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子日常》 第85章

    说说笑笑的, 众人之间的一些小小的矛盾也就烟消云散了。

    结交祝梁不是没有好处的, 书院里的一些规定, 还有哪位大儒要来讲课的，许泽谨他们四个就能第一时间知道。

    这一日，许泽谨和方永续两个拿着颜料画具去画苑上课, 在半路就遇到了祝梁。

    “祝师兄, 怎么你也去学画啊？”许泽谨笑着招呼道。

    祝梁听到两人要一起过去学画。便笑了起来：“这学营造，首先就要画技好，才能画图纸，这是基础。你不是也喜欢营造嘛，一定要认真学画技。”

    祝梁一直以来都觉着许泽谨跟自己是同类的, 都是喜欢营造的。

    许泽谨听了这话，只是笑笑, 自己的确是喜欢营造，可也不会罔顾家人的期望, 就一头扎进去, 现在不如多看点书，至于如何，还是等以后再说。

    “多谢祝师兄提点。我会认真地学习画技。”许泽谨是个现实的，只能学习画技，至于意境什么的，这样虚幻的东西，许泽谨真的是没有那根脉啊。

    方永续跟在一边，只是笑笑, 说来他也是个实际的，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跟着许泽谨选择了绘画，学点总也好的，至少休息一下脑子也好。

    教授画技的是一位秋先生，听祝梁说这秋先生的一幅画，挂在店铺里，能卖出十几两银子呢。许泽谨听了这话，眼睛都亮了起来。这个好，能赚钱，只是同时祝梁又泼冷水。

    “这钱也不是随便谁就能赚的，咱们吴州府也就秋先生有这个本事，其他的也就是书生摆个摊位，赚个上百文钱已经算是不错了。可这也就是糊个口而已。”祝梁不免叹息道。

    许泽谨听了这话不免垂头丧气。

    祝梁看到许泽谨的表情，不免觉得又去，‘噗哧’一声笑了起来。

    “泽谨呐，不用这么担心，其实把还有一种呢，就是像咱们这样的，为那些富贵人家设计绘制花园宅子图纸，这个可以赚不少钱。咱们营造斋就有几位师兄就做这个活儿，听说收钱还不少。最主要的做出了名声，那些富商人家给的钱那真的无法估量，这只要合了人家心意，给个上百两的银子也是有的。只是这样的机会难得。”祝梁笑嘻嘻地对许泽谨说道。

    许泽谨突然抬头对祝梁问道：“祝师兄啊，那您有没有做这个啊，不知道能赚到多少钱？”

    祝梁被问得咔吧了一下嘴巴，咽了一口口水，这才说道：“我这不是在努力学画嘛，现在画技还不过关，人家也不愿意要我的图纸啊。”

    一边认真听着的方永续，尴尬地笑了两声。

    “祝师兄啊，您可往心里去，泽谨这人问话口无遮拦的。他只是想问问赚钱的事儿。”方永续一边帮着道歉，一边说出来许泽谨的原因。

    许家的情况，方永续知道，钱有点，上左迩书院可是可以的。可家里压力毕竟比较大，许家有两家人，许老汉有的时候也难做。许泽谨希望自己能够通过自己的手，赚些钱来，至少能补贴一下自己的学费生活费不是。这样家里也能安稳下来，家里安定下来，许泽谨也能够安心读书不是。

    祝师兄听了一脸我懂的明白的表情。

    “其实吧，泽谨啊，你现在有了功名，不用如此着急的。听说你名次不错，等明年院试你考上廪生，那以后给人担保就能把这里的学费都赚回来了。归根究底的还是要把心思用在读书上，咱们的任务就在学习上呢。不论是学画，还是学营造，就是你的四书五经，这些都是提高咱们赚钱的本事呢。嘿嘿，当然我的兴趣在营造这里。”祝梁笑呵呵地对许泽谨说道。

    考上廪生，许泽谨自然是很想，可是这是上嘴皮和下嘴皮一碰的事儿吗？更多的人要一起考院试，到时候什么水平的人都有，哪里能够保证考上前十名，这个事儿吧也就想想。再说，给那些不熟悉的人担保，那可是要承担风险的。许泽谨还想往上考的话，就不会无原则地去帮人担保的。

    说了一路的话，很快就来到画苑了。

    来画苑学画的，除了真心爱画，想跟秋先生学画的。还有就是营造斋的那一波人，绝对是占据前几排位置的人。

    许泽谨和方永续两人沾了祝梁的光，跟着一起坐在前几排的位置。虽然因为这几年特别注意，许泽谨读书认真，可也没有在油灯拉住下熬夜看书。平日里喝的茶水也都是枸杞，决明子之类的明目的泡水喝。视力那是绝对的好，可能近一些，能更清晰地看到，听到，自然是希望近距离地看秋先生示范。

