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子日常》 第147章

    马车才出了桂花巷, 今日街上似乎有些萧条, 就是有人走过, 也是行色匆匆的。

    许泽谨皱着眉头往马车外看。方永续放下担心，随着许泽谨往外看。

    “看什么呢？你还有闲情看外边的风景。”方永续嘟囔地说道。

    许泽谨放下车帘，这才对方永续说道：“今日很不对, 街上人少了好多。一定是出了大事了, 否则申城这么大，不会因为一件小事就成这个样子的。恐怕我们两个想要出城还有些麻烦呢。算了，先走着吧，等到了地方再说。我们两个毕竟是新科举人，总有些身份上的便利。至不济, 就报出方伯父的名头，想来这些日子方伯父跟城门和衙门那儿多多少少有些关系。”

    方永续听了这些话, 不自觉地点点头。既然许泽谨想到了，也就不再废话了。

    很快马车就到了城南城门处了。

    只是城门只开了一个小门, 中间那扇关的严严实实的。城门处聚集着不少人, 只是能出去的几乎没有。

    许泽谨和方永续两个人下了马车，方明栓了马车，便过去城门口询问。

    才走到地方，便听到守城门的差役粗鲁的声音。

    “说了，今儿个不允许出去便是不能出，这是蔡大人和振东将军的命令。怎么你想要抗令不成？”

    此话一出，原本急着出城的商人都不敢吭声了，即使是跟官衙有些个关系。可如今的局面, 当真是一点法子都没有，还要小心着不给粘连成贼匪才行。

    城门边上有一布告，许泽谨听了守门差役说的话，也就不走过去自讨没趣了，反而是去一边看布告了。

    布告这边就看到两张画像，两张都是粗狂的络腮胡，目露凶光。看着就不像是好人，再看布告，许泽谨立马就知道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昨儿贼匪报复群岛湖，官军只是抓住了几个小罗罗，最主要的两个贼匪却没有抓住。

    许泽谨看到这里心都提了起来。恨不得插翅飞去群岛湖。也不知道方石斛和许大山如何了。若是真的出事的话，自己真的难辞其咎啊。

    方永续显然也看懂了这布告上的意思。一脸难看地对许泽谨说道：“这下怎么办？泽谨我们该去哪里打听呢？”

    许泽谨自己也是慌乱的，可是还是强自镇定地说道：“别慌，我们去知府衙门打听打听。首先要知道方伯父和我阿爹没事才行。”

    方明打转马车，载着两人往知府衙门而去。

    才到了衙门口。许泽谨便拿出自己的帖子递给门房，又塞了银子。随便哪位大人都可，只要能打听点消息出来便好，家人平安那是最好了的。

    门房得了银子倒是笑呵呵地说道：“今日，众位大人都忙着呢，你来的不巧，要是打听消息，只管问我，可以说的，我看着这张帖子的面儿上，自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

    许泽谨两人没有接触过多少衙门里的人，不过有一点还是知道的。能在这门房口中知道点消息，便不虚此行了。

    方永续还有些看不上，不过许泽谨觉得可行了，也就不再多话了。

    “正想着找人打听呢。正好找您老问问。我阿爹和我伯父都在城外群岛湖干活。不知道他们如今到底如何了。还有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许泽谨也顾不得什么了，直接问了出来。

    这看门的笑呵呵地对许泽谨说道：“想必你们已经取了城门处了吧。该知道发生什么事儿也发生了。我在这里就不多言了。嘿嘿这银子看来赚得不错。至于你说的你阿爹和你伯父，这就不知道了，你知道的在群岛湖有不少人在干活，总有一两个伤着的，你让我说，我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方永续听了这话，觉得那银子是打水漂了，都是些没用的消息。

    许泽谨便笑了起来。

    “您老还真是料事如神，实话说了，群岛湖就是我方伯父所买。所以我想您应该知道我提的是哪个人了吧。您给我透个底儿，人还好吧，受伤没？有没有、、、、、、”许泽谨真的不敢说那个字，只能含糊过去。

    看门人听了这话，倒是笑起来了。

    “呦，这我知道，人好着呢，昨晚闹事之后，人便在振东将军大营里待着呢，毫发无损。你就放心吧。等事态了了，自然会回家去的。你们回吧，安心在家里等几天。”

    此话一出，方永续总算放心了。可这只是说明方石斛没有危险，许大山的安慰还不知道呢。

    许泽谨想了一会儿，这才对着看门人说道：“那您老知道，这次的事情有没有伤亡，还有跟着我方伯父的人中有没有事儿？”

