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万县的乡绅不满意许泽谨的安排, 可也没人敢说什么。毕竟许泽谨的雷霆手段,就把裴家、季家、卓家给拉下马去, 这是能得罪的人吗?再说了,如今这些人巴结许泽谨还来不及。
所以即使不愿意, 还是得去看的。而梁秀才更是不可以缺席, 因为这事儿是他挑头的,要是他不去, 这以后士林都没有他的位置了。
总之这么组织了十来个人,再加上仵作和衙役,差不多有二十人一起。
也幸好, 这裴家如今被连根拔起了, 所以这次也没人来阻拦。即使有人阻拦, 也阻拦不了。没看见县太爷也过来了。
顺利地开了棺, 验了尸,试验出来的结果跟那些仆人的口供是一样的。
既然如此, 这位裴少爷是被人毒死的。倒是还了梁小哥一个清白, 只是要真的放出来, 那还要走一定的程序。不过这不妨碍许泽谨让典狱里的狱卒松松手, 让这位梁小哥松快一些。
从这个案子之后, 许泽谨是万县这里的声望达到了顶峰,很多原本受阻的政策,都得到了施行。一时间,许泽谨心情无比舒畅。
这里边就要说说祝梁师兄了。当初祝梁师兄来到戈县上任,那可是很顺利的, 没有像许泽谨这样的遇到了鸿门宴。只是如今想要实施他的政策,却是千难万难,就说这收粮,都受到了不小的阻力。不是说不交,而是瞒报产量,总之就是各种的推脱。之后的一系列的事情也都是在说明这些。
到了这个时候,祝梁师兄倒是有些羡慕许泽谨了。因为那一次的铁血,许泽谨如今就是一言堂,当然了,自己表面上也是个一言堂,只是人家是面上一套背后一套地应付自己罢了。
许泽谨经常在沐休的时候带着家人跟祝梁师兄一家聚会,两人都是初上任的知县,这里边都有一个共通之处。遇到问题了,或者其中一个没有想到的一个问题,两人都能拿出来一起探讨的。就像祝梁师兄这次面对的问题。许泽谨也很是注意,毕竟这些以后也许自己就能遇到了。
当官的不可能一辈子就窝在一个地方的,到了另外一个地方就要打开局面,面对各种各样的问题。这回祝梁师兄遇到了,许泽谨就当做提前预演罢了。
“祝师兄,要我说,你啊,当时就应该派人下乡去统计的。一个地方,没病没灾的,按照土地面积,土地质量,你就能得出到底该收到多少的赋税,何必跟那些人唧唧歪歪的。你是县太爷,那些人虽然是地头蛇,可到底是你手中有衙役,和一定数量的兵丁,他们可不敢做得太过。信不信,你也可以弄出我这样一出戏来。”许泽谨等着眼睛对着祝梁师兄说道。
祝梁师兄可不愿意,再说了即使要这样,也要有那个借口啊。如今在戈县的那些人只是不合作,又没有犯法。
又能拿那些人有什么办法,再说了,这样用暴力处理的,祝梁师兄总觉得不好。
许泽谨了解了祝梁师兄的心思后,也只能摇摇头,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都都替你憋屈死,算了咱们还是不说这个了。对了,我们那个书院成了,怎么样?要不要抽个时间去看看。我打算让泽玉去兼课,还有如今会试已经结束了,吴兄来信说是落榜了,准备过来我这里,有这么一个现成的人选在,我打算让他任一期山长。希望这对他有好处。对了,你要不要来,一旬给讲一次课也好。”许泽谨原本是准备写信回去的,想着同窗不拘是那个,来一个这里教几年也是好的。这是许泽谨当初对那些乡绅承诺的,这会儿倒是有些抓瞎了。毕竟这些考上举人的,基本上都年轻有位,那是从这会试去的,哪里有什么功夫出来教书的。
也幸好吴清源答应了许泽谨的要求,否则许泽谨真的是要抓瞎了。只能那许泽玉充数了,怎么说也是个秀才,而且也参加过几届乡试的,甚至准备撸起袖子,许泽谨自己也准备一旬上一节课了。许泽谨可是两榜进士,要是有他在,那些乡绅倒是不会再唧唧歪歪了。
这许泽谨可真是的,什么便宜都要占,这段时间为了先生的事儿,可是抓掉了多少的头发了。
“别,可别,我这段时可累了,有这沐休的时间,还不如好好地休息。再说了,你那书院一看,戈县县学怕是要少不少人呢。”祝梁师兄立马就拒绝了,还多有埋怨。
许泽谨听了只能哈哈大笑作罢。
“听说,前段时间,你还给人翻了案,这事儿可是传得沸沸扬扬的。这都移交到刑部了,你还费这功夫去翻案。实在是有些得不偿失。”祝梁师兄转移话题道。
