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子日常》 第79章

    许泽谨到底是被方石斛给劝说住了, 答应等到左迩书院张榜, 确定没有考过才回去。

    不两日, 贡院外便发榜了，方石斛早就在贡院对面的茶楼定了一个极好的位置。直接就能看见张贴榜单的地方。

    一大早，许泽谨四个人就早早地起来了, 跑了步之后, 就跟方石斛几个大人一起了早饭。

    方石斛带着大伙儿一起坐马车来到贡院对面的茶楼。

    大伙儿坐下之后，茶楼伙计上了茶点。许泽谨四个手捧着茶杯，却不喝，神情也有些恍惚，神不守舍啊。

    方石斛微笑着看着四人的神情, 也只能摇摇头。

    只是一转头，却看到许大山三人也好不到哪儿去, 只能失笑了。

    自己又何尝不紧张呢，只是因为这些年出去做生意, 到底是要比其他人镇定多了。

    许泽谨盯着对面看了不少时间, 直到局的眼睛有些酸涩，这才转回头来喝茶，只是入口的茶水已经凉了。却原来愣神了这么久，许泽谨不免自嘲一声，现在就如此紧张了，那以后又该怎么办呢？无解，只能一次次地紧张。

    平静下来之后，许泽谨这才重新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 又拿了一块点心，慢慢地吃了起来。

    方永续三人也很快回神了，看头一个回神的许泽谨都是有些尴尬。

    “没事，我也是刚回神，跟你们差不多。大家不用不好意思。”许泽谨淡淡地对大家说道。

    方永续、吴清源、顾子俊三人也立马淡定下来了。

    很快，贡院大门开了，许泽谨四个淡定的表像马上被打破，立马攀着茶楼围栏往外边瞧。方石斛派一边两个伺候的壮实小子下去看榜。之前就把许泽谨四人的名字籍贯都写清楚了，让两人认清楚，看榜单的时候也好找到名字。

    许泽谨四个人只是攀着围栏看着下边，倒是不敢走到下边挤到榜单前看。早之前县试那么些人，都不敢挤进去，现在更是几个县的考生，许泽谨几个更加不敢了，还不如等着那两个小子看了，回来再说呢。

    榜单前人潮汹涌，有人散了头发，有人丢了鞋子，不一而足。

    过了有一刻钟，就听到茶楼楼梯那儿有咚咚咚的声音。

    ‘刷’地一声，许泽谨四个人就做回了原位。

    可惜上来的只有一个人，头发衣衫都凌乱。而且不是往许泽谨他们这一桌做过来的，是隔壁那桌派出去的。

    许泽谨刚刚正襟危坐的身体，就瘫软下来。

    “哎，还以为是方明，方新两人回来了呢。真是让人白高兴一场。”方永续嘟囔道。

    方石斛笑了起来：“你这孩子，还真是的，你看看下边是个什么情况。况且方明他们还要找你们四人的名字，人家隔壁的也就一个人的名字，自然是人家先回来了。稍安勿躁，再等等啊。”

    也只能如此了。

    茶楼二楼坐着的基本上都是参加这次考试的读书人家，陆续不断地有看榜的人上来。有让人诅丧的，也有让人兴奋的。许泽谨四人提起情绪，又失望泄气，如此这般，倒是把自己都给弄得精疲力尽了。

    总算，这一波方明和方新两人看榜归来了。匆匆来到许家这一桌子。

    方石斛，放下手中的茶杯，紧张地对两人问道：“怎么样？怎么样，你们少爷，考上了吗？哦，对了还有泽谨、子俊、清源都如何了？”

    方明笑着对方石斛说道：“恭喜老爷，贺喜老爷了。咱们大少爷考上了，得了第十五名呢。”

    另外一边的方新则对许泽谨三人说道：”恭喜许家少爷，您得了第十名，恭喜。吴少爷是第五十名，至于顾少爷，我跟方明两人看了好几遍都没有找到名字，可能是我们遗漏了吧。”

    听了许泽谨和方永续两个的名次，都挺不错的，大家都高兴地笑了起来。即使是吴清源，虽然是第五十名，可通过了，那便是童生了。有了参加明年院试的资格。

    可是，许泽谨、方永续和吴清源都关心地转头看顾子俊。都不知道如何安慰顾子俊了。

    “你们这么看着我干什么？中不了就中不了，我能通过县试已经算是很不错了的。今次不行，那我就等明年的时候再来。到时候我就把永续和泽谨你们抄的那些书本都看了，看透了，我想我一定有更大的把握的。你们等着我，我明年的时候一定能够跟你们一起考秀才的。”顾子俊脸色泛着脸自己都不相信的笑容，对着对面三人说道。

