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日固德惊讶的张大嘴,不敢置信的看着夏晴天,“晴天,他是你老公?”
叶以深眸子一沉,看布日固德的眼神变了变,他喊她晴天?好亲昵的称呼。
夏晴天也没有否认,淡淡的说,“暂时是。”
布日固德一颗脆弱的心脏似乎受到了打击,咂巴了下嘴,一步三回头看着两人,脸上全是复杂。
夏晴天没有察觉,继续吃自己的羊肉。
周围不少人都听到了三人的谈话,互相交换着信息,有好几个女生都不无遗憾的看了看叶以深,好不容易来了一个长得如此帅气的男人,没想到是个有主的。
叶以深暂且不去管她说的三个字,吃了两口羊肉,又喝了口助理小丫送来马奶酒,等把肚子填饱了才问夏晴天,“吃饱了吗?我有话和你说。”
“离婚吗?”
“你!”叶以深一口气没提上来,差点晕过去,她气人的本事越来越厉害了,做了几个深呼吸,才勉强压下怒火,“是关于白依灵的事情。”
月朗星稀,弦月如钩。
春天草原的夜晚带着了凉意,夏晴天裹了裹身上的防寒服,脚踩在刚出土的草地上,软软的很舒服。
叶以深仿佛感觉不到寒冷,双手插在裤兜里,静静的走在她旁边,似乎在思考着如何开口。
两人走出蒙古包好一段距离了,叶以深才开口道。“你受伤的前一天,我和方毅出了车祸。”
“啊?”夏晴天被这个开场白震住,借着凉凉的月色打量他,心道,那怎么没有看出你哪里受伤了?
叶以深读出了夏晴天的意思,苦笑道,“我受了点轻伤,方毅伤的很重,差点挂了。”
夏晴天微微张着嘴,想起那个一直跟在叶以深身后的男子,他话不多。只听命令办事,但相处时间长了,她和他也算是熟人。
“当时情况很危险,方毅被撞得昏迷不醒,对方还是不肯放过,开着卡车拼命追我,这时候是白依灵开车撞在了卡车上”叶以深回想起那日傍晚的事情,还是心有余悸,如果不是白依灵恰巧经过,他现在早就成了一把灰。
夏晴天震惊不已,只听他继续说。“当时不止一辆卡车,而是有两辆,他们前后夹击,我们根本逃脱不了,后来被逼的撞在了树上”
夏晴天一颗心都提了起来,叶以深是什么人,居然被两辆大卡车前后围堵,可见对方早有预谋,是专程来要他的性命。
她没有想到她来草原拍戏被马蹄踩已经是倒霉了,没想到市居然发生了如此劲爆的事情。
“我当时以为自己活不了,最后还在想,如果你知道这个消息,是会哭呢还是会高兴”叶以深垂眸,目光深邃的望着她,似乎在等她回答。
夏晴天被他看的手足无措,眼神不敢去看他,想来她一定先会好好哭一哭,然后高高兴兴的收拾东西离开。
“那个后来呢?你们是怎么获救的?”夏晴天避开这个话题。
“后来jǐng chá来了,不过方毅和白依灵受伤严重,抢救了一晚上才抢救过来,”后面这句话叶以深说的有些夸张。
夏晴天松口气,“方毅现在怎么样?”
叶以深挑挑眉稍。“他康复的很快。”见她不再问,径自说,“白依灵父母半年前都出国了,家里没有人,所以我就把她接到了我们家。”
我们家?夏晴天心里跳了两下,随即不屑的想到,她可从来没有觉得那个家和她有什么关系,那是叶以深的家,他随时可以让任何女人住进来。
“韩晓第一次打diàn huà过来的时侯,白依灵刚脱离手术危险,所以什么都没有说挂了diàn huà,”叶以深抱歉的看着夏晴天,想说一声对不起,可是却张不开嘴。
夏晴天不发表任何意见,她不想大度到说没关系,因为那时她的确是非常的失望。自己要上手术台了,给手术单上签字的那个人却在陪另一个女人。
“晚上空闲了一点我给韩晓打回去,才知道你受伤了,本来订了第二天一大早的飞机你,医院又出现了状况,我实在是走不开一来二去就拖到了现在。”叶以深也很歉意,她是自己的妻子,在她需要自己的时侯,他却不在身边。
夏晴天深深的吸口气,胸腔间全是青草的气息,“你照顾白依灵是应该的,她救了你的命嘛,再说,你们俩的关系本就不寻常,应该的应该的。”
叶以深很是疑惑的看着她,“你在说气话。”
“我说的是心里话,真的,特别真!”夏晴天眨着大眼睛说。
叶以深很无奈,他不想听到她这样的言语,可是如果她说介意,他又该怎么办?难道把白依灵赶出叶家?这个不可能。
“好冷,我要回去了。”夏晴天脑袋有些乱,今天这个消息太具有爆炸性,她要好好消化消化。
叶以深伸出手想要搂住她的肩膀,她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撒腿往蒙古包的方向跑。男人看着她的背影很是惆怅。
夏晴天住的蒙古包在十多个蒙古包的最中心,这是布日固德专门安排的,这个地方最安全晚上也最暖和。
叶以深推开蒙古包的门,里面很简单。地上铺上半旧的羊皮毡子,一张大床,床单被套是很统一的白色,床旁边是一张红漆木桌,桌上铺着由红蓝绿黄四线绣成的吉祥图案粗布,和蒙古包四周悬挂的成吉思汗像,以及各种色彩鲜艳的装饰画形成呼应,桌子下面有一张裹了彩色粗布的四脚凳。
此时,夏晴天坐在床边喝热水,听到他进来只是抬了抬眼皮。
从一见面,两人就一直是在室外。借着明亮的灯光,叶以深此刻才看清她的样子,皮肤晒黑了点,不过看上去肤色很健康,整个人也精神了许多。
“你的洗漱用品在哪里?”叶以深问。
“干什么?”
