豁山区政府办公楼，区长办公室。
“妈的，天气越来越冷了。”
胡斐嘀咕着在份文件上签上名字，将签字笔扔搓了搓手，拿起茶杯喝了口，看了眼墙角落里的空调，终于还是忍不住开了空调。
空调呼呼地向外冒着热气，房间渐渐地暖和了起来，胡斐心头暗暗感叹声，自己这是越来越腐化啦，想想以前在部队的时候，在冰天雪地里都能匍匐上个上午，现在坐在办公室里居然都觉得冷了。
真的是堕落啦，胡斐摇摇头，端起茶杯喝了口。
“咚，咚，咚”
敲门声响了，王平手里提着个文件夹走了进来，“区长，有个文件要请您签署下。”
“哦，这是放福利啊。”
胡斐接过文件看了眼，“去年的标准是怎样的？”
“区长，去年的标准是袋米，桶油，箱苹果，十斤肉，还有二百块钱。”
王平的心里有些紧张，现在区府办主任段启明主要精力放在政务中心那边，这边的工作就交给他来负责，这种机关放福利的事情自然是他的份内之事了，本来还想着跟段启明请示下，后来想想，这种小事也没有必要向段启明请示。
“那这今年的标准怎么就提了这么多？”
胡斐眉头拧，这个王平还是不行呀，这种事情都处理不好还想着接段启明的班，难道把多点福利就能让他在区府办众望所归了？
“区长，这些都是往年的惯例了，寓意着年更比年好嘛。”
王平硬着头皮说道，心头就不免有些后悔，早知道这个事情就交给段启明来处理了，虽然说这只是几百块钱的东西，但是，对于区政府机关的人来说也是点安慰啊，你以为谁都跟你胡斐样万贯家财啊。
“那你有没有跟区委办联系，问问他们那边是怎么的？”
胡斐将手里的文件往桌上扔，脸色沉，“王平同志，这不是几百块钱的事，你这是想让整个区委大院都知道，我们这边的福利比对面要好？”
“对不起，区长，我重新去做个计划。”
王平吓了跳，说话都有些结巴了。
胡斐点点头，看着王平有些踉跄的背影眉头微微拧，这个王平跟段启明比差远了，这种放福利的小事情都做不好，也不知道他这个副主任是怎么当上的。
正思索间，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胡斐把抓起话筒，“你好，我是胡斐。”
“区长，我是顾海明，你现在有时间吗，有个事情我想跟你汇报下。”
话筒里传来顾海明那沉稳的声音。
“好，你过来吧。”
扣上电话，胡斐摸出颗烟点燃吸了口，脸上露出丝淡淡的笑容，顾海明过来是干什么呢，来告诉自己李嘉和石忠明在海皇宫被抓是他透出的消息，然后再谈他的条件？
不管顾海明提出什么样的条件，胡斐都不可能答应他的，就算是顾海明主动提出来走人，但是，旦石轩咬出他来，该怎么处理就不是胡斐能够做主的了。
片刻之后，王锴推开门进来汇报，“老板，顾书记来了。”
“请他进来吧。”
胡斐点点头，“对了，把我那好茶叶拿出来，给他泡上。”
片刻之后，顾海明大步走进了办公室，王锴给他泡上杯热茶，又往胡斐的杯子里续上热水，悄悄地走了出去带上了房门。
“顾书记，今天怎么有空来我这里了？”
胡斐端起茶杯喝了口，目光扫过顾海明的身上，他那天跟市政法委书记曾传芳谈了什么呢，想必是他要主动提出调走了。
“区长，我是来向你认错的。”
顾海明脸上露出丝苦笑，走道沙前坐下，他的心里明白跟胡斐之间的良好关系已经去不复返了。
如果当初就开诚布公地跟胡斐谈谈，事情会不会有所变化？
“认错，认什么错？”
胡斐愣，愕然地看着顾海明。
“前段时间，我们去公安局的同志在扫黄打黑的时候突袭了海皇宫，现场碰到了区委组织部在李嘉，还有豁山煤矿的党委书记石忠明……”
顾海明脸色平静地汇报了下情况，事实上，这些事情很早之前胡斐就已经知道了，大师，今天他又次来到区政府汇报，这就有点不同寻常了。
他这是要跟石大全彻底割裂，还是说他只是跟石轩有个短暂的内幕交易，并没有跟石大全有什么交集？
“顾书记，这件事情你跟书记汇报过没有？”
胡斐沉默了片刻，抬起头看着顾海明。
“正准备向他汇报。”
顾海明面色肃穆地摇摇头，“当年我刚来豁山区公安局担任局长的时候，生过些事情，为了尽快扭转局面，跟海皇宫的老板石轩在某些事情上有过些合作……”
听着顾海明的汇报，胡斐的心里慢慢明白过来，顾海明今天来这么开诚布公地谈起了他的过去，目的应该很明确了，顾海明这是想试试他的态度，这是在做最后的努力。
毕竟，顾海明走到今天这个位子也不容易，豁山区的展形势这么好，只要再干上几年，豁山区的建设上去了，作为公安局长顾海明的功劳也是不可抹杀的，到时候提个正处级问题应该不大。
至少比其他区县的公安局长提拔要容易得多。
“顾书记，以前的事情我不清楚，也不想知道，但是，接下来我们豁山区进入建设展的黄金期，这期间需要个安定有序的投资环境，你是在公安系统工作了这么多年的老公安了，区里的建设展需要你呀。”
胡斐放下水杯，语重心长地说道。
当然，这也只是些场面上的话而已，如果胡斐有意留下他，就不是这么说了，至少会安慰几句工作需要不得不为之等话，这个道理顾海明的心里也很清楚，所以，胡斐的话说完，他的脸色就沉了下来。
胡斐，终究还是不愿意留下他，尽管他如此开诚布公了，也拿出了最大的诚意。
然而，顾海明还是不敢跟胡斐撕破脸皮，因为胡斐的岳父是省纪委的副书记钱文博，也许胡斐奈何不了周全福等人，但是，真要是跟胡斐撕破脸皮，要收拾他个副处级的政法委书记不过是分分钟的事情。
干了这么多年公安局长，他的屁股底下多少总会有些屎粒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