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方永淑有孕之后, 许泽谨越发地勤快回后宅了。干好手边的活就回家, 正好也避开一些是非。
许兮品如今也长大懂事, 除了整日读书做文章,就是陪着方永淑。
兮雯是女孩子,长在后院, 也试着帮着方永淑料理家事, 虽然刚开始手忙脚乱,不成样子。可到后来,却渐渐有了样子了, 索性府里的丫环婆子都信服她,也算是帮着方永淑不少忙。
虽然加紧收粮,可许泽谨到底不愿意老百姓吃亏,都是用得府衙的银子。当然了, 这些还是要跟郑大人和虞郡王商量过的。而虞郡王为了不是去蜀郡的民心,自然也赞成用银子买粮食。总归在蜀郡经营这么多年, 虞郡王还算是有些个家底的。
这么偷摸着准备着, 同时又时刻关注着京城的事儿。
藩王无诏是不能轻易回京城的。所以虞郡王也只能在蜀郡等待,当然了,该派的人手还是要派的,不能一点都不知道京城发生的事儿, 否则那真的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夺嫡是多么残酷的事啊。
为了更好地让蜀郡多产粮食, 许泽谨也在想办法。顾虑农人多开荒。开头两三年免税,虽然远水救不了近火,可到底对老百姓是有用的。再说了, 武元帝只不过是生病,具体是否危及到生命,如今大家都还不知道呢。
许泽谨因着能力,进入虞郡王这边的小团体,经常都让许泽谨过去又是相商。
原本是无奈过去,不过过后,许泽谨想着自己的命运就该自己掌握。那就该知道虞郡王和郑大人两人的心思。有的时候觉得不对,就该出口劝说一番,把自己的顾虑说出来,也许有一个意想不到的好处呢。
如此依赖,许泽谨对于京城的消息还是灵通的。就比如,消息传来,京城皇帝经过太医的医治,如今已经能下床了,只是还没有好彻底。如今是让太子监国,大皇子睿王爷辅助。这可好,一个朝堂上有两种意见,平日里吵吵嚷嚷的,好不热闹。
还有三四五三位王爷上奏要求回京侍奉武元帝。却是被太子驳回,直说皇帝如今身子不错。
许泽谨听了这个消息,有些触动。
过后,就对虞郡王说道:“郡王,虽则太子不会答应,可您身为人子,是该上奏回京侍奉病中的皇上。我朝以孝治国,您这样做,绝对能得到朝堂上众位大人的赞赏的。”
一边郑大人皱眉说道:“可已经有三位皇子被驳回了啊。这样岂不是引起太子的猜忌。”
许泽谨摇摇头,认真地看着虞郡王说道:“肯定不会的,毕竟那是郡王您的父亲,作为一个普通的儿子,侍奉老父,这难道不应该吗?”
虞郡王听了此话,赞同地点点头。
“许大人说得很对,那便写封奏折吧。其他人都写了,我若不写,岂不是显得我不孝顺。”
“若是能让您回京孝顺,自然好,有什么事儿也能第一时间就知道了。若是不能也没有关系,端看太子怎么做了。全天下都看着呢。”许泽谨笑着点点头。
几次下来,虞郡王颇有把许泽谨当作智囊看待。不过许泽谨平时不愿意多说话。自古以来多智总让人猜忌。要不是为了不让虞郡王走错道影响到自己,许泽谨是一句话都不愿意说的。
虞郡王见许泽谨轻易不开口,想着许泽谨的办事能力,自然还是信重不少的。
开年,虞郡王上奏的奏折被驳回了。这也是在意料之中的事儿。
不过许泽谨之前就让人散播消息出去,造成虞郡王纯孝的名声。不仅是蜀郡,连其他省份也是知道了这个名声的。
郑大人转回头来,才发现许泽谨的这个主意真真是好。帮着虞郡王挣名声,这只不过是写了一封信而已。
于是,郑大人和虞郡王两人越发地相信许泽谨了。
时至七月,一年当中最热的时节。突然京城传来诏令,传召众位在藩地的皇子进京。
这个事儿,郑大人和虞郡王两人只是招了少数的几个人商议此事。而这少数的几个人里包括卫金策将军,许泽谨和祝梁师兄三人。
许泽谨才坐下,虞郡王就迫不及待地开口了。
“此次本郡王收到传召,委实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是父皇传召,还是我那些兄弟的阴谋。众位都是有智之士,还请帮着分析一下。本郡王动地是该奉诏,还是称病不起?”
