。常恒说道：“常字辈道家能士凋零，我希望你可以充实北宫教”。安然觉得他想法荒诞，本想说上几句，心念一转，怕说多了又惹来麻烦，低着头也不说话，转身向山顶走去。

    太谷在后面说道：“师父，他这人好没礼数，咱们不跟他一般见识”。常恒面无表情，看着安然远去，冷冷说道：“回教去吧”。两名弟子深知师父秉性，不敢多言，跟着他转身走了。

    安然离开太谷、太丰的埋伏，一路上倍加小心，谨慎防范，走几步观察一会儿，却再没遇上伏击。爬上一个大闷坡，终于到了山顶，枫林顶是宝刹山群峰最高点，海拔近1300米，山顶长满树木，临风吹来沙沙有声。枫林顶并非悬崖绝壁，而是一条延展而去的山脊，山顶树木茂密，人在其中，也看不出山势高峨。

    安然记着太如说的线路，到了枫林顶需要向下盘往落叶谷。这时在山脊密林中，不好辩察方向，四处瞧了瞧，不远处有块光秃秃的大石头露在山体之外，要是踩上那块石头，没有树木遮挡，居高而下观瞧，自然能看清整个山势走向情况，容易找到盘下向落叶谷的方向，便迈开脚步走了上去。站在大石上向外远眺，群山峻岭皆在脚下。空中浮云朵朵，湛蓝明净，万里如洗，不时鸟雁飞过，啼鸣声声。身下两崖连山，略无阙处，重岩环抱，青山峦嶂，大有一种无限风光在险峰之感。

    他一路冲到山顶，历经艰难，此刻见到巍巍群山，云卷连珠，心情顿时开阔起来，不由深吸一口气，对着长空放声大啸，将一肚子浑浊闷气统统喊了出去。喊过之后，心情大为舒畅，细细看了看山外，山脉连延，只要继续向前走，再上下几处山峰，便绕弯而下，伸到远处去了。

    安然振奋了一下精神，从大石上走下来，既然已经看明方向，再不用担心走错路，顺着山脊向前，翻过几个小山峰，眼前出现一段极陡的山坡，四周都是林木也没有道路，只能先下山坡。看准一颗树木，对着冲下去，刚好到了近前，用手抓住树干，缓解下冲之力，一点点下了山坡。山坡下面不再是山脊，面积很大，四面八方都可以向下而行，不知落叶谷向哪边走才好。正在犹豫，忽然想到太如说的落叶谷怪像，凡是林中树叶都会飘落进谷内，心想：“或许落叶谷地下有天然磁场，能够吸引周围的轻巧物体落下”，想到此找到一个高挺的树木爬了上去，站在树端，环视周围，山上郁郁葱葱，大部分都林木茂密，挡在斜下侧不远的地方，却露出暗黄色的岩壁，与众不同。

    安然提起九重至阴真劲，对准岩壁方向的林木枝头狠劈几掌，掌锋所至，落叶簌簌而下，在空中飘飘慢慢向岩壁方向缓缓落去。心中一喜，从树上爬下来，对着岩壁那边快步走了过去。

    依照太如所讲，上枫林顶，过落叶谷，才会进到困仙峰。只要过了落叶谷，看来便算冲过山顶，到下一关关卡了。通往岩壁的道路从高处看，并没有特别，走起来才发觉，路上峭壁和突兀的山石很多，极难爬越，好多地方只能盘延前行，难怪太如说是盘下山去。

    又走片刻，眼前没有了道路，有一处岩体挡住了去路。岩体高七八米，竖立两壁光秃秃的什么也没长，最上面却长满了树木，叶茂枝密，看起来就是一处小小的断崖。岩壁上虽然未生草木，却也是凸凹不平，有很多石角。安然计算了一下石角的位置，一提气，双脚用力，贴着岩壁向上爬去。心想：“该不会这块岩壁上面也有个人守关吧”。哪知担心变得很多余，一直爬到岩面，也没遇到任何阻挡，不由大出意外。站起身向前一瞧，岩壁不大，往前是一个急坡，坡下面十来米的距离有两块高插云端的山壁，上下光滑陡峭，没有可以着力的地方，两块山壁将去路完全堵死，根本过不去。

    安然微微一楞：“难道走错了？”，细细观瞧，两座山壁中间有条窄小的缝隙，似乎能挤进去一个人，看来缝隙小路应该是落叶谷了。精神一振，从岩体上下去，走到缝隙处。来到近前仰头观瞧，山壁高耸，其实就是两座山峰，半山腰开始飘绕淡淡的山雾，再向上，雾气加重，直至把整座山头笼罩，看不见顶端。两山中间裂开一条缝隙，幽长深邃，蜿蜒曲折，无边无尽，里面落着厚厚的树叶，越向里树叶越多，一层又一层，名副其实的落叶谷。谷内阳光无法直射，光线暗淡，站在谷口，能感觉到阵阵湿冷的阴风吹出来，在山上打着旋转，似乎要吞掉一切温度。

    安然浑身湿泥未干，被风一吹，不自主的打了两个寒颤，急忙运起纯阳真力，在体内运转数遍，才逐渐感觉暖和起来。要想过落叶谷，眼见只能从这缝隙中通过，若要攀上山峰走过去，却是万万做不到了。心想：“只要过了落叶谷，便算过了枫林顶，进入另一座山峰当中。在这附近会不会有人设卡？”，四下小心观瞧一番，也不见有人，还不放心，大声说道：“快出来吧，别鬼鬼祟祟，早看见你们了”。连喊数遍，除了谷内传来空荡荡的回声，一点反应也没有了。这才宽心，慢慢走近谷内。

    入口的缝隙过于狭窄，仅有一人宽，侧着身子尚能留有空隙，若是正常前进，两肩就会与石壁接触。安然身上本来就没有衣服，走了两步肩膀两边的胳膊全都磨破了皮，血糊糊的，只好转过身侧着向里挤。开始时脚下的路还硬实，没走多远，渐渐觉得软绵绵的有了弹力，应该是落叶铺在地上越来越厚的缘故。不由暗暗窃喜：“山上的道士没有眼光，若是在谷内设伏，一万个人也冲不过关”。刚想到此，听见谷口有人喊话：“安乙师叔，您进谷啦？”。听着声音十分耳熟，回头一瞧，谷口外边站着李午清，笑呵呵的表情十分高兴，犹如猎人看到猎物进入圈套一般。

    安然暗叫不妙：“这小子故意等我夹在石缝里才出现，太特么坏了”，大声问道：“午清师侄，你这么舍不得师叔么？一路上没看见别人拦着我呢？”。

    李午清赔笑道：“对不起，您走的实在太慢了，其它守关的弟子已经与太月师兄和子清师兄交锋完毕，完成任务回去了，只能轮到我等着，真没有办法。要是您再快个把小时，肯定遇不上我”。安然看他咧着嘴笑的十分痛快，恨不能把他的嘴缝上，无奈问道：“你要怎么难为我，快点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