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龙之歌》 019巧舌如簧

    糟糕。现在他的模样，连曼斯也认不出来。可红山部族的人恐怕认识。他一边走一边想，如果认出来了，那就撕破脸皮。宴客厅里，公子哥们还在赌酒猜拳。雷德蒙撕下一块烤猪，招呼龙浩过来：“耗子，你的手艺了真不错。这烤猪又香又脆，外焦里嫩，果然好本事。来，赏你一块。”

    龙浩自己起了个绰号叫耗子。他见雷德蒙那长剑切肉，已经很反感，加上红头巾就坐在身边，他更加浑身不自在。他正好和红头巾男子打了个照面，瞧见对方是个麻子脸。那麻子脸正在大口咀嚼，一见龙浩出现在这里，大吃一惊，把猪肉都吐在地上指着龙浩说：“他、他是奸细！”

    正在吃喝的众人一起向龙浩看过来，眸光冰冷充满杀意。雷德蒙丢下手中的猪腿，“韩棒，造谣生事可不是什么好事。如果我发现有谁故意挑拨我们同族之间的关系，定叫他碎尸万段。”

    麻子脸韩棒吓了一跳，他的额头都出了层汗。“绝对没错。我在族中见过他，这小子和族长关系匪浅，颇有暧昧之嫌。大人，小的奉命而来，又与大人一向交好，无论如何也不敢拨弄是非。请大人明鉴。”

    罗切尔德的目光汇聚到龙浩身上。“兄弟，你说实话，我还能请城主饶你一命。你是不是韩冰那丫头的奸细？”

    龙浩闻着满屋子的烤猪味儿，肚子里饿得咕咕叫。他见曼斯吓得躲到一边，叹道：“诸位大人，你们看看我的头发还有眼睛，是不是和你们一般无二？”他激动地站了起来，“血浓于水。小的自认为有些烹饪手段，所以敢在大人面前卖弄。不曾想来了个外人，对着小的指指点点，分明是故意挑拨离间，要毁灭我天龙王国。大人们，前车之鉴啊。野蛮人怎能相信？小的老婆也是个野蛮人，就是给带这红头巾的外族勇士抢了去。小的体量哪里是红头巾的对手。现在，唉，大人们，如果大人不相信我，现在就杀了我。”

    满大厅的人都停下来听龙浩讲述悲惨人生。瞧着龙浩眼角的两行清泪，都禁不住拍案而起。“把这个红头巾给我带下去！”

    韩棒见形势不妙，不免神色慌张。他离了座位，跪到地上。“大人，家父乃是红山大长老。大人和大长老相交多年，难道这点信任之情也没有？他才是奸细，怎么听他伶牙俐齿胡说八道，就把我打入十八层地狱？大人，小人冤枉啊！求大人开恩！”

    龙浩现在大厅中间，威风凛凛，毫不畏惧。“大丈夫死则死矣，何至于卑躬屈膝，更显得下贱。”

    罗切尔德也离了座位，提起韩棒的衣领子。“你敢污蔑我的朋友，我会让你不得好死。城主大人，我看这个家伙别有用心，还是一刀宰了吧。”

    公子哥们也都为龙浩求情。吃人猪肉，口有余香。龙浩的手艺博得了众人的赏识。

    雷德蒙道：“那老贼跟我结识多年，不会害我。除非韩棒与耗子有些私仇，所以两人互相指责。算了，你们两个都下去吧。我不允许你们在这里胡闹。”

    城堡顶层的大钟敲了九下。龙浩出了宴客厅，见麻子脸鬼鬼祟祟往顶楼上走。这城堡一共十层，他一步一步跟在后面，直到麻子脸进了钟楼。

    他从门缝里看见麻子脸点燃蜡烛，拿出纸和碳棒写东西。

    麻子脸一边想，一边抓耳挠腮。“草，贱人的贱怎么写的。”麻子脸嘟囔着写了两遍，涂了抹掉又写，直到纸条上布满黑圆圈和方框。他走到墙角里，掀开一块方形木板，取出密室里的鸽笼。

    “朋友，咱们又见面了。”

    龙浩出现在麻子脸面前。他关上门堵住去路。“你分明就是奸细！”

    麻子脸怒道：“奶奶的，你才是奸细！气死老子了！”

    龙浩笑道：“你要不是奸细，那你纸条上写了什么？给我看看。”

    “我看你是活够了。贱人，婊子。”

    龙浩皱起眉头来，“想不到大长老和雷德蒙还搞得不干不净。平常都是你在联络吧？”

    麻子脸把纸条丢进口袋，摸出来一把匕首。“我看你是活够了。哼，要不是和族长有一腿，族长怎么会派你来。奶奶的，那婊子是我的。”

    “青楼的婊子多得很。可惜你来错了地方。”

    麻子脸压低下盘，而后去离弦之箭，飞一样冲过来。龙浩早有准备，只原地不动，等到麻子脸距离一米时，猛地向前洒落一片白雾。他听见麻子脸哎呀一声，随后丢了匕首倒地翻滚。石灰粉的威力果然强大，任你是江湖宿老，只要中了招，也只能乖乖就范。

    “你好卑鄙！”

    “某位伟大的吟游诗人说过，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现在，你倒下了，可我还站着。”

    龙浩狠狠踹了麻子脸几脚，而后从对方口袋里翻出那纸条来。“上面写的什么乱七八糟？又是圈又是框的。快说，写的什么！”

    “哼，死也不说。”

    龙浩念道：“父亲亲启，人龙浩乃是天细作，混入族中，居心。又与韩冰昧，恐生异变。应尽早之，以免后。”

    狗屁不通。龙浩把麻子脸扔到钟楼上，自己悄悄下楼。绕着蜿蜒的阶梯向下走，禁不住想起韩冰。没想到外人居然这般看待二人的关系。他和韩冰本没有过多联系，只有利用和相互利用的关系。若说勾搭、暧昧、厮混，那是绝对没有的。龙浩也没有过这样的念头。更何况韩冰这样的女强人，谁娶了谁倒霉。他才不想多生是非，只要把自己的东西夺回来，就心满意足了。

    匆匆回到房屋，龙浩见浴桶的水还在冒热气，想来有人给自己换了洗澡水。不知道是谁这么细心。往常都是曼斯做这样的事情，包括铺床叠被，端茶送水这些活计。他摸了摸洗澡水，还是热腾腾的，于是准备脱衣。

    “您回来了？”角落里居然坐了个人。

    龙浩的心里咯噔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