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望着龙案后面的男人,脑海中闪过他当年定罪穆家时的样子,我的手不由的袖子里慢慢地握起。
做皇帝就可以了为所欲为吗?我真的很像找把锋利的兵刃架在他的脖子上,这样质问他,他把别人的命都当成什么?
可是,现在还不是质问的时候,忠叔还在他的手里,佟家和冯家还没有出局,我必须服软不能拔剑指着他。
“你为何不回答朕的问题?”他见我许久不说话,又问了句。
我慢慢地敛回目光苦笑了声,“皇上是金口玉言,若是有确凿的证据就给草民定罪吧!草民没有什么好辩解的。”
“你是说朕冤枉你了?”谢君阳萎靡双眼,那道冷光从未离开过。
我再次抬头望了眼他,“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更何况草民?”
“你的这种倔强的眼神,有没有人说你很像一个人?”谢君阳与我四目相对的瞬间,有些恍惚的喃喃了句。
我赶紧低头,摇头说没听人说起过。
“有胆识,有气魄,也够聪明。难怪,冯家和佟家都想得到你还有你背后的势力。”谢君阳又盯着我看了会,阴沉的脸忽然浮现出欣赏的笑意,“朕再问你,江湖传言你师承云渺峰,你师父是云渺峰的哪位?”
“逍遥子萧明!”我还不顾忌的报上了师父的名字。
谢君阳听了仿佛揭开了谜题,了然的点了点头,“起来吧,和朕说说你知道的穆忠这个人?”
“穆忠?”我再次叩首起身,装作故意听不懂这个名字,困惑的想了下,“皇上说的是中牧先生?”
谢君阳一直没有放弃在我的脸上找破绽,听我这样反问点了点头。
“皇上应该知道,江湖人从来不去过问太多,相处下来如果觉得值得信任就会真心待人,中牧先生在我和兄长还没有接手畅音阁时就已经是元老级的人物了,我们当做长辈敬重,自然不会去查他是个什么身份来历。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情,倒是给草民敲了个警钟,回去好好塞查一下下属,看看是不是还有同党余孽,免得牵连他人。”
谢君阳从始至终没有在我身上炸出任何疑点,渐渐地缓和了自己的态度,换了个话题,“前几日,太后病重听说是你和天歌那孩子陪太后,逗她老人家开心的?”
皇帝,连自己的老娘都在监控的范围,哼!
我在离心里不屑,面上淡淡的回答了句是。
“恩,既然今日进宫了,就去陪陪他老人家说说话吧!你先下去吧,朕还有事要处理。”他摆了摆手,我规矩的退了出来。
我出来的时候,楚天歌刚好被人传来,在外面候着,看到我只是递了个让我等他的眼神,与我擦肩而过。
他是让去乾福宫等他,这宫里生人是不能乱闯的,我也只能在小太监的引路下往乾福宫而去。
不过巧的是,路上遇到了许久不见蒋梦颜,几日不见她憔悴了很多,虽然穿的很风光,可我却看得出她过得并不太好。
小太监使了个眼色给我,小声的对我说:“这位是皇上的蒋贵人,先生一会要随奴才一起叩拜请安才行。”
我感激的道了声谢,在距离几步之遥的地方跪下叩拜。
蒋梦颜看了眼四周,不经意间松开了手里的帕子,遗落在了挂我旁边的花枝间,在侍女的搀扶下缓缓而去。
在于她擦肩而过的时候,我问道一股奇怪的香气,这香气像是药香,又不像药香。
我觉得我在什么地方闻到过,可就是想不起来在何处。
趁着走在前面的小太监不注意,我用最快的速度拾起了那帕子,塞进了怀里。待蒋梦颜远去了,这才随着小太监继续往太后的寝殿而去。
却听到身后传来侍女的惊叫,已经远去的蒋贵人居然昏倒了。
我和一众人赶紧过去帮忙,对蒋梦颜忠心的小太监见太医迟迟未来,怕担责任跪在了我面前恳求:“先生,奴才知道先生也会医术,求您给我家贵人看看吧!”
我也没有迟疑,找宫女要了块娟帕盖在蒋梦颜的手腕上细细把脉,很吃惊!
这脉象太乱了,不像是病的关系,倒是因为夜夜惊梦睡不踏实的缘故。
“蒋贵人是不是常常失眠?”不解的问那些服侍她的人。
那些近身服侍的宫娥纷纷点头,说是有一段时间了,不为何夜夜难以入侵,就算睡着了也会被梦里的种种吓醒,太医开的安神药吃了快一箩筐了,仍是无济于事。
又束手无策?宫里的太医不应该都是千挑万选出来的么?对楚天歌身上的奇毒和奇葩的体质没折这可以理解,怎么连个失眠的人都治不了?
皇城里什么时候养了一群庸医了?
我让那些人把蒋梦颜抬到阴凉处,在她的两处大穴上施针,没一会就把她刺激醒了。
她感激的看了眼我,道了声谢,视线无意间落在了我袖口里漏出的那块娟帕,尤为细致的看了眼,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在众人的搀扶下回了自己的院子。
我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右手,看来那娟帕有不同寻常的意义!
乾福宫今日的太后是真的才睡下,这几日情况是好转了,不过嗜睡这毛病要比往日要重了。
福总管怕怠慢了我被楚天歌责难,就把我引到了四五别院休息,顺便命人送了盏茶。
打发走了小太监,我来到书案前摊开那个娟帕,观察了一番,又对着太阳照了照。
看了眼书案上的那盏热茶,把那帕子一点点的印湿之后,看到上面居然慢慢地显现出字迹。
清晰地六个字,小心,巫蛊之术!
我坐在椅子上咬着唇琢磨不明白,这是哪门子提示?
难道,这和她晕倒有关?
这皇宫对于巫蛊之术向来是最忌讳,谁又有这样的胆子,敢背地里干出这种株连九族的事情?这不是自己找死吗?
楚天歌刚好推门而入,一进门就一脸的不爽,看来今天皇帝也没给他好脸色。
见我坐在书案前对着一块娟帕发呆,好奇的凑过来,定眼瞧着上面的六个字,抓起那帕子神色变得很肃杀,“涵儿,此物何处得来?”
“蒋梦颜给我的,怎么了?”
“那她可有什么不对?”他听了更加紧张了。
我觉得这是挺严重,就把刚刚发生的事情都说给了他听。只见楚天歌把那块帕子紧紧地攥在手里,从怀里取出了之前那个锦囊挂在了我的脖子上,“这个你带着,我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