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楚天歌进了大殿,选了个不显眼的角落。
才坐下,就感觉到很多人把目光落在了我身上,我不由得在心里感叹,这些人脑子到底想些什么?
居然真的把我当成了楚天歌的断袖对象了。
我站起身却被楚天歌拽住了,蹙着眉头望着我:“做什么?”
“去外面透透气,这里被盯着不舒服。”
“我陪你?”
“你陪我,我更不舒服,你还是呆着吧,等时候到了,让小六子来找我就行了。”掰开他的手,莫名的烦躁。
一个人坐在回廊上,望着远处宫殿外进进出出的人们,让我觉得自己很格格不入,很不习惯那种官场的生活了。
虽然来京城已经有了勾心斗角的准备,可还是打心底不喜欢这个皇宫还有京城的繁华。
“施主好久不见!”声音从我身后响起,大概是我想的太入神了,居然没注意有人靠近。
侧头看过去,瞧着眼熟,细想之下认出了来人,恭敬的站起身施了个晚辈礼:“九尘道长!”
九尘就是我们在灵虚观遇到的那个说话奇怪的老道,那天虽然只是一面,可他说的话我到现在还记得。
原来那番话并不是说给楚天歌的,而是我的。
当时楚天歌的反应很奇怪,还特意把我支开,不知和九尘交代了什么。
“施主好记忆,没想到还记得贫道。”九尘呵呵的笑了,抬头望着远处的大殿,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那里是个是非之地,看来施主比其他人都看得透彻,所以才来此处清净吧!”
“道长有什么话不妨直说,若涵愿洗耳恭听。”他谁都不找,偏偏跑来和我搭腔,我不觉得是凑巧。
九尘被戳破了,也不紧张,依旧气定神闲的笑笑,“前尘旧事,是是非非既然过去,为何施主还是看不破,非要回来搅弄风云?”
我戒备的盯着他,并没有开口问什么。
听着九尘继续说:“施主只怕还不知,能有今天并非天意而是人为。若你执意放不下,那个帮助你的人会因你承受老天的惩罚,施主又于心何忍,让无辜者受过?”
我心头一惊,再也没法淡定了,“无辜者!道长能否把话说的清楚明了些?”
“我本不该多话,也不该再管红尘之事,只不过是想在离开之前成全一个人的苦心罢了。施主是个有大志的人,心境清明,定能看透是何人带你受过。到那时,一切自然就明了了!无量天尊,善哉善哉!”说着转身朝着人们聚集的方向走去,步伐缓慢,身形稳健。
可不知为何,明明是穿梭至人流之处,他却有如入了无人之地,眨眼间消失在了人群里。
我呆呆的望着,心因他那一席话起了波澜,再也无法平静了。
他说我的重生并不是天意而是认为,是什么意思?
帮我重生的人因我之过,替我受过,这个人又是谁?
脑海里闪过一个不确定的影子,会是他吗?谢君逸!
可是他为什么要为了我做这么多?我并不记得前世与他有过交集啊?
大家都说,谢君逸十五年前突然失踪,直到现在也没有人知道他的生死,会是他做了逆天改命的事情吗?
“那个老杂毛怎么也进宫了?”楚天歌黑脸站在我身侧,一脸的厌恶,连称呼都没有丝毫的尊重,“他是不是和你说了不该说的话?”
“你怎么知道他说的话是不该说的?”我疑惑的望着他,这是第二次了,他似乎很不希望这个就趁靠近我。
“我就随便猜的,别理那老道,他是个疯子。也就皇宫里的那些傻子信他,被他耍的团团转。祖母也上过他的当,后来都不去灵虚观了。”他故意挑唆是非,引离话题。
疯子?若是疯子,皇帝会轻易请个疯起来皇宫?