这话,两面都有一定的道理,只是这既然是武元帝的传召,那自然得去了。否则之前做的那些事儿全都白费了。只是又该如何防着其中的风险呢?这是一个难题。
这次许泽谨可不愿意多说,只是看着别人。
其实也是想着看看虞郡王到底是怎么打算的。
还是祝梁师兄看着大家都沉默着,这才头一个跳出来说道:“这还用说嘛,自然是不去了,不定是哪位的诡计呢,您若是去了,万一那边用强,您该怎么办。咱们这一班子人都指着您呢。”
许泽谨听了这话,皱了皱。什么叫大家都指着虞郡王。要是虞郡王真的身故了,自己这边不过是被压制罢了。哪里有说得这么严重的。之前为何要给虞郡王树立清名,不过是为了防着这个。自己这边也不是没有好处的。
卫金策将军这个时候却是开口了。
“这次是皇上亲笔玉召,如何能不去。祝大人想得太过理所当然了。这里边的事儿不是这么简单的。许大人是怎么认为的呢?”
没想到这把火居然烧到了许泽谨这里,还没有想好怎么说呢,那边郑大人和虞郡王也看过来,指着许泽谨给想个好法子。
“对,许大人你怎么认为的,该去还是不该去?”郑大人开口问道。他就是有些预感,这回定是陷阱的。如今在蜀郡,有卫将军的兵马,什么都不用怕,自保是绰绰有余的事情。可也不能不顾及名声啊。
“此事,我也是才听到,脑子里的想法也不甚成熟。那我就说说我此时的意见吧。说得不好,大家当作没听就行了。”许泽谨没有把话说死,
大家都等着呢,祝梁师兄更是直接开口道:“许师弟,你有好主意就快说吧,大家都等着呢。”
许泽谨忍着翻白眼,不去看祝梁师兄,反而是朝着虞郡王看过去,这才说道:“郡王,去是一定要去,至于是走何路线,该走几天,该怎么保护您的,这些都是要算清楚的。好在,蜀郡离着京城着实不近,倒是可以想些办法。”
虞郡王听了,连忙正色问道:“适合办法,还请许大人明说。”
“所谓蜀道难难于上青天。这话不是错的。您就慢慢走。半路上也能生个病发个烧。传出去就说是着急皇上的病,日夜兼程赶路累的。再者保护的人,一定要在规制内,绝对不能多了,以免被人防着。不过卫将军倒是可以派些好手私底下一路保护跟着。沿途也可以先摸排安顿的。再有一个,京城您应该有不少眼线吧。该是都发动起来了,看看那些老臣,还有那些皇亲国戚家是如何动作的。综合这些东西咱们才能知道该怎么做。”许泽谨说了一大堆。
不过虞郡王和郑大人两个倒是时时点头赞同。
“好,这些法子很对。想来,皇宫里的消息也瞒不了多久的。不论是太子还是大哥,都是放着对方的。就这么办。接下来的事儿还要麻烦卫将军了。”虞郡王拍板说道。
许泽谨的办法总得来说就是一个拖字,至于虞郡王如何借口,如何做,那就不是许泽谨想问的事情了。许泽谨只想安安分分地过日子,要不是当初方永淑的事儿,许泽谨还不会倒想虞郡王呢。
不过想做中立,怕是也难。总算许泽谨在蜀郡做郡丞,也不怕其他人来查。总归不会经过这一次的事情,胜利者就把不是自己这一系列的人都问罪吧。
既然办法都想好了,虞郡王只留下卫金策卫将军和郑大人两人商量具体事宜。许泽谨无所谓地出了郡王府,祝梁师兄也随后跟着一起出来了。
祝梁师兄追上许泽谨问道:“许兄,你怎么可以建议虞郡王去京城了。再是怎么好的保护,都有疏漏的时候的。若是虞郡王有个什么,那台英到时候该怎么办呢。如今台英膝下还没个孩子呢。”
许泽谨没想到祝梁师兄居然埋怨到自己身上了,不免又好气又好笑。
“祝师兄,赞同虞郡王争的是你,不赞同他去京城的还是你。到底几个意思。这世间哪有什么不劳而获的事情。您忘记了,咱们当初在左迩书院读书的时候,在画图纸的时候。那个时候咱们多踏实。为何你如今变成了这个样子。真的让我都不认识了。”许泽谨伤心地说道。
此话,暂时性堵住了祝师兄的嘴巴,让祝师兄有一瞬间的反思。不过这些是不够的。祝梁师兄上了许泽谨的马车,到了郡丞衙门。
许泽谨看今日是办不成公务了,只能带着祝梁师兄去了后衙。
“祝师兄如此频繁地来蜀郡,就不怕底下官员上报朝廷?郡王府后院可不止是台英一个人。卫将军自然会好好地保护虞郡王的。你这只是杞人忧天。”许泽谨无奈地提醒一声。
祝梁师兄不在意地说道:“没事,我都安排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