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为防盗章!订阅v章30%才能看到, 没有的话请再等48小时 七里街的另一边住了一位御史,剩下的也都是当差的小官小吏。
不远处已经三三两两地站了人。
这就是沈家!
对嫡亲的孙子、儿子、侄子、兄弟,也可以不留情面。
隔着帘子, 郑氏完全可以想象外面的情景, 她不能想象这些年嘉和是怎么度过的, 甚至她不敢去想。
沈妙珠是找着机会从沈家下人口中打听沈嘉和在沈家的日子。
郑氏则不敢!
她蒙蔽了双眼,堵住了耳朵,不听不看, 却还是没办法不去面对。
郑氏控制不住地全身发抖, 沈妙珠保住她的胳膊, 双眼覆上冰霜。
“娘,我们都欠了哥哥。”
所以, 无论他的决定是什么。
直接进去或是不进去,这两样带来的后果, 她都愿意去承受。沈妙珠明白, 这是那不曾谋面的祖父给的一道选择题。
沈嘉和同样也明白这个道理。
若是直接进去,那就是在给珠珠儿她们树立敌人。可不进去,就仿佛是三房嫡系在和沈家其他人的第一个照面就畏缩,认输了。若此时只是他的话,无论那一个,他都可以。但若真的只他一人, 老侯爷也不会送上这么一道选择题。
黄阁在等。
郑氏和沈妙珠在等。
沈家里面的人也在等待。
其他人……同样在观望, 等待。
今天似乎有默契一般, 沈家的男人里面除了老侯爷都外出了, 而女眷们也没有串门,各自守在院中。
作画,最需要的是平心静气。
可沈若画怎么也静不下心来,整个人心浮气躁的,手一抖,墨汁滴在宣纸上,糊成团状,她看得更烦了。
胡乱地把纸揉成一团,墨汁却粘在手上了。
沈若画大喊:“翠影!翠影!”
门外很快传来脚步声,翠影小跑着进来,一看这情况,忙跑去屏风后面打了水过来,墨汁很快染黑了盆里的水。
翠影用帕子擦得认真。
沈若画却心烦意乱,手一挥,转身就往外面走去。
出了门,就往冯氏住的屋子去。
矮几上的卧褥香炉袅袅升烟。
冯氏正坐前方,手里拿着一件男子的外衫。
“不是有银熏球吗?”何必这么麻烦,她更想说这些事情自有下人去做,最重要的是都到了这个时候了,竟然还有心情在这熏衣。
“你爹不喜欢。”冯氏柔声说道:“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别说是银熏球了,金子做的,你爹也只会觉得俗气。”沈则言是沈家三爷,用郑氏的话讲,世家公子的一些颇毛病他都有,就是瞎折腾。
只要他喜欢了,怎么折腾都没关系。
他不喜欢了,怎么折腾也于事无补。
沈若画不知道这些,她只知道她们回来了。纵然这些年西园都是娘在打理,可那正院从来不能踏足,就是理事的时候也不能。这几天,大嫂带着人打扫布置,那是因为正主要回来了。
以前沈若画从不觉得嫡庶有问题。
她虽是庶女,却是沈家三房唯一的姑娘。
可那个人也回来了,她没办法不去正视这个问题。
“可我也不喜欢,娘……”外面的脚步声打断了沈若画要说的话,她看清来人,不悦地说道:“听雨,你跑哪里去了?”
冯氏也看了过去。
许是跑得着急了,听雨双手撑在膝盖上大口得喘着气,嘴里断断续续地说道:“ 进……进来了。”
“进来了!”冯氏腾地站起身,脸上的表情非常纠结,想笑又笑不出来。
沈若画恼火:“人都到门口了,不进府,难道住外头去?”她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且对方真这样做了,往后出去她也会没脸。
“不,不是的。”听雨摇头:“是三少爷跪请夫人回府,外头的人都说少爷孝顺呢,不但亲自南下接夫人回来,就是府中也感起孝,孝顺……”冯氏的脸色越来越差,手中的外衫飘落在地。
听雨也知不对,后面的话渐渐没了。
沈府的正门大开,引得许多不明就里的人围观。
这人喜欢看热闹,不独独是平民百姓的爱好,至少在沈妙珠看来,这据说住了不少官员的七里街也是有不少喜爱八卦的人。
她的心很疼!
沈嘉和跪在青石板上,天气有些冷,地面冰凉凉的。
即便只是为了一场戏!沈嘉和仍是磕得用力。
咚咚咚!
