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泽谨四人推辞了又推辞, 可还是拗不过方石斛的劝说, 况且, 他们也真的很喜欢这些书籍,所以也就收下了。
之后的日子,许泽谨五个人除了早上出去跑会儿步, 其他时间都窝在了繁花院里读书做文章。又或者大家坐在一起讨论文章, 倒是蛮惬意的。
只是有一点不好,许泽谨、方永续、顾子俊、吴清源四人倒是还算放松,只日出看书,日落便歇。可宏学文却不是如此,也许是当日县试排名靠后, 心中难安,边日日秉烛到三更天才歇下。
其他人倒是无所谓, 倒是方家下人中有些流传说这宏学文也太勤奋了,反倒显得许泽谨四人不够勤奋。方家的规矩不是很严, 许泽谨很容易就听到了这个议论。不过也只是笑笑而已, 这是方家的事儿,自然有方家的人去解决。至于读书是否勤奋,还真的不是靠熬夜就能表达的。方永续毕竟是主人,听到这个风声,及时地制止了,这才好了些。
如此一来,许泽谨四人与宏学文之间渐渐有了一层隔阂。也说不上是什么,可到底作息有些不一样。竟然每天也说不了几句话, 可宏学文不在意,许泽谨几个也就不再多说了。
待得许泽谨五个轮流看了买来的历年试题和知府大人所出的书籍,倒是获益不少。至少知府大人的喜欢的文风是知道了。至于历年试题只作为参考,当然也是让几人见识一下其他人的文采斐然之作。
这府试的时间也到了。
这会儿考篮却是方家伯母帮这准备的。大家都是一模一样的,却是考虑周到,比之许泽谨当初在县试的时候更好。
考试前一天,许泽谨四人早早地就睡了,至于宏学文,大家真的管不了,当初说也说过了,劝也劝过了,可人家不听又有什么办法呢。
至于陪着宏学文一起来的宏伯父,倒是颇为赞赏,就该如此日以继夜地看书。许泽谨四人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一个县试第二,一个县试第十,另外两个也不差的,也在十几位上。可宏学文只是勉强上榜,没有聪明才智,只能用勤奋来填补了。
许泽谨几个人听这宏伯父都这么说,也就放弃了。真是的,好些日子都看着宏学文眼窝下泛青,真是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纵欲过度呢。哪里知道人家这是缺觉啊。
四更天的梆子才敲过,许泽谨的房门就被敲响了。
迷迷糊糊地穿了衣衫开门,许大山便进来了。
“麦子,起了吧,咱们县离着近,估计就是头几批点名进去的。咱不能迟了,否则不能进去了。”许大山收拾了一下许泽谨的卧铺。
许泽谨想了想,也对,就想着出去端盆冷水洗把脸,清醒清醒。
“麦子,你去干什么?有什么要那的,你只管跟我说。咱们快点收拾好,别让其他人等你,这样不好。”许大山多过许泽谨手中的铜盆,就开始絮叨了。
“阿爹,我只是想打盆冷水激一下。”
许大山连忙拿着铜盆出去了。
等收拾好了一切,许泽谨就大家一起在院子里汇合,一起出门。
上了马车之后,许泽谨就闭目休息了起来。
等到了贡院外,已经人声嘈杂,再想要休息,却是不能够了。
只是许泽谨几个没有方石斛的吩咐,也就没有下车。
直到大伙儿都快迷糊过去了,方石斛这才回来:“快快,赶紧的,已经快轮到咱们。大家快下车,拿着考篮快点过去。”
许泽谨五个赶鸭子下架一般下了马车。在方石斛的带领下,这才来到贡院门口。沈秀才作为具保的廪生已经等着了一边,至于这次的另外一个具保的廪生,是由官府指定的。也幸好是官府指定的,否则一时间也没处儿找熟悉的廪生帮着担保。
知府大人站在边上看着,一边就由礼房差人点名。
许泽谨五人点过名之后,就跟着衙役进入贡院。因为许泽谨和方永续两人的名次不同,所以入座的位次都是与别人不同的。
顾子俊和吴清源两个人脸上倒是没有任何不满羡慕的表情。至于宏学文,这表情却有些隐晦了,许泽谨也是刚好还有事儿,回头想喊一声顾子俊的,结果就看到了这个表情,也就忘记说其他的话了。
许泽谨回头摇摇头叹息一声。一边的方永续这才小声地问道:“怎么了?你刚刚回头想要干吗呢?这里可是贡院里边呢,有什么事儿不好考好了出去再说吗?”
