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子日常》 第142章

    许泽谨从方石斛书房出来, 便马上去了许大山的屋子。

    这会儿许大山正在收拾今日买来的小玩意, 打算等许泽谨的成绩出来以后, 便带回去。说来乡试成绩也就这几天的事情就要公布了，是好是歹的，都有了一个结果了。

    推门而入, 许大山一见是许泽谨, 就笑着放下手中的东西。

    “麦子，不是在跟你方伯父聊吗？怎么过来了？聊好了？”许大山不是很知道许泽谨在谋划什么，就以为是方石斛在找未来女婿说话呢。

    许泽谨笑呵呵地说道：“聊好了，阿爹啊，我想着让您回去一趟, 请阿爷过来。方伯父有事情要仰仗我阿爷呢。”

    这话，让许大山不免好奇了。

    “这再过几天, 乡试就要出结果了，随后咱们就要回去了。请你阿爷过来不知道有什么事儿？家里还一摊子事儿呢。”许大山不赞同地说道。

    许泽谨就笑起来了。

    “家里有二叔在呢, 这次可是很重要的, 若是能够跟方伯父合作，那咱们许家就不止是如今这样了。阿爹，许家用到银子的地方还有很多。家里榨油坊所赚银子有限。这次方伯父看好申城外群岛湖，准备拿下，我记得我阿爷做过造纸坊学徒，相信我们两方合作一定能赚到更多的钱。最重要的时候，是跟方家合作，销路不用咱们发愁。”

    所有这段时间的谋划, 许泽谨都摆在了许大山的面前来。许家距离方家好差得远了。许泽谨娶方家永淑，难免有人说高攀。虽然许泽谨不会在意这个事情，可如果有机会持平，许泽谨怎么会拒绝呢？比较以后要走仕途，名声很重要。

    许大山只是一个憨厚的农家男人，听了许泽谨的这番话，猜不出其中弯弯绕绕的，可到底知道其中能得多少好处的。

    “行，那我明日便赶回去一趟，请了你阿爷来一趟。家里有你二叔在，我其实也算是放心的。榨油作坊都经营了这么些年了，该有的规矩也都齐备了的。”榨油作坊是许家的根子，不过这么些年了，也出不了什么乱子。至于家里的田地，有很大一部分是自种的，不过离着收货的季节还早着呢。况且，真的到那个时候，即使把许泽谨三兄弟拉上，也是收不玩的，往年都是雇了人帮着收割的。

    第二日一早，许大山便出门了。因为走得匆忙，也没跟多少人打过招呼。所以许二牛来敲门的时候，敲了半天都没人应。

    正好许泽谨从边上走过。这才拉住许泽谨问道：“麦子，这你爹出去了吗？昨天回来的时候我们两还约好今天再出去看看的。怎么就不跟我说一声就闷声出去了呢？”

    许泽谨一听，就不好意思地对许二牛说道：“二牛叔，真不好意思，昨天我爹临时决定回家一趟，所以今天一早就出门了。您放心，过几日我阿爹就会赶过来的，不会误了你们两个的事儿。这几日，您就自己先看看吧。看好了，我阿爹拿了钱过来，正好就可以进货了。”

    许泽谨的话，说得有一定的道理，许二牛也就不再抱怨了。

    “原来是这样啊，但跟我说一声也好的，害得我傻傻地在这里敲门。”许二牛埋怨地说了一句。不过还是去找了侄子许泽青一起出去了，许泽青还能帮着给出出主意呢。

    许泽谨今日倒是没有出去，反而是回了屋子，开始写一些计划。既然准备跟方家合作开发群岛湖，那就要好好地写个计划，虽然不是主导的，但写一个计划，对大家都有好处的。

    说是几天，果然才过去四天，许大山就接了许老汉来了申城。

    方石斛听到动静也马上迎了出来。

    “许叔啊，真是不好意思，还劳您过来。”方石斛行了礼，这才笑着对许老汉说道。

    早就在路上的时候，许老汉就听了大儿子许大山说了情况。倒是对这次来也是有底的。

    “没事，难得我这把老骨头还有一把子手艺让你们瞧得上。若是这事儿成了，咱们两家可以更亲密了。我们许家也是你爹帮着才立起来的。”许老汉哈哈大笑地说道。

    虽说这是事实，可方石斛可不敢居功。这到底是方大夫的原因在里边。更何况，两家如今的情况可不是因为这个，反而是因为小儿女的婚事更加地紧密起来了。

    “许叔您说笑了，当初咱们两家逃荒出来，在桥头镇落地生根，理应互相帮助的。再说了，您有这么多手艺在身，到了哪里都不会饿着的。”方石斛恭维地说道。

    许老汉再次哈哈大笑，这方石斛真是太会说话了。

    “行，那咱们进去吧，有什么事情咱们当面说。我虽然会些手艺，可到底也就那样子。最重要的还是咱们的合作。我们许家虽然家底薄了些，可到底还是能够那些银子出来合作的，就是不知道贤侄你愿意拿出多少呢？”