    “多亏了有祝师兄您在呢，前两次我来听课，可没有占到过这么好的位置听课呢。我都不知道秋先生的课居然这么受欢迎呢。”许泽谨笑着对祝梁道谢。

    祝梁听了，自豪地说道：“这个是当然的了，只是秋先生嫌弃咱们这班子人，只认为我们在匠人，绘画毫无灵气可言，简直是在浪费书院的位置。当然了，你以后来上课，只管坐到这里来，一会儿我跟几位好友说一声，总归给你们留下两个位置。我看好你们，尤其是泽谨。”

    许泽谨两人连连拒绝，可还是却不过祝梁的热情，只能答应了，况且这对许泽谨两个来说也有好处啊。

    一会儿画苑人坐得差不多了，就见一位三四十岁左右的男子进来了。穿衣风格有些个鲜艳夸张，许泽谨不知道如何形容这个颜色。反正前世也见多了艺术者的各种怪癖，见怪不怪了吧。

    秋先生首先来就看了一眼前三排坐得密密皑皑的众多熟悉的面孔，颇觉得无语。

    “我说，你们营造斋的人学了绘画的基础就差不多了，还占了这么多的位置干什么？多浪费，还不如让给其他真正爱画的人。”秋先生列行公事地对着这三排子熟人说道。

    祝梁颇为热烈地站起来对秋先生说道：“现在，我这画还没有学好呢，哪里能够不来呢。您放心，等学生学好了，一定把位置让出来给那些有需要的人。”

    其他营造斋的人，也跟着一起起哄说道：“对，等我们学好了，就把位置让出来，到时候不用您说，我们就让出来了。”

    秋先生翻了个白眼，给许泽谨看见了，没有想到这秋先生还有这么一面。

    说不过营造斋这一班人，秋先生只能转头教授绘画了。不愿意多说，说多了，也不过是被人回转来，又要被气个仰倒。

    许泽谨认真地听着课文，还在一边做笔记。

    “今天我就来教大家画竹子。我们所想画的竹子，并不是眼中看到的竹子。画竹必定要心里先有完整的竹子形象，如兔子乐器奔跑，一鼓作气、一气呵成。先有苏轼善绘画和书法，其画开创了湖州画派。曾有言：“竹之始生，一寸之萌耳，而节叶具之焉。自蜩腹蛇蚹以至于剑拔十寻者，生而有之也”。竹子是一节一节的长大的，“岂复有竹乎”？”秋先生滔滔不绝地讲着。

    许泽谨总结了一下画里的意思，那便是胸有成竹嘛。这竹子不能凭空想象，那就得仔细地观察实物，做到心中有素。

    秋先生说了理论，又拿起画笔开始示范，许泽谨仔细地看着，不敢有一丝一毫地错过。

    这整整一节课，许泽谨都没有放松。

    即使是这样，还是有很多东西不懂。因为没有基础，许泽谨等下课之后，就缠着秋先生问了好多问题。

    秋先生倒是耐心地一一回答了。

    看着这样的许泽谨，秋先生不免多叮嘱几句。

    “你是才进来的学子吧，我跟你说别跟那营造斋的人呆一起，呆久了以后画画都少了灵气了。你可别当笑话听，营造斋的那些人画图画得死板难看，我都看不下去了。真是浪费的前三排的位置。”秋先生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许泽谨和一边等着的方永续两人都尴尬地笑了笑。

    恐怕要让秋先生失望了，许泽谨那是无线地朝营造斋靠近，想学了绘画，早点帮人画院子宅子图纸赚钱呢。

    问完问题，许泽谨就拉着方永续逃也似的逃走了。

    等到看不到秋先生的身影了，许泽谨这才放心下来。

    方永续看着如此紧张的许泽谨笑了起来：“你可真是的，太胆小的，你看看祝师兄，他可是头一个反驳秋先生的话，你这样可真的是不行啊。脸皮太薄了。”

    许泽谨等了一眼方永续，这才说道：“我就不信，你就不怕先生，咱们从小受到的教育不是要尊师重道嘛，像祝师兄那样的，你见过几个人？不多吧。”

    方永续点点头说道：“还真是，我也不敢，就祝师兄那样的，咱们书院还真的找不到多少。我说你还真能交朋友。找了一个大胆的。”

    许泽谨听了只是笑笑，这话怎么说的，人家祝师兄是自己贴上来的，哪里是自己会交友啊。不过现在想想有这么一个师兄带着，真的省下了很多事儿。现在顾子俊也没有多少话说了，这祝师兄贼热心，顾子俊遇到麻烦的时候，还是祝梁的帮忙才顺利解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