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昏沉沉中,我感觉自己的身体飘到了空中,耳边突然响起一阵清灵的箫声,那声音婉转流动,好像一只轻盈温暖的手,将这冰冷的黑暗给慢慢掀开。
“小娃娃?”
听到箫声,我猛地在空中坐起身来,黑暗慢慢退去,眼前出现的场景有些熟悉,不一会儿,狂风大作,刚见到点阳光,天立刻又阴沉的恐怖,大片红艳的彼岸花如柱般从地上涌了上来。
“啊!”
我吓得身体僵硬片刻,但看到彼岸花中那道绝然的熟悉身影,寒梅?我急忙跳下空中,脚步落地!
咦?
“奇怪了?刚我是在那么高的地方跳了下来的?”我抬头又看了看上空,刚我脑子一热,就从几十层楼高的上空跳了下来,而且更奇怪的是,我现在还好端端的站在地面。
身上没有一处疼的地方,但看到那道身影又要消失,我惊魂未定,浑身都是汗的追了上去,“寒梅!喂!……寒梅,等等我啊!”
“赫赫!”寒梅停住脚步,缓缓转过身来,漫天彼岸花中,一个满脸鲜血容颜,近在咫尺,嘴中发出渗人的笑声,“你?是在叫我吗?”
“啊!什么情况……”我脚步一顿,差点晕在地上,但定睛细瞧,虽然鲜血盖住了她大半的容颜,但细看去,寒梅那张清秀的小脸还是能够分辨,胆子立刻便又大了起来,明明灰飞烟灭了的魂体,突然又出现在我面前,我又怎么会不开心!
“寒梅?真的是你吗?哈哈,你没有灰飞烟灭啊!我就知道萧莜白不会那么心狠的,悔过机会都不给,就判你们死刑!”
心尖瞬间冒出无数过小花,搔地我心痒痒,“我就知道他是故意吓唬我的,你没死,项龙骐肯定要开心死了!”
手从怀里摸出一直带在身上的信,递给她,“喏,这个还你,还是你亲手交到他手上比较好哈。
隐隐红光里,狐雪灵直着眼睛瞪着我,她的眼睛充血而且混浊,像死人般停滞不动,见我看她,她那没有精采的眼睛忽然发光了。
“季小凡,下一个就是你!”
一道犹如地狱般的女声传进耳里,我脑子里翻转昏旋,耳朵里发着尖音和幽灵之音,面前交叉站着寒梅和狐雪灵朦胧的鬼影。
“季小凡,逃吧、快逃吧!……总有一天,你也会被他杀掉的!”
“季小凡,下一个就是你!”
“不、不!别说了!闭嘴!你们两个给我闭嘴!啊——”我捂着耳朵,失控大叫起来,突然一股力量牵着我的腰,将我从空中狠狠拽了下来。
砰!
“啊!”落地时的那声巨响,我却一丝疼痛都感受不到,手撑着地,爬在地上,缓缓抬起头,我的心瞬间提到嗓子眼儿,浑身紧张得就像拉满了弓的弦一样。
透过包裹着自己的红光,我看到萧莜白漠然的立在我面前,“萧、萧莜白……”我痛哭不已,挣扎着想要离开困着自己的红光,颤抖着朝他伸着手,“萧、萧莜白!……不要杀我!”
他高冷地一瞥,困在我身上的红光越发鲜艳起来,突然伸向他的手像是触到一道玻璃似的屏障,任我再怎么使力都穿不过去。
“不要……”禁不住我发起抖来,全身的筋骨都在搐动,牙齿和牙齿,忍不住发出互相撞击的声音,手不断颤抖着砸着挡着我的透明屏障,“这、这不是真的!我、我的手不疼,身上不疼!这是梦!一定是梦!我不要做了,让我醒过来啊!我不要做这样的梦了!”
“呜呜!”透明屏障上映出我毫无血色的脸,嘴唇哆嗦着,一个劲拼命的说着,心脏突然在胸口跳得就像大杆子使劲撞城门一样,不但不均,而且一次紧似一次。
“啊!”突然一阵剧痛砸在心口,我捂着胸口,眼前一黑,再次睁开眼时,我呆怔地看着头顶青色的床帐,心口依旧跳地扑嗵扑嗵。
梦?
猛地坐起身,侧转过身,房里的摆具简单低调,一张桌子,四个凳椅,对面两个墙角一角竖着一个木台,上面分别摆着个小巧玲珑的瓷瓶,瓷瓶里插着几束粉色小花。
鼻尖似乎还能闻到隐隐花香。
昏迷前的记忆瞬间涌了上来,难道是小娃娃见我睡着了,让其他下人把我带进赵长青宅子里的客房来了吗?
心口上还有些闷痛,但现在最好还是找赵长青,揪出那个小娃娃才好!
掀开身上青色锦被,下床穿好鞋,刚站起身走到门边,手还举在半空。
啪!
突然隔壁屋子里传来一声桌子碎裂声。
“赵长青,你是什么意思!”
萧莜白的声音?
我立刻屏声静气,动也不动的愣在门边,刚梦里萧莜白漠然的眼神一闪而过,我心口一痛,手本能地按在心口上,静静听着他与赵长青交谈。
萧莜白的声音听起来怒气很大,唉,像他这样总是动不动就生气,迟早有一天会变成一个坏脾气的小老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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