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了许泽谨几人入学, 许大山几人家里都有事儿, 也就不再多留, 直接回去了。只托付了方石斛多多帮忙照应一番。
方石斛自然是满口答应的。
许泽谨和方永续两个,加上方石斛派来帮忙收拾的方明,倒是收拾地还是满利落的。至于方新就帮着吴清源和顾子俊两人收拾。
“泽谨, 永续, 还有子俊,清源,这方明和方新这两人就帮着你们收拾一下房间,做些杂事。也好让你们全心全意地投入看书做文章。我已经打听过了,左迩书院虽然严格, 可也不禁止学子带小厮来,只是这里住宿条件有限, 我也就只给你们四人安排了两个人。对了,若是遇到学院放假, 沐休只是, 你们只管来家里住着,我让你们伯母给你们做些好吃的,换换口味。永续啊,你也要常回来看看呐。”方石斛笑呵呵地对着四人说道。
方永续只是担心:“回家我自然是知道,只是我走了,只留着阿爷一个人在老家,我始终是心里不放心的。”
还未等方永续说完,许泽谨便开口说道:“永续哥, 你很不用担心,不说医馆有学徒在。便是我二弟阿玉也是住医馆在镇上柯先生那儿读书的,平日里,医馆也少不了热闹,你只管放心,方爷爷也是我和阿玉的爷爷,一定回照顾好方爷爷的。”
一遍方石斛听了也跟着笑道:“泽谨说得很对,再者,永续,你忘记了,永淑也是在你阿爷身边学医的,很不用担心的。阿爹我也大算着,过两年,等你要成亲了,就接了你阿爷到吴州府来照顾。这样子,我也算是放心些。”
有了方石斛这话,方永续也就放心了很多。方永续和方爷爷的感情是不同的,毕竟是自小相处起来的。这是方石斛夫妇两人都是不能比的。
待方石斛也走了之后,许泽谨才单独收拾自己的屋子。
其实也没有什么好收拾的,毕竟方明已经帮着大致地擦洗过了。连着被褥也暴晒叠好了。屋子里也就一张床和一张桌子一张椅子,一个放置脸盆的架子罢了。房间也不是很大。方永续的房间就在另外一边,出了屋子还有一间屋子,正好让方永续和许泽谨两人使用,用做平日里待客,商讨学问只用。
许泽谨只是把其中一个包袱里的书籍拿出来,就直接放在书桌的一个边角。还有惯常使用的笔墨纸砚,也意义放好。还有一个笔架,这是方石斛送的,镇纸之类的,不甚名贵,但也好用便是。
看着收拾地差不多了,许泽谨才出了屋子。谁料想到,才来客厅,方永续三人已经等着那里了,便是这点时间也都手不释卷的。
许泽谨一进去,拱手歉意地说道:“抱歉,抱歉,我出来迟了,你们这是商量好了去哪儿吗?”
顾子俊最是嘴快的人,听了这话,立马就站起来:“就你动作最慢了,阿新和阿明不是都帮着咱们收拾好了屋子嘛,我就看了一眼,还算干净。这便急忙赶了过来,哪里知道,永续和清源都在了,就你一人在屋子里墨迹,也不只是你怎么有这么多的东西要收拾的。”
许泽谨听了,再次笑着拱手道歉。
“我不过是收拾了一下我那几本书,归置了一下笔墨纸砚的。阿明哥收拾地很好,我没有什么嫌弃的。快说说,大家准备准备怎么逛逛这书院?”
顾子俊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方永续截住了话头。
“好了,子俊,也就一会儿的功夫,你要是刚才等得不耐烦了,可以在外边叫一声的。泽谨,咱们就想着继续上次没有逛完的。你看如何?”方永续后一句话是对许泽谨说的。
许泽谨听了这话,却是不同意的。
“永续哥,这左迩书院,咱们都考进来了,以后有的是时间逛的。可我现在这肚子可饿了,都忙了一上午了。咱们还是去找饭堂吧,等吃饱了,咱们再去找斋舍先生,问问咱们的课表,确定咱们明儿个在哪里上课,还有学院里哪位先生讲课了得,咱们也要安排时间,尽量去听这些先生的课。”许泽谨捂着肚子对大伙儿说道。
听了这话,方永续三人都惊奇地看着许泽谨。现下来的书院的,都想着好好逛逛这书院,就许泽谨想着去问课表的。真真是古怪。
“我说泽谨呐,咱们是从同一个地方来的,怎么我就想不到你说的呢。你说你这脑子是怎么长的呢?行,就照你说的办吧。”顾子俊用胳膊圈着许泽谨的脖子说道。
许泽谨费力地把顾子俊的胳膊甩掉,这才说道:“说话就说话,动什么手脚,我就是这么一想,难道有错儿。再说了,你肚子不饿?”