    许泽谨动了动嘴巴，最后化为一阵叹息，重新绽开笑容说道：“我家里的那些书，我就敞开来给你看，说好的明年咱们一起考院试，你绝对不能拉下了知道吗？”

    方永续上前锤了一下顾子俊的肩膀说道：“我们等你，咱们不是还考了左迩书院嘛，左迩书院的考试又不是这府试。咱们还是有机会一起读书的。到时候咱们一起去那藏书楼看书，有问题一起讨论，你又不差什么的。”

    吴清源也上前揽住顾子俊的肩膀说道：“对，永续和泽谨他们说地很对，咱们还要一起去左迩书院的。你也知道平日里咱们两个做文章和作诗都差不多的，我也就侥幸上榜，可是你也跟我差不多啊。相信我，这左迩书院肯定连着咱们两人一起录取的，到时候咱们再一起读书。住一个斋舍如何？”

    顾子俊抖动着嘴唇，红着眼眶。

    “好，住一个斋舍，咱们一起读书。”

    “哎，这才对，子俊呐，不过才一次罢了，可不能气馁，你没看见那些白了头的，连县试都考不过的，你还年轻着呢，这次也不过是差了这么点。等进了左迩书院之后，就好好地学习，绝对不比其他人差的。哦，对了，方明，你们有没有看到宏学文的名字。不知他上榜了没有？若是上了，老吴啊，你跟宏掌柜的熟，你跟他去说说，若是没上，嗨，那就不要说嘴了。”方石斛出来调节气氛。

    方明听了这话，这才对方石斛说道：“回老爷的话，小的在榜单上也没有看到宏少爷的名字，兴许是看岔了吧。”

    这话听着如何，大家心知肚明，不过是让好听些罢了。

    “也罢，那咱们就不枉做好人了。就不过去了。好了，既然大家都知道了名次，咱们就回去吧。考上的不要骄傲，没有考上的那就继续努力，很多人也不是一次就能考上的，子俊呐，方伯父一直觉得你是个聪明的，只是一时的时运不济罢了。你努力地学习一年，想来明年的时候一定能考上的。”方石斛对顾子俊鼓励道。

    一边顾子俊的父亲顾维翰刚才是一脸的失望，可这会儿听着大伙儿不断地劝解顾子俊这才回过神来，不能给孩子太大的压力，否则顾子俊更加地没有信心了。

    “对的，对的，子俊呐，你要听你方伯父和永续、泽谨、清源三个的话，咱们回去好好地看书，来年再来考，你看你爹我也就识得几个字罢了，不比你聪明，这次考不过，下次一定能考上的。”

    有了顾维翰这话，顾子俊也就放开了不少。

    一行人从茶楼下来，就回了方家。

    左迩书院的放榜，只差了府试几天而已，这不得不让许泽谨疑惑。这左迩书院让人入学的依据就是府试的榜单。

    这回倒是好，许泽谨四人倒是都考了进去。

    顾维翰听了这个消息，高兴地很不拢嘴了。直说那宏学文没福，若是去参加，定是也能过的，到时候大家在一起读书，岂不是更好。

    许泽谨也高兴地把这个消息告诉了许大山。

    “这可好，这可好，泽谨呐。你既然考入了左迩书院，那边好好地读书，银钱的事儿不用担心。在书院里一定要好好地读书。阿爹明儿就回去，一则给你阿爷，阿奶，姆妈她们报喜，二则就是回去拿银子。咱们手边没有这么多的银子，再者这回吃住都在方家，总要给些银钱的，否则咱们以后都不好意思来方家了。”许大山搓着手对许泽谨说道。

    许泽谨点点头，表示听懂了。

    “阿爹，这些我都懂得，您该给方家的银子一定要给，上次永续哥跟咱们去花溪村就是这么做的。咱们不能做那等让人不耻的事儿。再者这对我的名声也是有碍的。您跟阿爷好好地说，还有二叔那儿，也要说清楚，不能让二叔心里有疙瘩。”许泽谨突然想到许大河，这才提了一句。

    许大山不在意地说道：“没事，你二叔那儿定是没有意见的，不论是你考中童生，还是考入左迩书院，大家只有替你高兴的理儿，哪里会有疙瘩呢。”

    许泽谨一听这话，就觉得不好，马上拉住许大山说道：“阿爹，你不能这么说，现在咱们还没有分家，家里也有些家财，少不得各自的小家都有些心思。咱们该说清楚的，再者咱们家有我和阿义两个男孩子，二叔那儿只有阿玉一个男孩子，这科举上的花费就要多一倍。即使我二叔不在意，可二婶心里却要有嘀咕的。您还是当着大伙儿的面都说清楚了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