叶以深摊手,“我来的太匆忙,什么都没有带,先用你的吧。”
夏晴天指了指角落里横放的行李箱,“在里面自己拿。”
叶以深上前几步打开行李箱,洗漱用品就在最上面,用一个塑封袋装着。下面是她的衣服,不多,除此之外就是各种小玩意,一看就是在旅游景点买的纪念品。
叶以深勾唇笑了笑,真是小孩子,喜欢这些小玩意。
“有没有多余的牙刷?”叶以深拿着塑封袋问。
“你去问布日固德,他那应该有一次性的。”
叶以深往外走,到门口的时候脱下身上的西装扔在床上,只穿了件单薄的灰色衬衣走了出去。
或许是冷的,夏晴天的脑子有些僵滞,到现在她还觉得是在做梦。他怎么就从那个杨柳堆烟的市跑到这个偏远的大草原了呢?
还有,他居然撇下了不知道有没有康复的白依灵。
刚想到这里,他放在西装里的shǒu jī便响了,夏晴天继续喝自己的水没有动,shǒu jī响了很久安静了半分钟后,再次又响起来,她还是镇定自若的喝水。
她要把拍戏期间失去的水分全都补回来。
待shǒu jī铃声第三次不屈不饶的响起时,它的主人回来了,额前的头发湿漉漉的,袖子高高的挽起来,但胸前的衬衣还是沾上了水迹。
“谁打的?”
“不知道。”
“你帮我看一下。”叶以深还在用毛巾擦脸。
夏晴天很不情愿的从西装兜里掏出shǒu jī,上面明晃晃的抖着三个字,她没说话抽走他手里的塑封袋,把shǒu jī塞进他手里,转身出去洗脸。
叶以深低头看shǒu jī,是白依灵打来的,他想了想接通。
“以深,你没事吧?”shǒu jī里传来白依灵焦急的声音。
“我没事,”叶以深拿起她刚才喝过的水杯,抿了口热水。
“一直打不通你的diàn huà我好担心,你没事就好。”白依灵的声音听上去很担忧,“你现在在哪里?”
叶以深说的很敷衍。“挺远的地方,你早点睡吧。”
“那你什么时侯回来?”
