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宁微笑点头,凝望漆黑夜色,沉默片刻,说道:“修行之道,漫长而枯燥,全无半分乐趣所言,当然,除了寥寥数人,视修行如痴之外,你是唯一一个因为自身所感开心而喜欢修行的少年。”
明日咬了一口地瓜,听着关宁所言想了好一会才明白其中含义。
只听关宁继续道:“感知乃是修行第一境,也是至关重要的一境,此一境界关系着修行者在修行一途中走的深远与否。一般来讲,感知强弱是指能够感受到天地元气的多少,感知越强,那么所表现出的资质也就越好,体现在个人自身,也就是周身诸窍的开合、闭塞的多少,是以,这一境决定着修行者能够达到的修行高度。”
“第二境洗髓,感知其实便是为洗髓储存元气,储存的元气越多,那么破境洗髓之时便越完美。洗髓越完美,那么身体所能承受的功法、剑诀,则越为强横,而且所能承受的伤害也越加巨大。”
明日吃完地瓜,舔了舔嘴唇,侧脸望着关宁,有些疑惑,“如果没有洗髓或者洗髓并不完美,练就功法剑诀的话,会有什么后果?”
关宁看了明日一眼,反问道:“一个容器只能承受两碗水,倘若将强行注入三碗水,你以为会怎样?再者,同样的一击,木板和铁板哪一个会先破损?”
明日霍然大悟,点了点头,但随即又道,“可是,我们明家的《真武十三剑》……”
关宁笑道:“你师父当然知道这一点,这也是我钦佩那位创出这套剑法的前辈高人的主要原因,《真武十三剑》是单纯的剑法,而不是剑诀。”
“第三境旋照,到了这一境的修行者,则可以初步理解天地元气运行之规律,能够修炼上等功法剑诀之类。”
“第四种境界称为洞玄,能够进入此一境的修行者,均非泛泛之辈。洞玄境的修行者能够与天地元气融会贯通,加以利用,甚至能够直接利用天地元气攻击敌人,便是我们常说的以意驱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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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关宁右手微动,蓦地火光一闪,身前那道火焰骤然凭空断折,顶上那一抹火焰如同鬼火一般绕着明日飞旋一周,而后重新落入火堆之中。
明日惊愕的看着这一幕,心中无比钦羡,“这么厉害,那么第五境呢?”
“第五境是为寂灭,能够进入这一境界的人可谓寥寥无几,有人修行一世,甚至都无缘至此。寂灭境的强者能够洞悉天地元气之本源,可谓真正的强者。我十年前受了重创,心性大变,却也因祸得福,有所感悟,竟然到了洞玄境巅峰,有望踏入那真正的得道之境,不过,要想破境,非但要时刻修行,而且还需要机缘。”
“机缘?”
关宁点头道:“不错,不过你也不用问我,我也不知道!”
“那,第六境?”
关宁突然沉默了下来,片刻才道:“到了圣人的境界,则可以直接改变天地元气运行之法则。自古至今,中土大陆只出现过三位圣人,而且,当今一位圣人仍然在世。”
明日眼前蓦地一亮,“是谁?”
闻言,关宁缓缓起身,微笑看着明日,眼中闪过一丝期冀。
“我虽有耳闻,却无缘亲眼相见,日后,若有机缘,你或许能够见到他!”
明日若有所思,盯着关宁从未动过的地瓜,眼睛渐渐发亮,而后蓦地抬头,问道:“入圣之后,还有更高的境界吗?”
关宁身子顿住,却并未转身,负手凝立,望着远处漆黑的夜色,沉吟道:“有!”
“是什么?”
“好像,叫通天吧!”
……
临近京都这两天,平坦而宽阔的官道上,人越发多了起来。
枫叶如火,耸立两侧,为这凉意和爽的秋色平添了几分惬意。
明日手中攥着那本《天外飞剑》,骑在小黑驴上远远跟在后面,也不着急,脑海中尽是那一夜关宁所言,埋首沉思不已。
马车之上,慕容紫霜取出所剩无几的河北郡蛋糕坊中的糕点,虽然时间久了,风化之后干硬许多,但三个女孩仍然美美的吃着,说些女儿家的心事。
这时,忽听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却见一队车马迎面驶来,有二十余众,每人都清一色身穿黑色服饰,当先一面大旗,上书“天下镖局”。
既是“天下镖局”王家的人,关宁虽然不惧却也不愿在京都多惹事端,在征询慕容紫霜同意之后,命人将马车向一侧移了移,让开了大道。当先开道的两位年轻的镖师不识得关宁,更无法看出他的境界,神色傲慢的从他身旁驰过,似乎对关宁等人的表现很是满意。
然而,明日骑在小黑驴上,埋头沉思,根本不曾意识到前方驶来的“天下镖局”的队伍,那小黑驴见主人无动于衷,竟而也殊不在意,依旧慢吞吞前行。
“滚开,滚开!”当先两名开道的镖师冲着明日喝道。
可明日向来对待任何事都极为认真,一旦思考什么事情便很难自拔,那是雷打不动,是以对于那两人的怒斥是丝毫没有听到。
“你哑巴了吗?”
眼见后面的车队即将驶到,而明日却故意挡在官道之央,一位年轻男子顿时怒气上涌,挥起马鞭就要向明日头顶落下。
此刻,明桃桃和慕容紫霜等人已停下马车,注意着身后哥哥。两个少女早已对王家不喜,对王家的狗自然也没有什么好脸色,本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却不料这人脾气如此之坏,扬手便要打人,明桃桃秀眉微皱,要下车教训一下这个不知死活的“家犬”。
却见关宁大手一伸,拦住了明桃桃,淡淡说道:“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果然,那男子马鞭扬起,却并没有落在明日身上,小黑驴和明日不知如何,竟以迅捷无比的速度躲了过去。而这一切,在那男子看来,明日根本不曾动弹,这一幕同当时马贼刀砍明日之时如出一辙。
两个男子面面相觑,不明所以,蓦地又重新抬起马鞭,再次向明日挥去。
马鞭再次落空,而明日依然埋头沉思,宛如睡着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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