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灭骨玉。
其内飘渺的世界正在发生着不可思议的变化，模糊的空间也不再模糊，渐渐清晰起来。
“阿弥陀佛！”
老和尚低声念了一句佛语，像似在感叹着什么。
这一叹，叹的是震惊。
叹的是无奈，叹的也是彷徨。
紧接着藏身在寂灭骨玉里那神秘女子也像似意识到了什么，问道：“怎么回事？寂灭骨玉为什么会发生变化？是不是与他有关？他又领悟了什么？”
“无实云虚，反真云妄，是乃我佛无大虚妄。”
老和尚的声音传来，神秘女子震惊不已，道：“大虚妄？你说他领悟了佛家的无大虚妄？那可是大虚妄啊，他怎么能领悟……”
神秘女子虽然不是修佛之人，却也知道佛家大虚妄是何等存在。
传说之。
佛家拥有四大至高无的境界。
大自在，大寂灭，大慈悲，大虚妄。
悟得大自在，便可超脱道与法，从此不受任何大道与法则的束缚。
悟得大寂灭，便可超脱生与死，从此不受任何生命与死亡的轮回。
悟得大慈悲，便可超脱善与恶，从此不受任何善良与罪恶的报应。
悟得大虚妄，便可超脱真与假，从此不受任何真谛与假象的蒙蔽。
“世俗之人，看山是山，看水是水。”
老和尚说道：“大道之人，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
“神圣之人，看山还是山，看水还是水。”
“而古居士悟得无大虚妄，看山是山亦是水，看水是水亦是山，山是山亦是水，水是水亦是闪，山水在他眼，已无本质区别，山水是，大道是，天地是，众生皆是。”
神秘女子惊愕道：“也是说……他悟得了大虚妄之后，三千大道，天地众生对于他来说……已经没有任何秘密可言，只要他愿意，一眼便可破开假象，洞悉万物之真谛。”
“阿弥陀佛！”
老和尚又念了一句佛语。
“神啊！”
神秘女子惊愕不已，过了许久，她又想起了什么，连忙问道：“老和尚，我曾听说过，若是悟得大自在、大寂灭、大慈悲、大虚妄四大无境界之后，传说之，便可成圣人，从此跳出这天地，是与不是？”
“传闻是如此。”
“这个家伙现在已经悟得大自在、大寂灭，大虚妄，如此说来，若是他再悟得大慈悲的话，跳出天地，成为圣人了不成？”
“或许吧。”
老和尚的声音传来，神秘女子吓的着实够呛，呢喃道：“幸好他没有悟得大慈悲，不然……他若跳出这天地，成圣的话，那……谁还能杀的了他？”
“莫说古居士成圣，纵然是今时今日的古居士，这大道，这天地，这命运，亦没有把握能够将其抹杀。”老和尚的声音很苍老，也蕴含着数不尽的无奈与彷徨，说道：“如果说先前他们还有五分把握抹杀古居士的话，那么当古清风悟得大虚妄之后，恐怕连三分把握都没有了……”
“什么？连三分把握都没有？命运也是？”
“命运亦不例外，老衲说过，古居士是乃变数，还是无道时代的变数，既为变数，天地不可知，命运不可定，因果亦不可循，唯一可知，可定，可循的唯有这变数自己。”
沉默之后，传来神秘女子失魂落魄的声音：“也是说……当无道山降临的时候，大道会不会被灭，天地会不会轮回，诅咒会不会终结，无道会不会复苏……这一切的一切，我们说的不算，大道说的不算，天地说的不算，命运说的也不算，唯一说的算的是他。”
……
梦。
古清风陷入了梦魇。
还有一个人也陷入了梦魇。
不是别人。
正是苏婳。
属于古清风的梦魇有一个女人不停的自言自语。
而属于苏婳的梦魇，同样有一个女人不停的自言自语。
“自有智，自有惑，辨得物与我！”
“百种阳，百种阴，化作天地和！”
“不见善，不见恶，唯留因和果！”
“千般圣，千般魔，任由他人说！”
梦魇之。
那女人重复着这段话。
苏婳不是第一次陷入梦魇，至于多少次，她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自打前世有记忆以来，她经常会陷入这个梦魇之，每次陷入，那个女人都会重复这段话。
至于这段话到底是什么意思，直至今日，她也不懂。
梦魇之，没有日月，没有天地，亦没有光明与黑暗，什么都没有，只有混沌，无尽的混沌。
苏婳像孤魂野鬼一样在混沌之游荡着。
她的意识并不模糊，非但没有模糊，反而还很清晰，也还清晰的记得，当时古清风抹杀了仙道的九尊净化之龙与佛道的五尊明王法相忿化身之后，亘古之门打开，神圣审判降临，随之，古清风又祭出穷碧落下黄泉的化身。
然后……
然后没有然后了……
后来发生了什么，苏婳真的不知道。
记忆终止在这里，便进入了这个梦魇。
“不要忘！不能忘！永远……也不要忘！”
梦魇之，那声音再次响起。
“不要相信因果，也不要相信命运……更不要相信它们……”
“假的，都是假的，都是虚妄，一切都是虚妄……”
梦魇的声音到底是谁？
苏婳不得而知。
说这些话又是什么意思，苏婳更不知。
究竟不要让自己忘记什么。
又为何不要相信因果命运……
所有的一切，苏婳都不知道。
正因为不知道，所以，她才轮回转世，寻找属于自己的因果。
亘古无名对她说过，唯有找到自己的因果，方能打开梦魇的秘密。
苏婳找到了自己的因果，便是古清风。
她也能隐隐感觉到，要想真正打开梦魇的秘密，唯有等到无道山降临。
“诅咒……”
“我们都被诅咒了……他们也被诅咒了……都被因果诅咒了，也被命运诅咒了……”
“我们的族人是……他们的族人也是……”
“不要相信因果，不要相信命运……”
“永远也不要……”
“找到那个人，只有找到那个人，或许才能彻底打破这诅咒……”
“一定要找到那个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