    看门人这会儿却是摇摇头。许泽谨一看就脸色难看起来。

    一个大喘气之后，那看门人这才说道：“我也就知道这些，其他人如何，我就不知道了。你们啊放心，就咱们蔡大人和振东将军在，不会有什么事情。回去吧，回去好好地等着就行了。”

    再要问话，那看门人便笑笑不语，让许泽谨开不了口。

    还是方永续上前一步劝解道：“泽谨，在想问也问不出来什么，不如咱们回去。我相信我阿爹既然没事，许叔应该也没事的。两人一般都是在一起商量事宜的。我想事发的时候，也是一样的。两人都会没事的。”

    希望如此吧，可许泽谨没有得到确切消息，心中难免不安的。

    几人只能坐着马车回去。

    才回到桂花巷宅子。一进门，便看到了院子里绕弯的许老汉。

    许老汉听到动静，便转头过来看。一见是许泽谨，便上前来问道：“麦子，一早上我起来问看门的老王，说你出门去了。怎么样？打听到你阿爹和你方伯父的消息了没有？”

    看着这样着急的许老汉，许泽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可看着惴惴不安的老人。许泽谨只能笑着安慰说道：“阿爷，如今城门关着不让进出了。不过你放心，我们也去知府衙门问了。那看门的说，方伯父人平安着呢，就在振东将军大营那儿。我相信，我阿爹也是没事的，毕竟他们是管事的，一般来说都是在一起商量事儿的。”

    许老汉听了这话，这才舒了一口气。

    “好，好，待在振东将军大营便好，这便好。我也就放心了。哎我回去坐会儿。头有些晕。”许老汉摇晃了一下身子。许泽谨连忙上前扶住。

    “阿爷，您怎么了，我这就扶着你去坐好，我这就让方明去找大夫过来，给您看看我才能放下心。”许泽谨扶着许老汉在屋子里坐下，蹲下来对着许老汉说道。

    许老汉摆摆手，对着许泽谨说道：“昨晚因为担心，所以一晚上没有睡好。老了老了，熬一晚上就吃不消了。我年轻的时候都是四五晚都不睡，没休息，一直干活都没问题。现在不行了。”

    许泽谨这才放心下来。阿爹许大山生死未卜，若是阿爷许老汉再出什么事情，许泽谨整个人都要崩溃了。这两位是自己的精神支柱。

    “那阿爷，您早饭吃了吗？我给你端点吃的过来，吃点东西，您会好受一些。阿爹的事情，您放心，我会处理的。”许泽谨对许老汉说道。

    就这么有惶惶过了好几日，城里戒备也松了，城门处也允许进出了。虽然不是开中门，不过小边门是开着的。

    许泽谨这几天天天都是在城门边等消息。可是始终没有方石斛和许大山两人的消息。许泽谨心中越加地不安了。

    如今许老汉早就觉察出不对味来，天天也要跟着许泽谨一起出门等消息。

    许泽谨怎么忍心让一个老人日日奔波呢。只能好言劝说。桂花巷住着的人都都担心地看着许泽谨。

    这一直紧张着，许泽谨日日出门打听消息，弄得整个人都紧绷着，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瞬间瘦了有十斤，原本就是清俊一个人，这会儿骨头棱子都出来了。

    许老汉看着这样的大孙子，也不好日日问着了。否则儿子消息没打听到，大孙子都要不chéng rén形了。

    这一天，许泽谨又准备出门。可是被许老汉给拦住了。

    “麦子啊，你今日就别出去了。有阿爷呢，你就在家里好好地休息，你看你这段时间瘦的，连乡试的时候都比不上了。你阿爹回来要心疼的。你也别担心了，没消息就是好消息，你看你方伯父不是也没有消息嘛。可能是那振东将军有事儿，不让他们回来，再等等，再等等就有消息了。”许老汉拍着许泽谨的肩膀安慰道。

    许泽谨心中压力沉重，心中有一个过不去的坎儿，那就是群岛湖的事儿是自己怂恿方石斛去开发了。这会儿出事了，许泽谨如何不会自责呢。

    两人在门口马车前争执，突然从巷子口驶来一辆马车。

    到来进前，那辆马车停下来，许泽谨和许老汉两人难免停下来，看着马车。

    突然马车掀开车帘，许泽谨就看到方石斛了。

    “哦，许叔，泽谨，你们要出去啊。正好，你们搭把手。我一个人不好扶。”方石斛朝着两人说道。

    许泽谨听了这话，木讷地转过头来。

    “方伯父，您，您回来了？那，那我阿爹呢？我阿爹人呢。没出事吧？”许泽谨说着就扑过去问道。

    方石斛听了这话，扯出一丝笑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