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色不停变化，就像是吃了一大堆稀奇古怪的毒药，然后所有毒药同时作，那样子堪比户外广告牌上的霓虹灯，比惨白着脸的费清更像一个病人。他无语望苍天，心中悲戚道：“苍天啊！大地啊！我张大牛还没来得及残害生命，您老人家就迫不及待的降下如此残酷的命运……我，我不服啊！”
费清好不容易缓过神，却现张大牛不知道怎么了，脸色比她还难看。她还以为他是施法的时候遭了反噬，浑然不知他心里乱七八糟的情绪波动。她伸手拍了拍他的背，用一种异常温柔的语气说道：“你没事吧？是不是刚刚施法时伤了内腑？”
刚刚她只是呕吐，他就紧张成那个样子，还拿出了太元火灵丹这种仙丹让她服用。而她感觉得到，他当时那么做，并不是图谋她什么。而且一种出于真心的、下意识的动作。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别人对她好，她当然感觉得到，也会铭记于心。或许仙丹对他来说并不算什么，或许他还有更好的仙丹，但她却不会那么去想。人要懂得知恩图报，虽然她没有将感谢的话说出口，但她会在他最需要的时候出手相助。不是报恩，而是一种作为朋友的守望相助。
“我，我没事。”他有些慌乱的低下头，结结巴巴的说道。原来，她为了查探他的伤势，身体下意识的凑过来，绝美的脸蛋离他不到一尺，若有若无的体香调皮的钻进他的鼻子里，惹得他心脏乱跳。只是望着她的脸，他就感觉大脑都被清空了，什么烦恼什么纠结，在这一刻全都烟消云散。
他有些不自在的扭过头，假装检查萧潇的情况，顾左右而言他的问道：“倒是你，你，你没事吧？”
“我？我很好啊！”费清感觉自己并没有大碍，反而因为太元火灵丹的神妙丹气，将她体内残余的浊气和毒气勾了出来。吐出来之后，整个人竟然清爽了很多，她的状态竟是前所未有的好。“多谢了你的灵丹，将我体内的余毒全部勾出来。这下我就不再受余毒困扰，可以全力恢复实力了。”
“哦！你没事就好。”他愣愣的说道。遇见费清之前，他感觉自己有满肚子话要和她说，见到她以后，也是百般设计，想让两人独处。结果真的两人独处了，他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然后，静室里就陷入了令人尴尬的沉默。
费清也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她犹豫着想找个话题，却现两人是第一次见面，除了师承门派和姓名，什么都还不了解，都不知道从哪里聊起。她望着仿佛正在沉睡的萧潇，有些忧伤的说道：“这小姑娘年纪轻轻就遭了这般罪，真是可怜！”
“这话我倒是不同意。在我看来，她并不值得同情。”一有了话题，张大牛顿时又活过来了。他充分挥“我爱老师，但我更爱真理”的丝精神，毫不留情的反驳了费清的观点。他非常严肃的说道：“如果我同情她的话，那些被她杀死的人，又有谁来同情他们？我既不同情那些死去的人，更不会同情她。我只是应李真人的邀请，前来替她疗伤，仅此而已。”
“张道长这番论调，倒是比较少见。”估计是很少被人当年驳斥，费清脸上少有的显出几分不自在。不过张大牛之前的表现已经在她心里留下了足够深的印记，所以听到他的反驳，她倒没有第一时间反感，反而是认真思索他的观点。“既不同情，也不仇视，只以约定为准绳，做该做之事……张道长处事不偏不倚，倒是和天仙之道颇为接近。”
人仙以个性行事，为人处世全凭个人喜恶地仙以气运行事，遵循地脉流转变迁之道天仙以天道行事，一言一行皆为天意，不受外界影响，处事不偏不倚。每个人根据各自的性格和修行方式，最终会走上不同的仙道。费清这么说，是觉得以张大牛的心性，若是渡劫成功，将有望成就天仙之道。
可惜她不知道，天尊已经为他选择了未来的道路。从他天、地、人魂三分开始，他就注定不能再走其它路子，只能沿着人仙的道路一头走到黑。换种说法，他现在已经是人仙，只是暂时没有渡劫而已。
“张道长修的是上古剑道吧？”在气氛再次变得尴尬以前，费清连忙找了个感兴趣的话题。“兀一老魔我曾有所了解，此魔不仅魔法通天，一手剑术也是出神入化，等闲之人根本近了不了他的身。道长不仅能冲到他三丈之内，还能独斗万毒仙剑，趁势斩断兀一老魔一臂。但是这份造诣，就足以让道长名扬天下！”
“费真人所料不错，贫道所修的，正是上古剑仙空灵儿的独门剑诀。”只要有话题，张大牛觉得自己可以聊到天荒地老。他有些卖弄的说道：“当年家师以数件灵宝，换来了空灵儿的旷世剑诀，一直珍藏至今。我也是机缘巧合之下，于逆境中闭关参悟三年，终于将剑诀第一层修炼成功。”
“竟然是剑仙空灵儿？”费清显然是听过空灵儿大名的。西昆仑的祖师虽然成道比较晚，但也毕竟是上古末期的人物，知道空灵儿并不奇怪。而费清也是主修剑道的，剑仙的名头简直不逊于那些偶像明星。她略一思索，突然惊诧的叫道：“难道张道长所修的，是剑仙赖以成名的独门秘术，先天紫霄雷霆剑诀？”
“没错，正是那雷霆剑诀。”张大牛意念一动，手指长的迷你飞剑就从他口中飞出，像个调皮的小狗，围着他的手掌乱转。“这就是我用紫薇玄铁炼制的紫霄雷霆剑！若不是靠它，我还斩不了那老魔的一条手臂。”
费清没有说话，默默的招出自己的飞剑。那也一柄和挖耳勺体型差不多的小剑，和紫霄雷霆剑不同的是，剑身上雕刻的不是霹雳雷霆，而是数之不尽的金灯莲花。她的飞剑一出现，两柄剑就像得到了召唤一样，径自缠绕在一起，就像一对分别多年的恋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