“还不清楚,”叶以深看向夏晴天的行李箱,也不知这个女人还想玩多久。
白依灵听起来很失落,“那你”
“你的伤还没有好,早点睡吧,有什么问题就找王管家,就这样我挂了。”
夏晴天回到蒙古包的时侯,叶以深已经上床了,裸着上身,手里拿了本放在桌上的旅游手册。
她的脸又开始发烧。“你你怎么把衬衣都脱了。”极有可能还有裤子,因为她看到放在四脚凳上的一摞衣服。
“睡觉不tuō yī服?”叶以深故意问。
“那你也不能都全脱掉啊。”
“我就这么一身衣服,如果不脱了,明天就没有办法穿了。”
夏晴天直接无语,整理完东西关了门之后,脱鞋上床。
床很宽,夏晴天半躺在床的边沿,心不在焉的玩着shǒu jī。
夜晚的草原还很冷,虽然蒙古包不透一点点风,可还有凉意从地皮一点点渗进来,夏晴天不由的往上拉了拉被子。
“冷吗?”叶以深问。
“不冷。”
“我冷。”说话间叶以深猛的扑过来,将女人柔软的身体紧紧抱住,手还有所动作起来。
“住手!”夏晴天低声怒喝,却被叶以深噙住了双唇。
他从见到她就想把她搂进怀里,能忍到现在已经是极限。
叶以深吻的又深又急,很快,夏晴天就软在了他怀里。
“这里不膈应,你如果想让大家都知道,就叫吧,我无所谓,”叶以深抱着她的身子。在她耳边喘着气说。
夏晴天用手用力抵住他的胸膛,将他推开,冷笑道,“难道白xiǎo jiě没有满足你?跟头饿狼似的。”
叶以深低声说,“我和她什么都没有发生。”
夏晴天冷哼,鬼才相信。
“真的,不信你检验检验,”叶以深拉着她冰凉的小手往被子里面伸,夏晴天知道他要干什么,赤红着脸羞怒交加,“叶以深。你个liú máng。”
叶以深嘴角弯起,再次吻住她,“我是liú máng你就是个妖精,现在我对谁都没有兴趣,只看到你这个妖精的时侯才有反应。”
说完,就急匆匆的办事了。
夏晴天郁闷,抿住唇瓣。
“你轻点啊!”夏晴天感觉自己快丢半条命。
“乖,待会儿就不疼了,我等不了,”叶以深等了快一个月,还能忍住他就可以去当和尚了。
夏晴天的胳膊被他不小心碰了一下。她吸了口气,愤愤的说,“你弄疼我的胳膊了。”
正在奋战的某人立刻停下,迷离又炙热的眼神看着她细白的胳膊,上面有一道小小的伤口,他轻声说,“对不起。”然后低头去吻那道小小的伤口。
仿若被一股电流贯穿,击破了夏晴天心里的最后一道防线。
叶以深吻了吻她胳膊上的伤口,又回到她唇边,声音低沉又充满魅力,“还疼吗?”
“刚才疼。”夏晴天的声音小成了蚊子。
“我会注意的。”
接着他又投入了努力奋战中。夏晴天又难受又舒服。
外面很寂静,有轻轻的风吹过,还有其他蒙古包传出的暧昧声。
一场大战终于落下帷幕,叶以深搂女人,这时候如果有一支烟就更完美了。
夏晴天慵懒的趴在他臂膀上,什么都不想说,这个男人简直要疯了,幸亏蒙古朋友买的床结实,好几次她都怕床塌了。
“现在相信了?”叶以深吻了下她的额头。
“信了。”这体力,果然是积攒了很久的。
一室安静,叶以深享受着这难得的安宁时光。不过夏晴天玩了一天,刚才又狠狠的折腾了一番,此刻昏昏欲睡。
也不知过了多久,身体再次被人压住,夏晴天很恼火,可是又累的睁不开眼睛,“别来了,我要睡觉。”
“你睡你的,我做我的。”一次怎么够,今晚怎么也要三次才够。
“你简直”夏晴天欲哭无泪。
睡到半夜时,夏晴天被一股尿意憋醒,她想闭上眼睛继续睡,可睡了两分钟实在忍不住,去上厕所吧,又很害怕。
外面就是广阔天地,万一碰上小狼之类的。
一想到这些,夏晴天就背后发凉,推了推抱着她的叶以深,“醒醒,醒醒。”
叶以深迷迷糊糊的醒来,“怎么了?”
“我想上厕所。”夏晴天,黑暗里她都能感觉到自己红透的脸。
叶以深揉了揉眼睛。长手摸到开关按亮,然后捞过她的衣服,自己也去穿西装西裤,至于衬衣太麻烦了。
外面气温很低,安静的只能听到虫鸣。厕所在蒙古包的最外围,夏晴天抬眼看着夜幕中沉睡的草原,不由的害怕。
叶以深握住她的手,将温暖传递过来,两人穿过大半个蒙古包才走到厕所。
都解决完,再次回到蒙古包,一股暖流扑面而来,夏晴天脱了衣服跳上床赶紧把自己裹紧,叶以深也跟着上床。
这一夜,两人睡的都极为香甜,尤其是夏晴天,身边有这么一个大火炉抱着,整个晚上都是暖烘烘的。
天色大亮,早饭时间,助理小丫凑到韩晓跟前,笑眯眯的问,“老板,咱今天去哪里啊。”
韩晓翘着二郎腿一边喝着奶茶一边吃着蒙古馃子,很是悠闲的说,“那位大老板来了,当然是听他的。”
小美在旁边笑的有些不怀好意,“万一他就想待在蒙古包里呢?”