四人身高,相较起来有些差距,许泽谨跟吴清源都是瘦瘦的,各自也挺高,只是因为年龄差距,许泽谨就始终差着其他三人半个头。方永续身材便是适中,比较常年跑步锻炼身体,身上的也有一两肌肉的。至于顾子俊,可能是因为吃着好些,那是又高又壮,平日里最喜欢欺负一下许泽谨,只是大家都是朋友,开个玩笑,也是无伤大雅。
四人接班出去着了饭堂,在饭堂那钱买了五六个菜,有荤有素,够吃了便行。价钱还算是公道,只是到底是大锅菜,比不得家里的饭菜有油水。
饭堂里三三两两的也有不少学子来吃饭。有今日入学的,也有高出几年的师兄,只是大家才进来,都是不熟的,也不过是点头示意罢了。
吃饱了饭菜,方永续便打发了方明和方新两人回去斋舍收拾其他的。
只四人慢悠悠地朝着斋舍先生小院儿走去。
才来到斋舍先生的小院儿,便看见门前有一丛小竹,许泽谨不是那风雅之人,看不出是何品种。只是偷眼看着小竹边上有一两尖尖小笋,脑子里便想着油焖笋这一道菜。自家屋子后边也有一块二分地大小的竹林,每年有不少的笋子产出,倒也不卖,只给自家做了油焖笋吃,甚是美味。
小竹便还有一两盆精心照顾的花,有开花的,也有没开的。倒是认得不认得的都有。
才叫了门,就有一七岁左右小童出来应门。
“你们来找先生吧,正好先生在堂屋看书呢,你们只管进去吧。”只略微几眼,便能看出许泽谨四人是今天才入学的学子,自然是来找先生了解课业的事儿,小童也就直接放了大家进去。
许泽谨四人拘谨地进了篱笆做的小门,才入堂屋,便见一三十几岁,下巴蓄着一撇黝黑,打理地一丝不苟的胡须的先生。穿着青衫长袍,见人来了,也就放下手中的书本。
“可是今儿入学的学子,既然来了便坐下说话。”声音倒是低沉有磁性。
许泽谨四人忙拱手一礼,这才找位置坐下。
那位先生倒是个惜言的,便只说了那句话。一时间气氛倒是尴尬了。
看着气氛不对,许泽谨立马干咳一声:“咳,先生,学生四人都是今日才入学,诸多事儿都不懂,听其他师兄说,课业之类安排都在斋舍先生这里。这便寻了过来,还请先生不吝赐教。”
那先生点点头,这才开口道:“我姓富,你们往后便称富夫子罢,课业安排,只除了经义、时文等课业,还有琴棋书画,骑射诸多副课,你等有时间精力,都可去学习。具体课业的时间,我这里有张表,你们各自拿一张过去好好看看。”
说着就把手边书案上的一叠纸抽出来几张,分发给许泽谨四人。
许泽谨四人双手结果,又道谢。
富夫子见四人都拿了课业安排表,也就让四人早点走吧。手中这一本书还没有看完呢,今年被分配当斋舍先生,便是事儿多。
许泽谨还是想要打听一下其他事儿的。
“富夫子,听说咱们书院经常有知识渊博,名声响亮的先生来讲课。其中不乏身有进士功名的致仕老先生,还有一些名满天、朝的名士。只不知学院是如何安排的。我们这些初入学的学子是否有幸能听?”许泽谨大着胆子问道。
不是许泽谨鲁莽,实在是最近几日在吴州府游玩。偶尔路过一两间书店,许泽谨都习惯性进去看看是否有新的,自己见过的书籍,不论是经书新释,还是游记杂文,许泽谨都有一番的兴趣。
便是如此,许泽谨听边上有来买书的学子讨论,最近左迩书院要请了赵大人来讲学。这赵大人也是吴州府之人,是正经的两榜进士。最近是三年翰林已满,才请了假回家探亲。左迩书院的院长是个有心的,当即去请了赵大人学院为众学子讲学,这可是难得的事儿,至少对许泽谨四人来说是没有遇到过的。在此之前,许泽谨最高也不过是听家乡许三才这么一个举人讲过课罢了。这叫许泽谨如何能不抓住这个好机会呢?
富夫子听了这话,倒是没有恼怒许泽谨破坏自己看书的心情。只是饶有兴趣地说道:“你的消息倒是灵通,只是不免好高骛远。才入学,哪里用得着听这些,只好好地学习便是。咱们书院在吴州府附近州府郡县,都是有名的,每年都会请那么几个两榜进士来讲课,你着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