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三囡和魏富贵夫妻两个在方家门口闹, 引来了左邻右舍的围观。许泽谨快刀斩乱麻地把两人弄进了方家,关shàng mén儿, 这才消停一些。
许泽谨的一句话, 让两人安分地坐在方家堂屋。
方大夫和方石斛,还有方永续三人被请来做见证。至于方永淑,则是坐在许三囡身边安慰。
“好了,现在可以说了吧,到底是为了什么事儿?三姐你说吧。”许泽谨到底是帮着许三囡的。
许三囡警惕地看了一眼魏富贵, 对许泽谨张了张嘴,可到底没有说出什么来。
看着许三囡犹豫的样子, 许泽谨是懂了其中的意思, 这才对着方永淑说道:“淑儿, 你陪着三姐进去好好地安慰吧。这里有我们呢。”
方永淑点点头, 就扶着许三囡进了自己出嫁之前的院子。
直到坐在房里, 方永淑这才开口问道:“好了,三姐,这里安全了, 您可以说说到底是为了什么事儿?”
许三囡因为昨天的事儿, 这会儿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不过这个事让还是要说的。
“这个是我昨晚浸润了我要喝的药的帕子。弟妹,你看看, 有没有问题, 因为我发现我在准备喝的时候,你三姐夫看着很紧张。当时,我说要等一下喝, 他的脸上又是一片失望。所以我觉得这个要一定有古怪。”说着,许三囡就从袖子里拿出一方包好的丝帕给方永淑看。
听了这些话,方永淑接过帕子,放到鼻下嗅了一下。不自觉地皱了一下眉头。犹豫再三,也没有把心中的怀疑说出来。
许三囡从一开始就觉得方永淑年纪轻,定是不懂这个的。
“我原本是想着找方大夫给看看。看这药有没有问题。只是这会儿方大夫正在外边,我也不好多说。毕竟如果没有问题的话,又闹大了,那我还怎么在魏家立足呢。”许三囡啰啰嗦嗦地说了一大堆。
方永淑在心中摇头,面上却笑着说道:“我阿爷也为了我回门的事儿忙了一上午了。我去请了他回屋休息吧。三姐你暂且在这边等一等,我让我阿爷来看看这帕子上的药到底是什么如何?”
能让方大夫帮着看看,许三囡自然是同意的。
“好啊,好啊,那我就在这里等着。”
方永淑留许三囡在自己屋里休息,她则是回堂屋去了。
堂屋里,许泽谨和魏富贵两人正在方石斛的主持下说话呢。方大夫则是乐呵呵地看着,只要不是动手的事儿,方大夫是不会管这些的。
方永淑一进堂屋,方大夫就笑呵呵地走了过来。
“淑儿啊,走咱们不待这儿,去我院儿里,我得考考你。”
听了这话,方永淑什么也没说,只是上前扶着方大夫出去了。才出了院儿,方永淑就想说些什么。只是被方大夫一拍手腕。
“再等等,那许家三囡在你院子里吧,到了那里再说。”方大夫似乎什么都只地对方永淑说道。
方永淑听了,也就不再说了。
这一老一少才到方永淑的院子,就看到许三囡坐立不安地在门口看着呢。
看到方大夫来了,许三囡才露出点笑容。
“方爷爷,您可来了,我这等得都急死了。您快给我看看我这东西到底是什么东西。”说着许三囡就把浸了药帕子就送了上来。
方大夫倒是笑呵呵地接过帕子,然后便进屋子。
才坐下,方大夫阻止许三囡迫不及待地问话,而是拿起帕子开始闻。
少顷,方大夫才放下帕子,抬眼看着方永淑说道:“我想淑儿你心里已经有了底了吧,不妨说出来让阿爷听听。”
方永淑笑着说道:“阿爷,如果我没有猜错,这应该是绝育药吧。只要喝了这个,没有十年的功夫,女子是休想调理好身子的,您说对不对?”
