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心中如何忐忑, 日子还是要过下去。既然人回来了,祝梁师兄也就要回去了。今日这一通忙活, 到现在已经是傍晚了。也要回去吃饭了。
送走祝师兄,许泽谨这才对方永淑问出口。
“永淑, 你确定能帮睿王妃成功怀上孩子。你要知道, 宫里那么多太医,医术比你了得的比比皆是。睿王妃的情况他们未必不知道, 为何睿王妃肚子还是没有动静?这些你都要想清楚。”许泽谨一脸担忧地说道。
方永淑刚才还有些红润的脸颊,现在有些青白起来。
“你的话其实我都记得,可是有太多的不得已。你能想到睿王妃满脸的泪水对着你吗?就为了生个孩子, 不论男女, 这让我硬不起心肠来。如果可以, 我真的希望能用我的医术帮助别人。我知道也许这样有些危险。对不起, 夫君。”
看着方永淑的表情,许泽谨有再多的话, 也说不出来什么了。自己不就是喜欢方永淑这样纯粹的个性嘛。如果方永淑真的不管不顾别人, 那也不是自己喜欢的那个了。
许泽谨上前抱住方永淑, 安慰地说道“别担心, 你只管好好地替人看病, 其他的事儿我来处理。对了,永淑你说,我如大舅哥一般外放如何?我也想为百姓做些事儿。”
许泽谨说完话,半天没有听到方永淑的回答。低下头去一看,却见方永淑满脸的泪水。
“这是怎么了, 永淑?”
“都是因为我,否则,你就能去工部了。这是你一向喜欢的事情。再说外放为官那里有京城好的。”方永淑抹了一把眼泪说道。
许泽谨哈哈笑了起来。
“却原来你是为了这事。这倒不是完全为了你,你也知道当今圣上如今正值壮年。膝下子嗣多多。最大的睿亲王,太子,以及三王爷、四王、五王都已成亲。其后的争夺一定很激烈,我能离开,那就是远离纷争,这样咱们才安全。你觉得如何?”许泽谨细细地为方永淑分析。
方永淑听了这些话,逐渐停下了哭泣,认真地听着许泽谨说话。
“照你这么说,还是离开安全。京城都是权贵,都是咱们得罪不起的人。只是睿王妃那儿,一时间还没有什么结果呢,那该如何办?”方永淑认真地点点头。
“不用担心,总要到会试结束了再说。到那个时候想必睿王妃的身子应该有些起色了。时间还有呢。”
许泽谨跟方永淑说了这些话之后,彻底安了方永淑的心了。接下来的日子,方永淑依旧去医馆为人看病,为睿王妃把脉开药。
既然方永淑回家了,那许泽谨也该实现自己的承诺了。
这一日下衙,许泽谨打发来接的屠大。转身就上了祝梁师兄的马车。
“祝师兄有劳了,这次说实在的,除了要谢郑大人,还有的就是你。要不是你从中帮忙奔走,怕是,没有这里利落地请到郑大人帮忙。”许泽谨一脸真诚地感谢祝梁师兄。
祝梁师兄听了,只是摇摇头说道:“你我之间说这些干什么,当初我困难的时候,还不是你帮我的。不仅劝说我把桃花和台山他们接过来。更是让我在你家住了那么久。我想这是很难得的。我也希望往后咱们也能这样互相帮助。”
听了这话,许泽谨自然是满口就答应了。这又不是什么麻烦的事情。
“这是自然的,接下来,就要等散馆了。到时候咱们又是在一处,咱们就能相互扶持了。虞郡王那儿总归是你比较熟悉,我也就是之前年元宵灯会的时候见过而已。”许泽谨说道这里,有些不好意思。当初是坚决不想跟着虞郡王,如今,自己贴上去,倒是有些个不得劲儿,所以这才尴尬地对祝梁说这些话。
祝梁师兄如何不知道许泽谨心里的疙瘩,这会儿就笑了起来。
“行了,你我之间有什么不好说的。说实在的,当初那个启蒙资料,还都是你提议那么做的。这些郑大人都有跟虞郡王说了。我也是很少见到虞郡王,比较他还住在宫里。可就是这么几面,也是听说虞郡王对你的推崇。所以你可妄自菲薄。你我都是一样的。”
许泽谨听了这话,心儿就落下了。
马车转弯,来到另外一个街,很快马车就停下来了。
下来,许泽谨抬头,就看到郑府的匾额了。
门房看到祝梁师兄到来,连忙笑着迎了过来。
“祝大人,来了,快请,大人如今刚刚回来。这会儿定是有空的。这位大人如何称呼?”门房早就忘了许泽谨是和人了,毕竟许泽谨来的次数少。
祝梁师兄笑呵呵地对门房说:“看你说的,这位是我同科的,一起在郑大人收下办事的。当初也是来过的。只是来得少了,你个势利眼就说不认识了。好了,也不跟你多说,我们自去见郑大人了。”
进了郑家门,就带着许泽谨去了客厅。
早就有下人去禀报了。所以这会儿郑大人正在客厅喝茶。
见两人进来,郑大人这才放下手中的茶盏,站起来欢迎道:“你们两个怎么一下衙就来我这里了?有什么事儿吗?还是许大人你家的事儿吗?”
