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他梦呓中的,断断续续的话语,手里的帕子掉在了地上,心头就像是被什么重击了一般,很难过很痛。
那一夜我没有丢下他,就那么守着他到天亮,发呆到天亮
脑子里空空的,不知道该想什么,也不知道又该如何面对。
黎明时分,外面下起了小雪,这对于燕京这种潮湿的环境来说真的很稀奇。
这里的冬天基本都是降雨,除了我刚来时下了场雪之外,这是我来燕京后的第二场雪了。
一大早上还有人说放起了边跑,噼里啪啦的动静,把酣睡中得楚天歌吓得一个机灵坐起。
把枕头往门口丢去,舌头还有些打结的骂着:“谁呀?大清早的不让睡觉扰人清梦!”
我坐在桌前吃着店小二送来的小米粥,忽然发现还是睡着的他比较讨人喜欢,醒了又变味了。
店小二的脚步声一路由远及近,推门看了眼我又看了眼楚天歌,乐呵呵的打了个千:“萧公子早,今天是当今陛下的寿宴,普天同庆。”
楚天歌抓着头发,眨着眼睛,好像还没睡醒。
我取了张小额的银票,给店小二:“知道了,下去准备洗脸水吧!”
小二乐呵呵的接过银票,看着票子上的数额,狂喜不已,收好了银票,勤快的去大洗脸水去了。
楚天歌从看到我的那一刻,视线就黏在了我身上,“我们,这是在客栈?”
我坐回去一边喝着小米粥一边说:“是啊,昨天某人喝多了,跑去护国侯府耍酒疯,砸了佟侯爷和佟贵妃的场子不说,还拽着我说了一对疯话。”
楚天歌坐不住了,跳下床坐到我面前,有些后怕的观察着我,小心翼翼的问:“我,没说什么不该说的话吧?”
“不该说的?你是指什么?”瞧他害怕的样子,不像是装的,难道他怕自己耍酒疯,在酒后吐露出什么秘密?
可惜那秘密对我来说已经不是秘密了!
“没,没什么,我就是怕你听了我胡言乱语后生气。昨天是真的有点喝大了,有些断片,实在记不起都干了什么蠢事。所以,你不生气就好,就好。”他笑得很心虚。
我给他盛了碗,“把这个吃了吧,一会该有人来接你了。”
“接我?”楚天歌自己用毛巾擦脸,听了我的话不解的侧头看向我,显然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偏巧又一阵炮竹声响起,把他炸得一愣,“今天抽风啊?怎么总有人放炮竹啊?离过年还有一个月呢!”
“皇帝的寿宴,你忘了?”我会打的很简洁。
“燕国的皇帝过生日,关我何事?”楚天歌不情愿的爬起床,昨天醉酒的缘故,现在的头发别提多毛躁了。
“可按照惯力,你是需要朝拜送寿礼的。起来吧,接你的人来了。”我看到外面有人影闪过,就知道人来了,起身去开门。
来的人是青冥,昨天还看我没有好脸,今天却像是没事人一般对我笑:“看来我说的话还是有效果的,今天就同房相守了。”
我当他是和楚天歌哥们情深,也没和他一般计较。
楚天歌却听不下去,又丢了个枕头过来砸他,气呼呼的骂道:“你大爷,还不都是你干的好事。你把人给我气走了,拍拍屁股当没事人。却让让老子把人丢尽了,才求得原谅。”
“让里面那货穿上,宫里太后已经派人在质子府门口等着了。”青冥很轻易的就避开了,不理会里面的人发疯,对我说完转身下楼了。
我把衣服拿进来,带给楚天歌,“穿吧,你都听见了,不见谁你皇祖母总不能不去见吧!”
“天下的皇帝都一样,事多!”楚天歌抱怨着,很不情愿的接过去,耷拉着脑袋走向屏风后面。
换着换着惊叫了声,衣衫不整的就跑了出来,吓得我赶紧转过身去,呵斥他:“你能不能注意点,明知道我是女子还这样不注重。”
楚天歌穿好了,把不知何处拿来的包裹塞进了我的怀里,“皇祖母果然懂我,居然也给你准备了一份新衣,快去换,和我一起进宫。”
我看了眼手里的衣服,迟疑的望着他,“能不去吗?”
他知觉反驳,那太后的身份压我:“不能,太后的懿旨你想抗命啊?再说,皇祖母那么疼你,你怎么人心让她老人家难过?”
我无语的看了眼手里的衣服,不情愿的走去屏风换衣服。
听到楚天歌意味深长的说:“我听说啊,今年皇后娘娘别出心裁,居然做了回圣母,把京城三品以上的官员女眷都叫上了一起参加皇帝的寿宴。没准你今天去会有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去看看也不错。”
我系着腰带的手微微一顿,三品以上!那岂不是蒋梦颜也会出席?
看来计划有变动了!
走出来,看到楚天歌歪着脑袋上下打量我,捏着下巴说:“你什么时候换回女装?”
“下辈子!”我没好气的甩了句先走了出去。
骑在马上,踏着厚厚的积雪,楚天歌总是偷偷地看我,然后不是的偷笑。
“你不看路总看我做什么?”我被他看的直发毛。
“我在想下一次惹你生气,是不是也要在喝到傻为止,然后耍酒疯把你追回来?”他很得意昨天的成果,“虽然这招有些遭罪,但很有效果,值得效仿。”
“下次?真有下次,你自己发疯吧,我办完事情就会回云渺峰,我才懒得理你。”我哼了声,踢了脚马肚子先走一步,就那么把他晾在后面。
他也不生气,屁颠屁颠的追上来继续说:“那就不给下次机会了,我要在你会云渺峰之前,把你拿下做我老婆!”
这家伙是不是给他脸了?说话越来越肆无忌惮了,竟然就这么直白的调戏我。
我告诉自己什么也没听见,可是不知为何,以前平静的心现在就是扑通扑通直跳,就连波澜不惊的脸也有些隐隐发烫。
我,居然在他的花言巧语下,害羞了?
进了宫,那种浑身不自在的感觉又萦绕而至。
可我现在已经没有理会这些,而是随着楚天歌一起走向御花园,在众多的人群里找到蒋梦颜才行。
“你,过来。”楚天歌喊来个小太监,问他:“看到信王了吗?今天这这么热闹,他应该不会错过才对?”
“回少爷,刚才奴才看到信王在与礼部侍郎的千金蒋小姐交谈,这回却不见了,大概是去给太后请安了吧!”
“请安?”他扔了锭银子给小太监,还吩咐不要把自己看到和别人乱说,小太监有些小聪明立即会意隐藏进了人群里。
楚天歌并没有急于千万乾福宫,而是捡了个柳条,一节节绝下去,面色忧虑的喃喃道:“看来,小舅舅是动了真情了?这回怕是不好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