方永淑这话,不仅是在回答方大夫的问题,也是这些回答许三囡的疑问。
方大夫得到了dá àn,自然是满意地点点头。
可一边的许三囡却是吓得脸色苍白。
方永淑来不及接受方大夫的夸赞,那边许三囡从惊吓中醒来。便怒气冲冲地往外跑。
方大夫可是遇到过很多这样的事儿,对于其他人,他也许会委婉点把这个事实说出来。不过对于有些犹豫的许三囡,方大夫觉得应该用重药,否则醒不来。
不放心许三囡,方永淑也跟在许三囡后边。一路走来,这是往堂屋去的,那注定是有一场纷争了的。
许三囡小跑着再次来到方家堂屋。
看正跟许泽谨说话的魏富贵,就气不打一处来。
立马上前揪着魏富贵捶打抓挠。
“你这个狠心的,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儿来,得亏我留了个心眼。否则我真的要被你给害死了。”
魏富贵被许三囡打了个措手不及,可到底是男人,很快就占了上风了。
许泽谨和方永续可不能看着许三囡吃亏,连忙上前拉着两人。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有什么好好说。莫要动手。有事儿坐下来好好地说。三姐,你也是的,有什么事儿,你跟我说。我一定会为你做主的。放心,我们许家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许泽谨负责拉着许三囡,方永续则是负责拉着魏富贵。
就这么拉扯开了去,两方都离着远远地坐着,许三囡这才有功夫拉着许泽谨的袖子哭哭啼啼的。其中心意思就是自己受欺负了,要让许泽谨帮着讨回来。
方永淑这会儿也赶了过来了。拉着许泽谨到一边把自己和方大夫两个发现的事情说了清楚。
许泽谨听了这些话,心中的怒火藏也藏不住,这是什么意思,哦怕许家问责,这样子不是结亲,而是结仇呢。索性让许三囡喝了绝育药造成既成事实,那许家想要再闹也不过是坏了一个名声,又或者就索性不闹了也有可能。
许泽谨想到这些,怒目瞪视魏富贵。
魏富贵看见许泽谨这样的表情,不自觉地畏缩了一下,许泽谨毕竟是成了举人了,有些事儿总也有些怕的。整个桥头镇,也就只有陈家有一个,那个年纪也四五十岁,但也是陈家的顶梁柱。也就今年许泽谨和方永续两人考上居然,你说这地位,这气势就是不一样的。更何况魏富贵做了亏心事,做贼的总是会心虚的。
还是方永淑拉住许泽谨,这才没有当场暴起,打魏富贵这人一顿。
这时,方大夫也从外边进来了。
“麦子啊,这事儿吧,你一个当弟弟的处理不了,还是回去跟你爹娘还有你阿爷说吧。到底应该怎么办。至于三囡女子呢就先跟着你一起回去如何?”方大夫笑呵呵地对许泽谨说道。
许泽谨听了,想也没想就点点头。
“是这点听您的,的确这事儿不能我做主了。还是要听我爹娘的意思。只是方大夫既然今天得空了。不如您给我这位三姐夫把把脉,这问题到底出在那一方,这样子咱们才好有个说理的。否则单凭我三姐拿出一个帕子就说是这魏家要还我三姐,外人都是会想不明白的。”
许泽谨这话的意思,这是想着找出佐证,让旁人无话可说。要说原本有三分的怀疑,如今就有七成的怀疑这魏富贵身子有问题。其他剩下的三分,那就是这魏富贵在外边有了外室,就是不让许三囡生孩子。若是这样,那这魏家更是可恶。
方大夫倒是点点头。走过去为魏富贵把脉。
只是那魏富贵怎么可能让方大夫轻易把脉呢,不过有方永续押着,倒是只能乖乖地让方大夫把脉了。
把了左右手,方大夫心中已然了然。看着许泽谨和许三囡两人,轻咳嗽一声。
“富贵小时视乎下腹受过伤?”方大夫斟酌了一下,这才说道。
许泽谨哪里还有不明白的,就是这魏富贵当初小的时候手上,造成了现在生不了孩子。却是把一切责任归结到许三囡身上。
一拍桌子,许泽谨便说道:“岂有此理,你魏家欺人太甚,我许家也不是当初老实农家。三姐,你放心,咱许家一定站在你这边的。就是和离再嫁都是没有问题的。”
许三囡早就被方大夫说的dá àn惊呆了,如今听了许泽谨说的话,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办。方永淑早就看出来了,这许三囡就是个窝里横,真的遇到事儿了,也就是撒泼和哭其他办法一点都没有。
“行了,这事儿,还是咱们回家跟爹娘和阿爷商量。你这样子也不是个事儿。我看时间差不多了。不如我们就先带着三姐回去吧。二叔应该也从沥县回来的吧。”方永淑拉着许泽谨拍桌子的手,耐心地劝说道。
许泽谨原本想要发作的,只是想着这里是方家的底盘,也不好甩了方永淑的手,只能任其拉着了。
“行,先回去再说吧。三姐,你怎么说?你放心,有我给你撑腰呢,绝对不会让你受委屈了。我想魏家也该识趣一些。”许泽谨话中含着威胁。魏富贵看着盛怒中的许泽谨,只能点点头,不敢有任何反驳的话。
许大河到方家的时候,就见到许泽谨夫妻带着许三囡上车,心中不免一动。不过这里不是问话的地方,只能驾车带着人离开了。
回到许家村,村里有不少从地头回来的人,一见许三囡回来。不免心中奇怪,不过也不敢说怪话,只因许家有许泽谨这个举人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