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子日常》 第47章

    才来到前边, 只见医馆里已经乱了套, 林林总总的占了七八人。

    学徒根子慌乱地朝着这些人解释着：“方大夫不在, 方大夫不在，方大夫出诊了。这病人我们不能收，没办法。”

    方永淑苍白着脸看着病人, 许泽谨顺着方永淑的目光就看到了病人。

    病人是个女子，挺着大肚子, 才这么一会儿，身下就有血渗出来。怪不得方永淑的脸色不好了, 看着情形怕是挺危机的。

    “我都说了，方大夫不在, 你们还是去找别的大夫了。不要耽误了。我，我不行的，我才做了几年学徒，根本还没有上手给人看病，只会抓药。”学徒根子还在拒绝。

    那边送孕妇来的家人, 就只拉着根子让人快点救治。还有几个看着像这孕妇的叔伯的，都等着眼睛看着根子和方永淑, 若是再拒绝下去，恐怕要拔出拳头揍人了。

    许泽谨看着情况紧急，而两人都已经茫然无措了，只能硬着头皮上前。

    “根子，你去葛家村葛三道家找方大夫回来，说是这里有紧急病人。务比把这里的情况说清楚, 葛家村的那个病人不是急症，不用着急，见到方大夫让他一刻不停赶紧回来。否则病人有危险。等下你去雇车把人接回来。这样快一点。”许泽谨迅速分析了一下情况，马上做出决定。派出根子去找方大夫回来。

    根子听了就是一愣，他自然是知道方大夫去了哪里。可虽然葛家村不远，但这里已经出血了，赶回来怕是也来不及了吧。

    看根子还愣在那儿，许泽谨皱起了浓眉。

    “还不快去，你没有看到现在情况紧急吗？”许泽谨出口的话加重了语气。

    “哦，哦，我这就去找方大夫。”也好不在这里就没有什么事儿了，责任也不会怪到自己身上来。说着转身就去找方大夫了，留下一摊子事儿给方永淑和许泽谨两人。

    等根子跑出去找人之后，许泽谨这才来到方永淑身边，抬起手，最后停在了半空中。原本想要拍拍方永淑的肩膀，给点鼓励的，可是顾忌男女大防这才作罢。

    “方妹妹，你跟着方爷爷学了这么长时间了。把脉也是会了的，况且你的志向不是专攻妇科吗。以往你把脉看诊都是在方爷爷的保驾护航下完成，心里是一点压力都没有的。这没有什么不好，但却不能真正给你压力，让你成长。现在机会来了，你上去试试，你可以的。你放心，根子跑得快，若是你处理得当，应该能撑到方大夫赶回来的。”许泽谨坚定地看着脸色发白的方永淑，给方永淑勇气。

    “不行，我不行的，她这样的，就是阿爷在，也是很棘手的，我才学了一年多医，哪里可以呢？”方永淑哆嗦地对着许泽谨说道。

    许泽谨抚额，忍不住想叹息，可是也难怪的，这里拄着好些大汉。产妇又这么危机，方永淑一个小姑娘害怕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儿。

    “来，方妹妹，你深呼吸，对，就是如此。镇静下来，好好得回想一下方爷爷教导你的那些东西。问一下产妇在几个月，哦，对了这产妇如今有几月了？”许泽谨朝着一个像是产妇的男人的问道。

    “八个月多了。”那人着急地回答。

    “哦，那是还没有到预产期。为何会突然出血？是发生了什么意外吗？有没有撞到过肚子？对了，还有孕妇怀孕初期症状如何，身体是否强健？”许泽谨前世也是五十来岁的人，该经历过的事儿都经历过了。自然知道该问些什么事儿。

    “是出了些事情，总之我媳妇撞到了灶台边。是正门撞到了肚子，至于怀孕初期身子是个好的，一点都没有出过问题，连孕吐都没有。跟正常人一样下地干活。”这人前边支支吾吾的，不过后边那些话也能让许泽谨知道其中的事儿。

    许泽谨知道自己所要的了，也就点点头。转头对着方永淑指示道：“我叫他们把孕妇搬进去，在店里始终不像个样子。你给她把一下脉，看看情况如何，进去之后再检查一下，是否真的要生了，产道是否开了，开了多少，这些你都要清楚，再一个弄清楚这些血到底为何流得这么快。”

    方永淑早在刚才许泽谨询问产妇的丈夫的时候，就恢复了一点。现在听到许泽谨的吩咐，下意识地答应上前给人把脉。

    一会儿，才抬起头来看着许泽谨，木木地说道：“她她要生了，那些血水是羊水。”