许泽谨听到此,连忙行了一个大礼,这才说道:“感谢郑大人这次伸手援助,否则,下官还不知道该怎么办呢!您称呼下官为泽谨就行。这次来,下官也是下定了决心这才过来的。”
这些话,根本就没让郑大人脸上的表情有什么不同。这让许泽谨有些尴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比较已经算是主动投靠过来了。该如何说呢,总不可能让许泽谨求着人家吧。
这个时候就体现出来祝梁师兄的作用起来了。
“郑大人,您也是知道的,有的时候,一个人做下一个决定,自然是要考虑多方面的情况的。如今许兄已经下定决心了,那么就不会返回了。您看这如何?”祝梁师兄上前帮着解围道。
有了祝梁师兄帮着说和,郑大人严肃的表情这才松软下来。
“当初,我和虞郡王两人的确看重你们两个。尤其是许大人当初在元宵灯会做的事儿,就是一个有能力,有想法的人。你们也知道,虞郡王不受陛下重视,那能得到的藩地怕是最小,最不好的。真的要就藩,怕是都是些穷乡僻壤,您应该是受不了的,毕竟连着祝大人,我原本提议也是让他留在京城比较好。只是祝大人反对了,说出来的理由很对,我们这才同意的。”
郑大人的话,让许泽谨的心大部分放下了。
“穷不怕,我本就是农家子弟,当初也有吃不饱饭的时候。也就是这些年,靠着我阿爷手上的手艺,家里才有了些银子。如果去了相对穷困的地方,就当是如今我许家当初破釜沉舟发展起来罢了。这样的地方才更加有功绩,只是还有一点,那就是一定要保重安全,毕竟越是穷的地方,民风就越发彪悍。郑大人,您说下官说得对不对?”许泽谨用心把自己的情况说清楚,也是在说明自己是不怕苦的。
郑大人拂着胡子,认同地点点头。
“问题就出在这里,虞郡王可没有什么人手,就是以后就藩。手上的侍卫,也不过是最低的规制标准而已。想要分出一些人来保护你,怕是难的。真的要跟着一起去就藩,成为属臣,困难还有很多呢。”
许泽谨听到这里,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些都是他没有想到的。该如何回答,许泽谨就低头沉思,一定要想出来一些对策。
“郑大人,既然虞郡王没人,那么下官是否可以认为,想要保护自己,那就需要自己操心人手呢?那么这其中的人数是否有什么限制呢?”许泽谨想了很久,这才抬起头来问道。
“自己筹集人手,这倒也是个法子,只是到底该多少呢,其实没有规定。只是这么些人的吃喝问题,都需要你自己解决的,而你俸禄也就这么些,你又如何解决呢?难道是要当贪官污吏吗?这样的人,我想虞郡王是不会允许的,到时候你真的出事,不会来帮你,甚至是头一个撇清关系。”
很多问题都凑到了一起,许泽谨原本没有想到的问题,现在郑大人都问出来了。的确是有这样那样的问题,可是,问题既然提出来,那就是用来被解决的。许泽谨到如今已经开始想之后的问题的。
“大人,具体该如何做,这些我倒是不知道,那是需要去实地看过的。不过,一个穷困的地方,总有一些可以利用的地方,相信,只要认真发觉,一定能够找到一个好的发展的点子。就像我家一样。”
这一份回答并非十分完美,可看着许泽谨晶晶亮的眼睛。郑大人说不出任何拒绝的话了。
只能叹口气说道:“行吧,等散馆的时候,你在那意向纸上写万县吧。那边是最有可能成为虞郡王的藩地的。不过也不一定,总之到时候我会跟你说的。只盼着,到了地方,你能做出一番成就来。也不忘郡王如此看重你。”
闻弦歌而知雅意,许泽谨很快就猜出来几分。连忙保证道:“万县,是在蜀郡辖下。倒是个不错的地方。我还以为至少是要在西北。那地方很不错。虞郡王好福气,好好经营,相信能富裕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