“你”楚天歌一脸担忧的望着我,只是话还不等说出来,就身体前倾险些摔倒。
我及时扶住他,搀扶他坐在回廊上,给他把脉,发现又和昨日那般,气息不稳,脉象虚弱。
现在这个情况,都不用装病就能让所有人信服了。
我东张西望的寻找青冥的身影,我能感觉得到,青冥和那些暗卫不一样,他能随时保护楚天歌,隐藏在他身边。
“青冥!”我喊了两声,可是青冥并没有现身,反倒是楚天歌,苍白着脸拽着我站起身笑了笑,“别叫了,他是不会出来的。”
“为什么?他不是应该保护你的吗?只有他手里有治愈你的药不是吗?”我不甘心,还是不停地张望四周。
楚天歌轻声笑了,冰凉的手挽着我的手,“他知道你在,你不会像昨天那样抛下我不管,自然就不会轻易现身。放心,不过是气血不稳,被那个死杂毛气的。如今这样倒是正和我心意,就不用听小舅舅的馊主意,假装吃毒药遭罪了。”
“你难道要撑着去赴宴,在大庭广众下以这样的情况拒婚?”我吃惊的望着他,瞧着他此刻勉强的状态,不知为何自己也很难受。
楚天歌轻咳声,“这不算拒婚,顶多让他没有开口机会赐婚。只要他不说出口,我变还是我自己,我可以光明正大的拉着你的手。但若是有了那一纸婚约,只怕你会离我更远了。”
说着手抓的更紧了,我想拽回来,可瞧着他那虚弱的样子,又狠不下心。
连我自己都弄不明白我在干嘛?这要是换成以前,我管他什么心情,我不愿意谁也别想勉强我。
可现在,我居然回不忍心让他难过?
“涵儿,给我颗护心丹,让我先撑一下。”他的脸上挂着心满意足的笑意,尤其是在他拽着我的手,我没有拒绝之后,笑意加深了不少。
我生怕有人看到这一幕,红着脸时不时的看着周围,万幸没有人理会这个偏僻的角落,又试着想拽回自己的手,“你,你先松手,我拿给你护心丹。”
在他吃下护心丹,暂时恢复气血时,小六子东张西望的身影出现在了不远处,看到我们立即喜上眉梢,“主子,陛下的寿宴马上就要开始,信王殿下让奴才来寻您二位快些回去呢!”
楚天歌像没事人一般站起身,看了眼我先一步走向大殿的方向。
皇帝谢君阳在我们回到大殿的下一刻,带着皇后冯青瑶,陪同着太后一起出现在了大家的面前。
众人朝拜山呼万岁,让谢君阳很受用的笑了。
在皇帝的一声令下,歌舞升平的寿宴就这样开始了,坐在前位的大臣一边看着歌舞一边拍着皇帝的马屁。
皇帝今天的心情格外的不错,不过皇后却没有半点笑意。视线不时地扫向下方,视线扫了一圈终于在一处忽然停住了。
我和楚天歌还有谢君瑛都看得清楚,那一处坐着的正是蒋梦颜,看来皇后已经收到消息了。
谢君瑛自斟自饮了一杯,轻叹了声:“唉,看来还是被盯上了,真是山雨欲来风满楼啊!”
“那样不是很好玩,宫里这几年太安静了,这样的人日子久了并不是好事,还有些风浪才热闹。”楚天歌也到了杯。
谢君瑛并不赞同的摇头,担忧的望着远处,端着酒杯却没有喝的意思,反倒苦笑:“若是别的女人引起的风波,我倒觉得没什么,可是,这个蒋梦颜我却并不觉得是好事。只怕她的出现并非是巧合,若真不是巧合,那么沉寂了十五年的旧案,会因为她的出现再次闹得满城风雨!”
楚天歌侧头瞄了眼我,也把视线放到对面坐着的蒋梦颜的身上,只是淡淡的一眼又敛回了目光,把玩着手里的酒杯,“亏心事做多了,总会睡不踏实。这风雨突降的倒是挺及时,会让某些活的混沌不清醒的人清醒过来,毕竟他也不想每天带着噩梦活在这世间不是?老话说,该来的,总是会来的!该还的,不是时候不让他还,而是时辰未到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