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徐徐拉开了帷幕,又是一个绚丽多彩的早晨,带着清新降临人间。一辆特殊的马车停在了明堂之前。
除了初一、十五,其他时间明堂真的很清静。明日一早整理衣冠跟着大师兄走了出来,然后他看到了这辆马车,有些惊叹。
马车用的是上等绸缎,车轮是纯金打造,一头威武的大马昂首立在车前,马蹄下踩的仍是黄灿灿的金子。马车前,站着一位面目清秀,皮肤白净,身穿太监服,手执拂尘的男子,看着闻杨走出,恭恭敬敬上前行礼,然后掀开了帷帐。
大师兄闻杨轻轻拍醒正在发愣的明日,然后笑着上了马车,明日紧随其后。
“大师兄,我们这是要去皇宫么?”明日小心翼翼的问道。
闻杨淡淡一笑,“然也!”
“可,那是皇宫啊!”明日仍然有些不大相信,甚至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他会进宫。
闻杨怔了怔,说道:“很正常啊,我每天都要进宫为陛下请平安脉的!”
看着大师兄说的如此轻松,就像皇宫是明堂的后花园,明日这才想起昨夜六师兄跟自己谈起此事的表情,顿时哑口无言,心道:“你们究竟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
车辙行在宽阔的大道上,发出沉闷的轱轳声。明日掀开车帘一角,偷偷望去,路上的百姓已经出摊,吆喝声渐渐高扬。那匹高头大马,拖着一身长长的鬃毛,高傲而富有节奏的前行。
“真不愧是皇家的马,走路都这么有神气!”
明日在心中微叹,蓦地想起那匹从河北郡骑来的小黑驴,若不是生活所迫,还真是不舍得将它卖掉。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突然停了下来,只见一名孔武有力的声音与那位小太监说了几句,然后掀开车帘。一位守城小将军看到里面坐着大师兄闻杨,面色十分恭敬,在得知明日乃是闻杨新收的小师弟后,大手一挥:“放行!”
随着一声叱喝,马车随声而动,驶进了一个侧门。周围一片寂静,便是空气中也充斥着一种庄严肃穆的气息,明日在马车中正襟危坐,有些紧张。
大师兄闻杨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放松,放松!”
片刻之后,马车再次停下,那名小太监掀开了车帘,恭敬道:“请先生下车!”
闻杨点了点头,和明日从车上走了下来。这是明日第一次见到皇宫,当然以后会有很多次。
但见一条笔直的中轴大道,纵向延伸出去,各有宏伟的建筑分列大道两旁。明日心中由衷赞叹:“皇宫就是皇宫,只此气象,当真令人心胸大开,太他妈雄伟了!”
琉璃鸳鸯瓦,朱漆大红牖,赤柱挺起,雕梁画栋,皇宫大殿,庄严宏伟,座座皆然,大有雄视天下之气,不愧为大陆第一雄城,使人观之,莫不肃然起敬,心无邪物!
穿过前宫,那名小太监将他二人带至一座静雅的楼阁前,转身对闻杨说道:“先生请,陛下在御书房等您!”
闻杨微微欠身,道:“有劳公公!”
然而那名小太监却并没有离去的意思,而是转眼望着明日。闻杨会意,微笑对明日说道:“小七,你在这里等着,不可随意走动。”
明日知道自己不用去见皇帝陛下,心中顿时放松了不少,当下道:“是,师兄!”
这时,那名小太监方才在前引路,带着闻杨向御书房走去。
闻杨不是第一次进御书房,而且跟仁宗皇帝也并非首次见面,况且他并非普通人,那些繁冗的礼节自然也免了。此时陛下正衣着黄袍,站在偌大的书架旁,负手而立,身上透着一股不可逼视的气势。
“闻杨参加陛下!”
这时,仁宗陛下转过身,淡然道:“平身!”而后摆了摆手,那名小太监从一旁搬了一张锦凳,躬身而退。
一如既往,仁宗陛下在龙椅上坐下,平静伸出手,闻杨坐在下首的凳子上,以真丝手绢附在陛下手腕上,开始诊脉。
片刻之后,闻杨起身,恭敬道:“陛下龙体康健,并无抱恙,只是瞧陛下脸色,似乎心情不大好。”
仁宗皇帝比闻杨虚长几岁,二人虽有君臣之别,却也有近十年的交情,见他已然看出,当下叹息一声,“今日朝中老臣,有人参奏提议设立储君,朕为此而烦恼。”
闻杨微怔,道:“陛下正值壮年,不必急于国本,况且……”
仁宗陛下道:“你我相知多年,有言但说无妨。”
闻杨躬身道:“况且三皇子年纪轻轻,尚需历练。”
仁宗陛下乃当朝明君,自然明白闻杨眼下之意,叹了一声,“正因如此,朕才烦恼。自朕登基以来,生有三个儿子,可前两个不幸夭折,只剩下廷玉这一个儿子。可是,这孩子太过贪玩,不修治国,却执迷于修行,也怪朕平时太过宠溺于他。”
“虽然大周以武立国,太祖皇帝更是凭一身惊世骇俗的修行打下大周天下,可是治天下并非打天下,朕是有些担心啊!”
听了陛下的话,闻杨默然不语,皇家的事,他实在不便多说,尤其是储君一事,往往牵一发而动全身。
御书房外,明日静立一处,压抑不住内心的兴奋,东张西望。红日高悬,渐渐有些炙热,明日脸上已然渗出些细汗。
御书房外种着一些色彩明艳香气四溢的珍奇花草,明日虽然不识,但看在眼里仍然感到一阵舒畅,沁人心脾。
便在这时,忽然听到一声轻喝,“你是谁,在这里干什么?”
明日转身,然后愣住了,对方也愣住了。清风拂掠,牵动那人腰间的环佩,轻鸣之声响起,十分悦耳。
“怎么是你?”
明日怔怔望着对方二人,当日在灵犀谷曾有一面之缘,知道他们一个叫廷玉,一个叫兰舟。至于那位叫晓风的少年,此时正在房间休息,灵犀谷一剑穿胸,没有要了他的性命,已是万幸。
“是你?”明日有些惊愕,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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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明日忽然脑海中闪过一念,但见廷玉身穿锦衣,脚蹬云履靴,头束金冠,上面镶有明珠,而兰舟更是蹙眉望着自己,显然有些不悦。
明日虽然有些呆萌,却并非痴傻之人,相通这个关节,立时在廷玉身前跪了下来。
“参见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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