许泽谨听了之后,倒是笑着摇摇头说道:“这起案子,原本我也不愿意管,可这牵涉到裴家。再说也实在是有内情,所以,我也不好袖手旁观。”
这话,许泽谨一半是这个,还有一个就是许泽谨看上了梁秀才,这位梁秀才在没有名师教导的情况下,能考上秀才。想来他定是有不同之处,许泽谨不论是自己亲自授课,还是清吴清源来暂代,这些都不是长久的。若是可以,许泽谨想察看察看梁秀才是个怎样的人,若是品性好,许泽谨就想以后把书院交给他。
这个理由,祝梁师兄不一定想得到。
聚会之后,许泽谨又开始精神满满地处理衙门里的事儿。
书院的事儿急不得,还是要等吴清源的到来才行。
不过就快入冬了,许泽谨也要开始准备了。虽然万县地处南端,不过过冬的事儿还是有些冷的。许泽谨也要做好准备。要是遇到寒潮,那也是会冻死人的。
这些方面,方永淑出面比较好。听说这个,方永淑便出面组织这些,宴请各家夫人。除了筹借物资,方永淑干脆还筹集了一些药材,准备每月初一十五安排义诊。
平头老百姓的,平日里有个小毛病什么的,都是忍着的,为的是能省下那一些的银钱。实在是一入医馆,那银子就是止不住的花。小老百姓家的,银钱有限,哪里能这么话,还不败了全家。
如今有这么好的机会,怎么会错过。每次都是天儿不亮就过来等着了。
许泽谨原本想着让方永淑不要如此劳累,可到底是拗不过方永淑。
依照方永淑的话来说,这是一个积累经验的是方法,给大家看病能看到诸多症状。许泽谨无法,只能又找了方家在这里开的医馆的大夫,跟方永淑轮换着给人看病。也不至于让方永淑累着。
饶是如此,方永淑有人轮换,还是累得够呛。可是看着那些日日来守着排队的人,方永淑的疲累就没了。
许泽谨看着还好,也就放手让方永淑去做。
把万县的所有事儿都捋顺了,许泽谨也开始轻松起来了。
正在这个当口,吴清源也跟着方家的商队到了万县了。
许泽谨接到信件,马上去迎回了衙门。
“清源哥,可算是把你给迎了回来了,要不然我都快要撑不住了。万县的那些乡绅都来问了几遍了。问我,那书院既然已经造好了,为何还不开,还问我请的有学问的先生到如今在哪儿?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只能推脱,只说先生正在赶来的路上。”许泽谨笑着迎接吴清源进了门。
吴清源听了,只能摇头笑笑。
“我这次来,教书不是我的本意,反而是想要出来看看走走。当然也想着让你帮我看看我的一些文章之类的。想着三年后能够榜上有名。”
这话,许泽谨点点头说道:“好啊,你有问题,只管来问我。但这三年,你帮我把这书院立起来。有了你这么一个举人在,我想这书院就能立起来。至于之后的事儿,我已经找了一位当地的梁秀才,到时候你帮我多多提点他。也好早日让你卸任。”
吴清源听了之后,点点头。
“提点可以,只是这位梁秀才人品如何。这书院到底是你提议建起来的,要是以后你离开了,就毁了,那岂不是可惜。”
许泽谨哈哈笑了起来。
“这点你倒是不用担心,这梁秀才,一般的人品还是有的。至于过后如何,不是还有你看着嘛,人品如何,还是要靠你平日里的注意才行。”
就这,吴清源算是听明白了,到最后这考察下一任的山长的任务还是在自己的身上了。
只能笑着摇摇头看着许泽谨:“你啊,你啊,就算计着我呢。行吧,我就帮你看着吧,可要我看错了眼,我可不负责,说到底还是要靠你的。你是县太爷啊。”
一向是知道吴清源是个有成算的人,如今一看,在京城一趟,还更是圆滑了。
“行吧,是人都是有私心的,只要大致面上能够过去,就行了。说实在的,这还是万县自己人的事儿。我能有这几年的时间开个头,已经算是不错了,看的就是他们是否能成器才好。”许泽谨说道。
吴清源一听,知道许泽谨也是有难处的,能在一个地方施仁政,已经算是许泽谨自己的本事了。又能保证后边的人能够依照许泽谨的思路办事呢?这是很难的。即使下一任还是一个清官,可到底还是不同的。
“好吧,我尽量帮着多看着点那梁秀才吧。”吴清源松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