    听了这话，许泽谨这才略微松了一口气。

    “这是要生了，你们也别怕，我身边的这个小姑娘是学了好几年的医术了的。虽然比不上方大夫，但比你们村子里的产婆还是可以的。不过因为你刚才说撞到了肚子，总不免有一些意外，只看你们如何决定了。若是相信我们，那我让小姑娘帮忙。若是不相信，你们还是赶紧套车赶去沥县医馆，我这里叫小姑娘为她做一些措施。应该能熬到那里。”许泽谨把道理摆开，让产妇家人自己选择。

    产妇男人一听，脸色就有些为难起来。

    实在是看不起方永淑一个小姑娘如何给人看病，只是送到县里去，自家钱也带得不多。这次送医馆来，也是因为方大夫收钱从来都是很少。所以才来碰碰运气的。这真的是左右为难啊。

    产妇男人转头朝后看，许泽谨顺着他的目光就看到后边还有一个矮个儿的老太太。

    “看我做什么，就在这里生，要是送到县上，万一生在了半路该怎么办？再说县上的医馆就是在宰人，咱们哪有那么多钱？明明都这么大的月份了，做饭也不知道小心些，偏要跟小姑子别苗头，就知道不是个好的。既然小姑娘行，那就在这里生吧。”老太太翻了一个白眼，对着儿子说道。

    这话可真是，许泽谨摇摇头，不做任何评论。这些都是人家的家事，这男人软弱可欺，别人说着又有什么用呢。想到这里，万分庆幸，至少谢文庆是个立得住的，不会被家人左右。

    “到底如何，你们能商量，可是这产妇可等不得的。还是快点做决定吧。”许泽谨意有所指地提醒道。

    再是不能看着人就这么耗着的，产妇男人咬牙点头说道：“那就在这里吧，方大夫应该很快就会赶回来，对吧？”

    许泽谨厌恶地看着这男人，不过还是很快点点头说道：“葛家村离着咱们桥头镇还是比较近的，坐车应该很快到了。方妹妹，你快点处理吧。”

    方永淑听了这话，深吸一口气，坚定地朝着产妇所在的房间的走去。

    许泽谨看着方永淑进去，这才转头看着送产妇来的人。

    “你们派出一个妇人进去协助，我一个外男不好进去。里边应该要用到不少热水，后院有灶房，你们找个来烧热水吧。”说着转头朝着后院走去。

    产妇家属几个商量了一下，跟着来的妇人，也就产妇的婆婆，只能让她进去。虽然有些不轻易，这老太婆还是进去了。还有烧水的是产妇的男人。其他几个人也就在医馆大堂里坐着等消息。

    许泽谨看着已经安排好事儿了，也就回房间里拿了刚才看着的书回到医馆大堂继续看书。

    等灶房烧好了水，不断地送进去，许泽谨虽然在看书，但也时刻关注着产房的动静。顺便也有看着大堂里坐着的几个汉子，可不能让这些人捣乱。

    这边根子跑出医馆，被风一吹，才脑子拎清了不少。站住回想起许泽谨的话，就马上去一个相熟的车夫家里雇车，幸好这车夫在家。就一起朝葛家村葛三道家里赶去。

    有了车子果然是快，很快就到了葛家村里。

    找到葛三道家里，根子就连滚带爬地下了车，朝着人家堂屋而去。

    “方大夫呢？方大夫在吗？我是他医馆里的学徒根子。”跟着抓住葛家人就问道。

    “在呢，正在给我老娘诊脉呢，你等一会儿，等写好了方子就能出来了。”说话的人正是葛三道。

    这葛三道的老娘因为卧病起不来，又是上了骨头上了年纪，这才请了方大夫上门来诊脉。方大夫看着可怜也就答应了下来。

    “等不得啊，医馆里还有一个产妇呢，流了好多血，可是不好了。而医馆里只剩下永淑小大姐一个人懂点医术，这万一那产妇在医馆里出了什么事儿，小大姐的名声可就全完了。”根子语无伦次地对着葛三道说道。

    葛三道自然是不愿意的，好不容易才把方大夫请来，怎么能半途而废呢。

    正在这个节骨眼上，方大夫诊脉出来了。

    “方大夫，我娘怎么样？”

    “方大夫你可出来了，快跟我回去吧。有紧急病人呢。”根子和葛三道两人异口同声地问道。

    方大夫听了，自然是着急医馆的事儿。至于葛三道老娘这里不在乎这点功夫。

    “医馆怎么了？”

    听了这句话，根子呼噜了一下脸上的汗水这才细细把事儿都说了一遍。然后就紧张地看着方大夫，想着让方大夫现在赶紧回去。

    方大夫听到这里，也是着急了，他可是知道的若是在孙女手上有了人命。可不好，名声可就毁了，以后还让不让小姑娘嫁人了。这麦子也真是的，怎么就这么让永淑上手了呢。不行得赶紧回去。

    作者有话要说： 无债一身轻的我啊，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