方永续这话也是为自己好,许泽谨这才说道:“知道了。我刚才不也是没有说嘛。哎,有事、、、,算了,我们还是等出去了再说吧。”
前两场是当天进,当天出。最后一场却是有两天的,因为要至少四餐饭要做。所以每人都准备了一个小风炉,许泽谨带的主要是一大卷面条。简单地调味一下就能吃了,至少能够填饱肚子就行了。至于吃好什么的,还是等考好之后再去痛快吃一顿也不迟。
三场考试之后,方石斛、许大山和其他三位家长都等在贡院外。
许泽谨在第三场第二天下午,把全部文章都眷抄在试卷上,检查了两三遍,见没有错儿了,这才交卷。
放排同样是要集齐五人才能开。
方永续倒是早就在那儿等着了,看到许泽谨跟着衙役过来了,就绽放一个大大的笑容。
正好凑齐五个人,那边管放排的人就打开门让五人都出去。
许泽谨和方永续两个提着考篮就出了贡院。
许大山和方石斛两人一见,立马就迎了上来。
“可算回来了,其他三人还没有出来呢,你们两先上马车,我给买了山青山酒楼的饭菜,你们先吃着,我买了两盒,你们只管敞开着吃。”方石斛送两人上马车,指着马车上的两个食盒说道。
两人也就没有客气,直接开了其中一个食盒,开吃起来。真是不错。早就知道山青山酒楼的饭菜好了,这会儿吃着,还真的是不一样的。
方永续和许泽谨两人大口地吃着饭菜。
两人吃饱喝足,闭目休息。之前两场还好,至少有个睡的地方。昨晚了贡院里睡觉,那可真是,说来酸爽无比。上半夜几乎没有睡,下半夜累极了,这才合眼睡了几个时辰。
等到许泽谨差点会过去,车帘这才被掀开来。
“好了,好了,都出来了,你们三个出来定是饿了的,快点吃点东西。咱们这就出发回去。到了院子里,你们五个就好好地洗洗睡一觉。”方石斛呵呵笑着对大家说道。
回了院子,许泽谨屋里已经备了热水,直接洗了澡就睡下了。
院子里其他四人也一样睡下了。
第二天一大早,许泽谨还是准时起来了。
方永续也是。
“也就咱们两能坚持住,其他三个还在睡着呢。那今天就咱们两个跑步吧。”
许泽谨两个一起出去跑步。回程时,许泽谨这才开口说道:“永续哥啊,你说咱们四人都知道了,这不告诉宏学文合适吗?这大家都是一起出来的,不一起回去可不好啊。”
方永续听了这个问题,还真的是一个难题。是该说一声的,至于人家愿不愿意考,就不是自己的事儿了。
“行吧,一会儿等吃早膳的时候跟他说,行了,咱们紧走进步先回去吧。”方永续看着明媚的太阳照在湖面上,觉着时间差不多了,这才提议道。
许泽谨自然是没有意义的。
两人回到院子里,顾子俊和吴清源都已经起来了。至于宏学文,倒是还没有起来。
“他还没有起来吗?那可是,就他这段时间那么拼命地读书,是该好好地休息休息了。”方永续自说自话。
许泽谨三人也跟着点点头。
“可不是,就我们两个也差点起不来。”吴清源不免感慨一句。
许泽谨心说,现在就这样了,那以后可怎么办呢,乡试可是要连着考三天,还有会试,那更是九天,那个时候,岂不是真的要被抬出来了吗?算了,还是不要说出来这种不高兴的事儿了。
四人一起吃了早饭,这才各自回房看书了。接下来的左迩书院考试也很重要,不能放松了。
一直到中午,宏学文这才起来了,许泽谨四个在饭桌边见到了他。看他脸色苍白,看来这次的两天还真的是要命啊。
“学文兄,你还好吧?看你脸色苍白的,不如我让我爹找相熟的大夫来给你把把脉,顺便我们四个也一起把把脉。”方永续看着摇摇欲坠的宏学文,一脸担心地说道。
许泽谨三人也跟着看向宏学文,才两天,怎么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呢。
宏学文笑笑说道:“很不用,我只是连着两餐没吃,腹中无食才如此了。对了,我跟我阿爹商量,过了今天,明儿个我们就要回去了。在你家住了这么多天,一直打扰也不好。泽谨兄你们是怎么想的?”
许泽谨没有想到宏学文这么着急,这才说道:学文师兄,您这么着急干什么呢,不是还要等发榜嘛。还有,永续哥还有话要跟你说呢。”
方永续听到这话,就点点头说道:“是呢,是呢,正好我要跟你说,我们四个都要去试试左迩书院的入学考试,你去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