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昱几人在酒楼外边等了不到半小时的时间，李一鸣的女朋友顾春妮就赶了过来。
“对不起，让你们久等了。”顾春妮有些歉意地开口说道，非常有礼貌，让人不由心生好感。
郑昱在等待的时间里听李婉儿提起过，知道顾春妮目前在燕京工业大学读博士生，相貌虽然没有李婉儿那样艳丽，但也长得不差，眼眸灵秀、鼻直唇薄、脸形瘦削，还梳着两根辫子，一左一右搭在肩上，显得极为纯朴，说是在边远山区支教的女教师都有人信，很难叫人想象她跟李一鸣会是自由恋爱，郑昱听李婉儿说起时还没觉得有什么，如今倒是有些惊讶。
“让你赶过来才是真的对不起，你现在做的那个项目进行到什么地步了？”李婉儿与顾春妮关系很好，凑上去亲密地说着话，随后又转头过来问道：“我们去哪里吃宵夜。”说完还补充了一句“不许去华夏大酒店。”
“呃……”郑昱摸了摸鼻子，华夏大酒店倒是真没考虑过，其实按他的想法是想去吃撸串的，临近春节，街边的好多烧烤摊子都关张回家过年了，郑昱都好久没吃了，想起来都流口水，也只有到这时郑昱才觉得自己还没被郑家完全的改变。
不过郑昱和李一鸣、顾春妮才第一次见面不太熟，等会又要谈事，撸串显然不合适，耸了耸肩说道：“那你们说去哪吧？”
“要不去西海鱼生？那里的钱塘菜做得还算地道。”李一鸣开口提议道，说完小心翼翼地看着郑昱的脸色。
“行，就那里吧！”李婉儿显然知道那个地方，点头应道。
“那我去取车。”郑昱去哪都无所谓，正想去开车过来，给李婉儿制止道：“就几步路，开什么车啊！”说着还横了个白眼过来，在人前的李婉儿洒脱大气、神采飞扬，丝毫看不出来私底下的小儿女做派。
西海鱼生自然是在西海，西海则在什刹海西边，说是几步路，实则有好一段距离，不过西海名头很大，向来有“西湖春、秦淮夏、洞庭秋”的美称。沿着什刹海的岸边漫步，可惜如今是隆冬，见不到李静山诗里提到的莲路跟藕香，步粮桥更早已是紫禁城的北城墙，但伴着晚风怀古，倒也别有一番情趣。
李一鸣与顾春妮牵着手走在前边，郑昱和李婉儿跟在后边，肩并着肩。
月亮升起来，路灯打不到的柳树梢轻拢着淡淡的月色，勾勒出模糊的影子来，使的这样的夜很单薄，也很感性。
“你会不会觉得我很麻烦？”走着走着，郑昱突然听到身旁李婉儿开口说道，声音很小，不是夹杂在晚风里吹来几乎都要听不到。
郑昱转过头，李婉儿睁着明眸的眸子看着他，精致美丽的容颜让她像黑夜里的精灵，头微微侧着，秀丽的长倾在一旁，遮蔽住小半张脸，嫣红的嘴唇与乌黑秀相映着有一种魅惑到极美的动人。
“为什么会这样问？”郑昱问道。
“其实我很任性啊，总是想要符合自己心意的东西。”李婉儿低声说着，眼中有流光转动，“说到底这个世界始终都是围绕着你们这些男人转的。”
郑昱想起李婉儿在昌平别院时也曾说过类似的话，他明白李婉儿的感受，在对方骄傲的外表下，内心却跟只很容易受到伤害，却又呲牙哑嘴想着将自己保护起来的小狗似的，不禁心生怜意，柔声说道：“那就按你的心意来做好了，以后该怎么相处我听你的就是。”
“真的？”李婉儿的眼睛一下子明亮起来，神情又恢复了几分飞扬，手指过来，“这可是你说的啊，以后可得听我的。”
我这是被骗了？
郑昱脑子僵在那里，整个人都有些呆滞，对李婉儿的这个转变真是反应不过来，不过很快地又听见李婉儿没有底气地说道：“最起码不能像今天那样占我便宜，当……当然也不是不行，但绝对要经过我的允许。”
郑昱忍不住笑了起来，有着对李婉儿的无可奈何，又觉得能够拥有像这样一个精灵一般的女子上辈子他真的做了很多好事。
“笑你个屁了。”李婉儿瞪了郑昱一眼，不过心情却明显畅快起来，小跑着上前去赶走侄子揽住顾春妮说话，叫李一鸣满头雾水。
走了没多久，四人来到板桥头条，胡同里有些黑灯瞎火，郑昱对这一片不熟，只依稀记得应该是在积水潭医院后面，庄静公主的四公主府也在附近，郑昱之所以知道还是因为以前他在十四中学读书时学校组织还来参观过，也是那时才知道复兴路的公主坟原来就是庄静公主的坟。
来到一间门前挂着两个大红灯笼的院子前，郑昱见到上边挂着西海鱼生的牌匾，在知客小姐的引领下进到里边。院子沿着西海而建，错落有致的假山、水榭、亭台、楼阁显得古色古香、情趣盎然，奈何是冬季看不到碧波荡漾的西海，更没有随风摆动的绿柳。
不过看着远处对岸钟鼓楼灯光之下影影憧憧的房子，流光溢彩，隐约有“大珠小珠落玉盘”的琵琶曲声传来，飘逸于朦朦胧胧的西海月色里，风情万种，让人感觉仿佛置身于“春江花朝秋月夜”的江南水乡、又或者是“夜泊秦淮近酒家”的灯红酒绿之中……
在一个位于假山亭台的雅座里坐下，点菜的工作自然交给两位女士，郑昱三人没在寿宴上吃饱，顾春妮似乎也刚从手头忙着的项目赶来，要了叫花鸡、宋嫂鱼羹、蟹酿橙、干炸响铃、虎跑素火腿等许多菜，郑昱还拿了一百块钱请服务员到胡同口去买点撸串回来，惹得李婉儿一顿白眼。
“我跟你说啊，一会我找个理由拉春妮离开，你有什么要问的就问一鸣，别不好意思。”等着上菜的间隙，李婉儿坐在郑昱身边低声说道。
“问什么？”郑昱有些奇怪的说道。
“你这个笨蛋。”李婉儿横了郑昱一眼，“我看你呆头呆脑的，对燕京那些公子哥圈里的事情一窍不通，这是在提点你好吗？”
原来她看出来了啊！
郑昱心中一暖，先前在酒楼里他在知道原来闫晓峰是卫长青的侄孙女婿后，确实有感慨过没有一个信息获取渠道，想不到李婉儿也看在了眼里，之前倒是自己误会她了。
“那你为什么不能告诉我？”郑昱有些好奇。
“笨啊，我画画都不够时间，哪来的闲心去打听这种无聊的事情。”李婉儿脸一红，但又理直气壮地说道。
“我知道了。”郑昱点点头，为李婉儿的体贴细心感动，不过很显然，李一鸣也有他的打算……不，更应该说是李家的二三代的打算，想来无非是交易罢了。
ps：每次连更两章总有种老子码字度群，不欠你们更新的错觉。
ps2：话说今天才是年初三啊，突然不想过春节了，想出去吃东西都找不到开门的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