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西法]神迷堕世（希伯来神话）》 148.正文补充剧情2

    彩排如期在当晚举行, 但路西菲尔并没有露面。

    玛沙尔坐在音乐厅的后台安静地等着, 静静地听着奥路维尔的歌声, 直到午夜彩排结束。

    “你的歌真好听。”玛沙尔看到奥路维尔时说。这绝不是恭维。

    “是副君殿下做的曲子好听呀。”奥路维尔眼眸中满含着幸福的光彩, 依然很谦虚。

    玛沙尔刚随奥路维尔走上官邸三楼的楼梯, 正看见一个座天使走下来。

    看到了他们，座天使迎上奥路维尔说：“奥路维尔，副君殿下在顶层的天台等你。”

    奥路维尔难掩兴奋的神色, 高兴地应道：“谢谢, 我马上就过去。”

    玛沙尔道：“我陪你上去。”

    奥路维尔有点不好意思，但还是点头答应了。

    官邸共有六层，顶层的天台是个雅致的花园, 种着各种珍奇的花草, 视野开阔。这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星光熠熠，掩映着花草迷乱的阴影，点缀着花园里枝形吊灯下的点点烛火，风中送来阵阵淡然的清香，如此静美的晚上这里也是情人幽会的好地方。

    玛沙尔和奥路维尔上到天台，已经有四个座天使等在那里了。玛沙尔知道自己不方便再往前走，就对奥路维尔说：“我在这里等你。”

    玛沙尔的视线不经意地看向园子的深处。那里的灯火亮一些，他看到路西菲尔一个人静静地坐在桌前, 用银色的小叉子将剥去皮的滚圆的葡萄粒叉起来, 放在嘴里慢慢地吃着, 而他身边的座位还空着。

    座天使好心地对玛沙尔道：“你回去吧, 副君殿下专门来看奥路维尔，今天晚上是不会让他回去了，不如你明早再来接他吧。”

    玛沙尔说：“我的职责就是保护他。”

    座天使带着暧昧的笑意暗示：“有副君殿下在，还怕保护不了他？”

    玛沙尔会意了，忽然无比尴尬。原来奥路维尔就是路西菲尔的情人之一，路西菲尔有那么多情人，奥路维尔能分得这样一个夜晚应该也很珍惜吧。

    “那我明早来找你吧。”玛沙尔对奥路维尔道。

    奥路维尔高兴地答应，便向路西菲尔走了过去。

    玛沙尔走下楼，没回房间而是来到了大街上。

    夜晚的街道比白天安静不少，他在大街上游荡了一会儿便循着三三两两的路人来到天使们晚上消遣的地方。

    这是一条并不宽阔的小路，铺着素色的石砖，两侧是一排排古朴的小型建筑，而每一个建筑的门前都有各色的鲜花作为点缀，并点着一盏别致的长明灯。

    这是安吉尔城的主题餐馆和酒吧街，每到夜晚不想睡觉的天使就走出来和朋友们在餐馆的主题区里聚在一起谈天说地或者喝点饮料。

    漫无目的的在街道上转了一圈，玛沙尔忽然被眼前的一盏灯所吸引。

    那灯不高，是个抽象的花的造型。细长的灯身上以错落的造型雕刻出花瓣的形状，灯中间的几根花蕊也是细细长长的，弯曲地下坠并燃着小小的蜡烛，整体上细致优雅，很漂亮。

    玛沙尔想也没想就走进了这家餐馆，甚至忘了看餐馆的名字。

    酒吧里布置得雅致干净，天使们围坐在几个桌子边，一边喝茶一边研究着手里的书籍，听他们的议论应该是关于雕刻的。

    他对雕刻没有多大兴趣，不过美丽的东西谁都愿意欣赏一番的。他在房间周围的水晶展台前看了一会儿，只觉得这些装饰品都很别致，便拿起旁边书架上介绍工艺的书籍翻看了起来。

    玛沙尔才翻看了几页，一个眉目清秀的小天使就走过来说：“楼上一个客人说是你的朋友，想邀你上去坐坐。”

    玛沙尔从魔界回来后还没有和朋友们碰过面，他想也许在这里碰上了个熟人，正好可以叙叙旧，就跟着小天使上到了三楼。

    三楼的空间很宽敞，灯光要昏暗一些，但依然布置得一丝不苟。玛沙尔找了半天，才在一个角落的窗边看到了人影。

    那个人背对着他，穿着天使通常穿着的月白色袍子，他的黑发垂在肩上，虽然极力地掩饰着，可散发的魔气还是暴露了他魔族的身份。

    玛沙尔看着那黑色的头发，突然想夺路而逃。

    那个人不慌不忙地指着对面的座位道：“别急着走，过来坐吧。”

    脚像灌了铅一般沉重，玛沙尔知道自己跑不了，于是别扭地走到他对面坐下，用非常古怪的语气说：“你怎么会在这里？”玛沙尔暗暗叫苦，谁叫自己在索多玛没少得罪他，现在他竟然追到天界来了！

    魔族放下手中的书，抬起带着笑意的黑眸：“安吉尔城是允许通过检查的魔族来的，不是吗？”

    “可你是魔王啊？”玛沙尔压抑着惊讶。

    “谁说魔王不能来这里的？”浅浅地喝了一口茶，撒旦叶不紧不慢地说：“在做魔王、领主之前，这条街我已经来过无数次了。”

