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很奇怪，李道一并没有经历过什么生死大场面，现在却没有紧张的感觉，仿佛早已经习惯。
李道一试探性以飞旋手法扔出三把飞刀进行试探。为诡，为诈。
金不换随手弹了一枚铜钱，就将李道一的试探攻击挡了下来。
李道一双龙探手。一刀为正，一刀为隐。正是龙，隐似蛇。以暗器行堂皇之事，把明器置于阴影之中。飞刀本就是介乎于明与暗之间。比暗器多一丝正气，比刀剑少一丝磊落。
金不换还是只是随手一弹，恰好击在了两柄飞刀的节点，将两柄飞刀击落。
连续两次试探，李道一清楚了金不换的实力，没有在浪费飞刀。李道一手持飞刀，游荡着向金不换欺身而进。
金不换抛弃一枚铜钱，到落下时却变成了数枚，在此抛弃，落下时，铜钱变得更过。几个来回，铜钱数目多到无法记数，但奇特的是明显超出一只手所能掌控的铜钱却还是在金不换手中打转，没有一枚掉落。
此时李道一已经欺身而近。金不换灵巧地几个退步，轻松避开。李道一却如跗骨之蛆，没有让金不换进入安全的境地。
金不换手掌一收，刚刚变得不可计数的铜钱全部被其握在手里看不出分毫。
是障眼法？但这有什么意义？李道一没有时间细想，也不需要多想，因为金不换很快就会揭晓答案。
金不换在此张开手，手里已经没有了铜钱，没有了东西。若是这是变戏法，李道一一定会大声喝彩叫好，多加赏钱。可惜金不换不是，金不换说道：“公平的交易，我用金钱换你的嗅觉。”
听到金不换的话，李道一发现了不对劲，自己的确闻不了东西。
金不换又拿出一枚铜钱，说道：“这次是视觉。”
随着金不换的提醒，李道一一点一点察觉到了异样，感觉视线模糊了起来。
金不换又拿出一枚铜钱，说道：“这次是”
李道一暗藏的飞刀迫不得已在这战斗刚刚开始就不得不击出，没办法，因为现在的情势已经近乎绝境。
“听觉。”金不换的铜钱被打落，其还是不为所动的说道。
李道一没有听清金不换的话，不过不要紧，因为其已经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
一旁旁观的小童看不下去了，不能在袖手旁观。其情急之下，捡起地上的石子就向金不换扔了过去。这随手捡起的石子却有着不寻常的威力，不是器物本身，自然是因为扔石子的人了。
君子六艺，射。
小童高声按着节奏唱起了乐。激昂的旋律让人不由心生澎湃。
君子六艺，乐。
金不换随手弹出一枚铜钱，小童随意地就避开。自然不是因为金不换的铜钱太好躲，金不换的铜钱看似随意，实则有自己的轨迹。而小童之前两次旁观，见识了金不换两次铜钱击落李道一的飞刀，已经推算出了规律。
君子六艺，数。
金不换金钱抛弃，落下，抛弃，没有落下小童凌空内劲，击中了真实的铜钱，将其击飞。
小童说道：“戏法令人惊叹，被人看穿却是不值一提。用毒终究只是小道，非君子所为。”
被看穿了把戏的金不换也不恼怒，李道一也是大意，虽然其有所防备，想快速切入金不换身边纠缠他，不让其使什么手段。怎料得到其欺身而进，正合金不换的心思。
金不换说道：“君子远庖厨。我是商人，非是君子。”
小童说道：“君子远庖厨，不是说君子不做俗世杂务。而是说君子该有仁心。需要”
小童没有说完，被金不换打断。金不换说道：“我不是君子，也不想当君子。就不用跟我说这些大道理了。”
小童没有因此生气，跟金不换一个心思的人不止一个，其在师父的教导之下，已不像一开始那么冲动，有了一颗谦逊的心。
金不换往后不断退步，每退一步都会扔一枚铜钱到地上。
小童继续缩短距离，不让金不换逃离。不过他很小心，没有踩地上的铜钱，有意识地避开。如此，小童和金不换的距离又拉大了。
金不换突然出声，说道：“真是愚蠢，虽然你有了防备，但心里下意识地以为我不会再用同样的招式了吧。因为你已经看穿，我再用也不会生效了。”
金不换带着嘲弄的语气说道：“可惜，真不巧。我又成功了一次。”
小童察觉到了不对劲，可惜发现的迟了。
在这个不利处境，小童却没有惊慌失措，反而很有礼节，整顿了自己不符合礼仪的地方，静立原地。
金不换脸色不爽，说道：“君子六艺，礼。”
无规矩不成方圆。礼，是束缚，也是保护。完全没有束缚的自由，只会带来毁灭。这条条框框，让人不自由，却也锁住了假借自由作恶的心，守护了追求安逸，想要安定的尊礼者。
小童凭借君子之礼，勉强能维持自身状态。但其实力原本就比金不换弱，如此，是再无希望翻盘。
金不换没有放松，虽然看似大局已定，但只要没有真正成功，将钱握在自己手里，那风险就没有消失，还不能说胜券在握。
“嗖”破空声响起。
刚要解决小童，金不换就听到了破空声，其微微偏了偏头，避开了飞刀。
奥，不是飞刀。是个铁剑碎片。但攻击者还是不用怀疑，除了李道一，不会再有旁人。金不换看向李道一，发觉其是真的挣脱了自己的毒药。说道：“虽然我这毒药见效困难，但成功之后，想要挣脱可不简单。就是有解药，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恢复正常的。”
李道一没有说话。其只是从怀中摸索，摸出了一把飞刀。
金不换说道：“兵器都没了啊。还用一个碎片攻击我。你就不多备几把飞刀在身上吗？”
李道一还是没有理会金不换。其终于握住了飞刀，直指金不换。
待得李道一握住飞刀，金不换就后悔了了。其原本看李道一挣脱了自己的毒药，小心谨慎，没有第一时间冲过去解决李道一，想观察一下情况。但这一观察，就是断送了轻松胜利的局面。
握住飞刀的李道一还是那个李道一，却又不是那个李道一。金不换察觉到了危险，能够将自己杀死的危险。五五开决定生死的危险。
什么是五五之数，要么成功要么失败。也就是说，若是金不换攻击，要么生，要么死。是说，战局已经脱离了金不换的掌控，其没有了必胜的把握。
金不换先是商人，其次才是武者。所以，他不会赌自己的命，至少现在不会。因为利益不够，因为他认为在场的利益，自己的生命才是最宝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