郑氏捂着嘴,哭得说不出话来。
这是她的儿子,寡言少语,可仍旧是她的儿子。
错了!
都错了!
错的是她,是沈则言,是沈家!
可为何苦的是他们兄妹。
郑氏泪眼婆娑,她曾以为眼泪早在离开京都的那一天流尽了,可眼睛里不停地喷涌泉水,滴答滴答,怎么会停不下来!
“娘,哥哥接我们回家了。”沈妙珠眼眶微红,唇角上扬笑着说道。
……
黄阁悄悄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不停往外冒的冷汗,从回禀正门前发生的一幕后,老侯爷不说话已经有一盏茶的时间了
“……好。”老定远侯说道。
黄阁绷着身子,一动也不敢动了。
老定远侯的笑容非常淡:“不愧是我手把手教出来的,对自己狠,对别人更狠,实在是好得很。”这个完全可以有其他法子。
老定远侯自认并未逼他入绝境。
既然把人接回来,往后如何,入了沈家的大门,就是后宅内的事情了,原本不过是想敲打一下,毕竟当年沈家可是脸面全无。可这个孙子偏偏要选择这样的法子去抬高了郑氏!
至少外人看来,郑氏是被请回府里。
可沈家的脸面呢?
他这是置沈家上下于何地?
“老侯爷……”黄阁躬得上身和下身快合在一起了。
老定远侯沉默地摆摆手。
黄阁倒退着关了房门出去。
老定远侯住的地方是梅院,只是郑氏和沈妙珠现在要去的却是老夫人住的梅若斋,沈嘉和跟在身后,额头有些破皮了,显得又红又肿。
沈妙珠只同郑氏同睡一张床过,周紫嫣更是从未与人同床共枕过,两个人都有些新鲜,头靠着头,肩并着肩,窃窃私语一直到二更天。
眼看着天要亮了,守夜的情知没办法,逾越了规矩,出声提醒。
“姑娘,明日还要早起呢。”
帷幔后静了静,二人相识一笑,各自盖了被褥,阖上眼睛沉睡。
情知屏息听了一会儿,才重新钻进铺盖里。
第二天,周紫嫣让人去请蒋熙淳,好歹离开前要说一声。
守知去而复返,只道,天不亮的时候,人已经离开。
沈妙珠几不可近的松了一口气。
等坐在马车上,车子向镇内驶去,她才真正放下心来。
似水送上一只匣子。
沈妙珠打开,里面是一只人像银簪和一块玉佩。
似水看清了那簪子的模样后,忍不住惊呼出声。“这可真好看啊。”她觉得自己用所知的全部词汇都形容不出,那簪身錾刻成活灵活现的少女模样,少女手中捧着盛开的莲花,笑得纯真。
不谈这簪子价值几何,就这个工艺,都不是塘栖镇这里能见到的。
沈妙珠却是看向那块玉佩,玉佩上镂空雕着双鹤,鹤嘴衔草,嘴尖相对,那玉自然是上好的蓝田玉。
玉佩精致,可绝对不是女子所用。
沈妙珠微叹了一口气,心里承情,让似水收好。
马车行至镇内,沈妙珠就同周紫嫣告别。
在郑府大门口的时候,看到正下了马车的毛家人。
沈妙珠不得不下了马车。
毛家来的是毛太太,她是郑大太太的嫂子,姑嫂二人却是甚少相处,两个人是一前一后嫁进嫁出的。
按理说,这样的姑嫂关系大多是一般,只是郑大太太回娘家频繁一些,反而很少在郑府看到毛家人。
只是既见到人了,沈妙珠少不得上前拜见。
毛雲是跟着毛太太一起来的,在她们身边还有另外一名穿着粉红色褙子的姑娘,正是被赵红凤当众掴了一巴掌无颜见人窝在家中的毛二姑娘,单名一个霏字。
“毛家舅母。”沈妙珠带着似水上前。
毛太太看了看沈妙珠,微笑着点了点头,就不再说话。毛家两位姑娘见状都低下头望着脚下。
沈妙珠嘴角的笑意不减,同样看向大门。
远远地,香橼小跑了出来。
见到沈妙珠,先是一惊,随即欢喜道:“表姑娘,您回来了啊。”
毛太太微微皱眉。
沈妙珠朝香橼一笑:“正要回府呢,你是来接毛家舅母的吧。”
香橼点了点头,眼珠子圆溜溜地转着,欢快地说道:“奴婢正巧在太太呢,就领了这个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