    “你叫我办的事我已经都办了，现在我被调回了天界，对你已经没有用了，还找我做什么？” 玛沙尔知道撒旦叶不会无缘无故找他，警觉起来。

    撒旦叶提起茶壶倒了杯茶，将茶杯轻推到玛沙尔面前：“别这么激动，也不要和我提立场问题，还是先喝杯茶吧。”

    撒旦叶的态度极尽友好，可玛沙尔还是觉得有无形的压力笼罩着他。

    玛沙尔没有去拿杯子，他在桌子下的手攥成拳头，鼓起勇气说：“这不是索多玛城，你也不想暴露身份吧，所以最好快点放我走。”

    撒旦叶忽然忍不住笑起来，他笑了一会儿才收起笑声道：“你这个小猫什么时候也学会威胁别人了？”他换了个坐姿，悠闲地道：“暴露身份我不在乎，倒是怕这个店里和我有生意往来的天使们被你连累了。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他们并不知道我的身份，他们都是无辜的。”

    本来是想威胁别人的，但结果变成了被威胁的那个，玛沙尔心里一阵郁闷，他还没说话，撒旦叶又火上浇油地道：“威胁别人的时候首先不要让人知道你有心软的坏毛病，希望下次见到你的时候能进步些。”

    玛沙尔不想看他欠揍的表情，只好戒备地把目光转向窗外，远处官邸平台上的廊柱轮廓已经模糊在黑色的背景下，但他知道路西菲尔一定还在那和奥路维尔幽会呢。

    他的心里一阵感叹，奥路维尔真是幸福，这时在和天使们的梦中情人作伴，而自己却可怜地和噩梦中的魔王相遇了。

    撒旦叶好像已经知道什么，也向那里投去一瞥：“路西菲尔有好几个比较固定的情人，你的朋友奥路维尔就是其中的一个。”

    “这个我原来都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的？”玛沙尔浑身紧绷，没来由地惊恐。

    舒服地靠在椅子上，撒旦叶若无其事地道：“路西菲尔的绯闻很多天使都知道，就连魔族都略知一二，只要想找不是什么难事，是你自己太缺少对花边新闻的关注了。”

    撒旦叶再一次把目光投向官邸的方向，目光淡然。

    玛沙尔不确定他到底是在看官邸还是在看音乐厅，只好等着他再说下去。

    过了一会儿撒旦叶淡淡地道：“我听说你现在和奥路维尔在一起，所以刚才看到你就叫你上来了。”

    听到奥路维尔的名字，玛沙尔忽然想起那幸福而温柔的浅笑，抵触地对撒旦叶嚷道：“你这次要我出卖我的朋友奥路维尔？你就是杀了我，我也不干！”

    “天使大人，在下结论前还是不要太激动，听我把话说完吧。”意识到玛沙尔误解了自己的意图，撒旦叶忍不住低低笑起来。

    玛沙尔被他笑得发毛，只好用金色的眸子疑惑地看着他。

    从口袋里拿出几张叠好的纸片，撒旦叶对玛沙尔道：“这次找你是想请你把这些送到路西菲尔的手上。”他把纸小心地放在桌子中央，玛沙尔看到那上面画的都是音符，在纸片中间还夹了一个小小的黑色信封。

    撒旦叶继续说道：“我知道副君殿下现在就在安吉尔城，而奥路维尔是他最近的新宠，今晚他们很可能就在一起，所以你把这个交给奥路维尔，请他转交给他。”

    “你要把这东西带给副君殿下？”玛沙尔不明状况，呆了。

    “没错。”撒旦叶拿出最大的真诚，希望玛沙尔别怀疑他。

    “我不知道你要转交的是什么，既然是给副君殿下的，你可以走正常的程序。”玛沙尔的脸色严肃了：“如果我帮你转交了危险物品，那我死定了。”

    “这是你们副君殿下亲笔谱的曲子，你拿给奥路维尔，他应该认识，至于这信封你可以仔细检查一下，没有魔法没有迷药没有陷阱，普通得很。”撒旦叶说得很轻松，想消除他的疑虑。

    “你怎么会有殿下的东西？”

    “无意间得来的。”想到他们在法格恩的相遇，撒旦叶无奈地微笑：“我想物归原主而已。”

    玛沙尔把纸片拿过去仔细看了一番，抬起头对撒旦叶说：“我凭什么要帮你？”

    撒旦叶笑着说：“我们上次的交易很愉快，你也知道我是很讲信用的人，你这次帮了我，我会找机会投桃报李的。”

    玛沙尔知道不答应魔王是不会放自己走的，于是将纸收好，对撒旦叶说：“我不保证一定能送到，只能试试，现在我可以走了吗？”

    唇角划出完美的弧线，撒旦叶微微一笑，像对老熟人一般客气地道：“喝点茶再走吧，时间还早呢。”

    一瞬间玛沙尔觉得如果不是他最初给自己留下了太多的阴影，那么他真的会被他俊美的外表和此时优雅的举止迷惑了。

    “我还有任务。”匆匆站起身，玛沙尔不想在此久留。

    “那就请便吧。”

    玛沙尔像得到了赦免一般长呼一口气，转身走下楼去了。

    望着玛沙尔离去的身影没入街头的灯火，撒旦叶黑色的眸子深邃而迷离。

    视线微微挪移，街道对面的酒吧里晃动着一个个迷醉般的影子。那是玫瑰大街666号。

    他会来见他吗。

    会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