小丫也跟着笑,完全没有女孩子该有的矜持。
韩晓瞪了她们几眼,“哎,我说你们两个女人啊,比我还会讲荤段子。”
“老板,这是很有可能的,你看现在都九点了,小夏那边还没有动静。”
“如果真是这样,那我们仨就在草原上放一天羊。”韩晓没好气的说。
或许是听到了韩晓的心声,夏晴天这一觉睡到了十一点多终于睁开了眼睛,意外的是,叶以深居然还在睡。
她稍微动了一下,叶以深就呢喃着说,“再睡会儿。”
“都十二点了。”
叶以深没有说话,胳膊却抱的更紧了。
夏晴天气了坏心思,故意问,“我是谁啊。”
叶以深眼睛都没有睁,在她额头亲了亲说,嘟囔道。“夏晴天啊。”
女人胸口的那股气顿时就松了,这个男人真是奇怪,白依灵没有回来的时侯,抱着她喊白依灵的名字,现在那女人回来了,他又不喊了。
又睡了两个多小时,两人才堪堪踏出蒙古包,此时昨晚的那帮自由行的游客全都离开了,只剩下小美坐在一个凳子上玩shǒu jī。
“韩晓和小丫呢?”夏晴天打着哈欠问。
小美一副你终于出现了样子,指了指远处白星点点的地方,“他们无聊,跟着布日固德去放羊了。”
夏晴天怔住,“放羊?”
“对啊,这不是”什么,看到食足餍饱容光焕发的叶以深走过来,立刻乖乖的站起来喊了声“叶先生”。
叶以深冲她点点头,问,“你们这两天什么安排?”
“那个也没有什么安排,”小美瞅了眼夏晴天,硬着头皮说,“就是走到哪里算哪里。”
“准备在这里住多久?”叶以深又问。
“这个嘛,韩总监说您说了算。”小美很狗腿子的回答。
叶以深挑挑眉,“好不容易来一次,那就再住两天。”他觉得昨晚的床还不错。
“好的好的。”小美连声答应。
“这附近有近一点的县城吗?”
“有,开车需要半个小时。”
叶以深在牧民老板那借了辆车问好路线,便拉着夏晴天的手说,“陪我去买几件衣服。”既然要多住几天,总不能一直穿一身,而且皮鞋在草原上也很不好走。
夏晴天很不情愿,但却只能跟着他走。
三十多公里外县城还算富庶,饭店居多,大型商场少,看了好几家男装店。叶以深都嗤之以鼻,表示这些衣服配不上他高贵的身价。
那一刻,夏晴天真想把手里的包包砸过去。
“去那家,”夏晴天眼睛一亮,顺手拉着他的手腕向街对面走去,到了一看,是一家古朴的卖蒙古当地服装的小店。彩色艳丽的蒙古族服装挂在墙上,很有感觉。
叶以深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我穿?”
夏晴天很豪爽的拍拍他的肩膀,对老板娘说,“给他找一身。”
身材胖圆的老板娘看到叶以深眼前一亮,操着重口音的普通话大肆夸赞,“哎呦,我活了半辈子还是第一次见这么俊的小伙子,真是太好看了,穿我们的衣服一定更好看。”
说话间,她拿出一件宝蓝色的传统服饰,笑呵呵的说,“穿这件好看,快去试试。”
不等叶以深反驳,夏晴天便推着帅小伙的背,拎着衣服将他推进里面的窗帘里面。
老板娘看夏晴天长得也好看,便极力推荐好几款女士衣服,她都笑着拒绝,这时窗帘嚯的拉开,两人扭头去看,均愣在当场。
男子身材挺拔,长款的宝蓝色民族服装穿在身上一点也不拖沓,腰间的深色宽腰带衬托的他宽肩窄腰,煞是好看。
还是老板娘先回过神,拍着手说,“唉呀唉呀,真是好看,太好看了,就像我们蒙古族的王子。”
夏晴天发觉自己的失态,尴尬的移开目光,心里却在说,没想到这丫穿这种衣服这么好看,甚至比秦亦朗穿古装戏服还好看。
“怎么样?”叶以深走到她跟前低声问。
夏晴天干咳一声还未说话,就听老板娘道,“当然是好看了,她都看傻眼了。”
叶以深勾勾唇,瞥见墙上的一套女装,让老板娘取下来,“你去换。”
“我有衣服。”夏晴天拒绝。
老板娘上来帮腔,“试一试,试一试又不要钱。”然后夏晴天就被热情的老板娘推进了窗帘后。
等她换好衣服出来时,叶以深的眼睛再也移不开了,胭脂红的长袍外面是一件无领对襟huáng sè碎花坎肩,三指宽的腰带将她的腰肢束起,只堪盈盈一握。
和她穿江南水乡戏服是完全不同的感觉,那时她如同烟雨中的翠竹,让人又怜又爱,可现在她像是草原上最娇艳的花朵,肆意又洒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