    边说，几人边往里走。

    进了书房，方石斛首先请了许老汉落座，下人上了茶点，这才开始商量事儿。

    “说说吧，这事儿到底是要非常多的银子，可不能银子麦子这么一个小儿一撺掇，就冲动地去做。否则亏了银子，他没有那个能力承受。”许老汉把丑话说到了前头。

    方石斛听了这话，就笑了起来。

    “许叔，这事儿吧，您就放心吧。群岛湖那边我是派人去看过了的，也全面的盘算过。其实那些芦苇也有药用价值，更何况那么大一片地方，申城又近，买了其实不亏的。更何况，许叔您不是会造纸嘛。这不是更添了进项了嘛。”

    有了这话，许老汉也放心了。

    许泽谨两人说完话，这才拿出自己这两天些的计划拿出来。

    “方伯父，还有阿爷，这是我这些天些的东西，希望对这次的事情有帮助。”

    许泽谨抄了好几份，正好分给每人一份。

    这会儿书房里一片安静，都在拿着许泽谨给的计划看着。在座的几个人都是识字的，倒是不用这个担心，况且许泽谨写的都是白话，大家更是看得懂了。

    一口气看完计划，方石斛这才长出一口气。

    “泽谨，你这计划，若是成了，咱们这地方绝对亏不了。只是很多东西都没有印证过，倒是不知道可行否。”

    许泽谨听了这话，连忙站起来，对着方石斛说道：“方伯父，不知您有那些疑惑，小侄可以一一解答。”

    既然许泽谨这么说了，方石斛这才开口说道：“你上边说，样牛羊等牲畜。且不说幼崽何处寻，羊倒是没有关系。只是这牛，只要一出生，都是要去衙门登记造册的。咱们这里江南虽然富庶，可到底普通百姓家也不可能年年来我这里买牛的。再一个，你说在群岛湖养鱼，这么大的一个地方，以后抓鱼都要很费劲。如今看来也就造纸厂，和用芦苇制作药物才是比较靠谱的点子。只是这纸的质量如何。太差，买不上价钱，而且江南文风鼎盛，这造纸厂也是少不了的。太好，价钱也不一定卖得上去。虽然我做生意有些个人脉，可不是一个领域的，恐怕力有未逮啊。“

    方石斛把计划上一番痛批，这让许泽谨无比挫败。看来，自己也就是在读书上有些心得，这经商方面怕是不行。这倒是也绝了以后许泽谨放下人出去做生意的想法。倒是意外避免了某些不好的事儿。

    看着蔫吧的许泽谨，许老汉便笑了起来。

    “行了，有你这么说你未来女婿的嘛。他不过是读书太多，过于理想化了。这些点子还是可也的。牛的数量少些，羊多样些便行了。乡下人家永远都是想要牛的，哪怕你稍微便宜一百文钱，那也是好的。这个倒是不用愁卖的。至于养鱼，不是说群岛湖嘛，那那里应该有不少岛，我们就能用网依照各个岛切割地养嘛。还是那句话，那里离着申城近，不愁卖出去。至于造纸，我这可是古方，质量是绝对没有什么问题的。聚到什么的，你们经商的都是互通有无的，再者这里水路便利，运道外省去去卖也就是了。你那些药材不就是占了这个便利，经了京都大运河运到天、朝各地的嘛。”所以说姜还是老的辣。

    刚才方石斛说出来的一些问题都不是问题。

    许泽谨一脸崇拜地看着许老汉，许老汉也颇为自得。

    “既然你准备买下群岛湖，不过我们家这些年也赚了些银子。临来钱，家里几个人也商量了。准备跟着参一股，你也不用给我多。毕竟衙门里你也要上下打点。你看着给吧，我相信你不会坑许叔的。更何况，造纸这东西是一点都不能少了步骤的，否则做出来的品质不知道要差多少。”许老汉笑眯眯地对方石斛说道。

    这一场交锋，还是许老汉厉害。

    “既然许叔您这么说，那我就直说了。我只能拿出一成半出来，许叔，您给我一半钱吧。其他的我就要去打点，我自己手里也不知道能否流出一半。”方石斛直接开门见山地说道。

    “一成半，不错了，行吧，那我们家就出这一成半的钱。我们可不能在钱上占你便宜，这一成半的钱我们全出了。至于造纸工艺，我直接在这里盯着。反正家里榨油坊如今也这么多年了，我相信大山能安顿好。哎，还是儿子太少了。”许老汉不免感慨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