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对方回答,程拾又道。
“你别告诉我顺路,余璐也不住这家医院。”
她靠近了两步,探着脑袋往车里瞧了一眼,顾时律不在,只是肖骏一个人。
肖骏偏过身,伸长手拉开了副驾驶位。
“我带你一起回公司,上车吧。”
见程拾不动,他开口解释道。
“我感冒了,来医院看病。”
说着,还真咳了几声,缓缓地对上她的视线,眼神没有丝毫的躲闪,很是坦然。
等程拾坐稳,系好安全带,肖骏才反问。
“程秘书来医院干什么?”
“来医院能干嘛?”
程拾笑了,偏开了脑袋。
“你放心,我已经向顾总请过假了,不是翘班。”
“我不是那个意思。”
短暂的沉默后,程拾沉下了眸,缓声打趣。
“阿骏,我觉得你最近好像特别关注我,你从前可不会对我这么上心,我但凡哪儿不对劲一点儿,你就巴巴地问我一下。你不会是”
她欲言又止,声音很淡,却故意拖长了尾音,隐约间带着丝不一样的意味。肖骏眉头一紧,一声不吭,静静地听着她接下来的话。
程拾笑意更深了,用余光打量了他一眼。说。
“你不会是暗恋我吧?这可不行,我已经结婚了,且不打算离。”
闻声,肖骏稍稍舒了口气,但很快身子又是一僵,她这句轻描淡写的话中,像是在承诺什么。
数秒后,肖骏回。
“你想多了,我只是”
话音未落,程拾就自顾自地打断。
“阿骏,其实不管我做什么,好歹还是会有点良心的,谁真的对我好,我都记着。这十年,虽然不能说过得多自在,但大多数时间我还是觉得自己是幸运的。我很感激顾三爷和顾总给了我一个家,即便是暂时的,我也很感激。我不敢保证自己能回报多少,但有一点,我可以肯定。我不会,也没本事打破这份平静,更不会让任何一个帮过我的人为难,我记得自己的身份。”
她的声音里没有任何起伏,如同闲聊一般。单手握着手机,一眼也没再看他,垂着眸玩小游戏,看似十分投入。
仅是一瞥,肖骏还是看见她眼角微微闪着光,睫毛也轻轻地颤抖着。
他动了动唇,不再出声。
他们一同进了办公室的门,顾时律恰好出来,迎面走过,程拾尽量不与他对视,速度极快地就坐到了卡位上。她看着手机里早就显示gameover的提示,暗暗地吐了口浊气。
顾时律侧目望了她一眼,而后看向了肖骏。
没有言语,片刻,肖骏稍稍颔首,毕恭毕敬地说。
“刚好半路遇见了程秘书----”
*
接下来的一周,程拾几乎每天都紧绷着神经,手机时时刻刻都充着电,她深怕漏接任何一通电话。
好在工作并不是特别忙碌,顾时律也不会刻意找茬,先前他的那些提议,亦是闭口不谈。
一天下午,程拾终于接到了医院的电话,掐着下班的点,她只想快点过去取结果,然,刚收拾好自己的包,余璐就出现了。
她似乎刚出院,脚上的伤没有完全恢复,走路有些坡,但并不影响她趾高气昂的架势。她化了个淡妆,把自己整理得看不出一丝病态。
程拾下意识地就将目光落在了她的小腹上,大约是她穿得衣服较厚实,那儿仍是平平坦坦的,看不出一丝怀孕的迹象。
“还不到三个月,是看不出什么的。”
余璐的声音冷不丁地从程拾头顶传来,再抬头,余璐已经走到了她身边,且把路挡得很严实,阴阳怪气地哼哼了一声,说。
“小拾,我没想到你还挺关心我肚子里的宝。”
余璐一把就扣住了她的手腕,作势要往自己肚子上搁。
程拾眉头一紧,用力抽回了手。
“顾总开会可能还要一会儿,你随便坐,坐哪儿等他都行,我现在有事,好狗不挡道,让开。”
面对冷嘲热讽,余璐连眼皮子都没眨一下,唇角微微往上一扬,反而又走近了一步。
“我知道他在开会。只是我一个人等,难免觉得无聊。你能有多重要的事儿?不如陪我一起等,时律回来了,我们也可以请你吃个饭。”
她字里行间完全没有商量的意思,身子一斜,单手支在了桌面上,死死地堵在卡位前。
程拾也不敢用蛮力推她,毕竟她怀着孕,现下办公室里只有她们,万一她有个什么闪失,就是长了一百张嘴都说不清。
就这么沉默了良久,程拾缓缓地又坐下了。
“行吧,我陪你等,吃饭就算了,免得我们看到彼此就恶心,影响胃口。”
余璐不怒反笑,点了点头,说。
“小拾,这样才乖嘛,其实你稍微听点我的话,我们之间也可以相处的很愉快。”
话落,程拾觉得一阵恶心。
约莫半个小时,顾时律就回来了,看到余璐的一瞬,他的眉头隐隐一蹙,但很快便舒展了。
“你怎么自己来了?我不是说过,会让肖骏接你。”
“我这不想给你个惊喜吗,顺便来检查一下,你平常都在干什么。”
余璐瞬时迈开了步子走向顾时律,声音嗲到让程拾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你最近也忙,都不来看我,我想你了,宝宝也很想你的。”
余璐在他身前站定,旋即踮起脚尖,双手均勾住了他的颈。旁若无人地说着甜言蜜语,这会儿倒是无视程拾的存在了。
隔着不近不远的距离,程拾看见顾时律扬起的嘴角,一脸宠溺地问。
“他才多大?这么快就会想人了?”
余璐掩着嘴笑了笑,温声温气地说。
“你别以为他小,就什么都不知道。”
顾时律抿了抿唇,动作十分温柔地拍了拍她的背,顺带拉下了她挂在自己脖子上的手。
“饿了吗?我让胡嫂准备你的晚餐。”
“好,我刚想去你那里。”
两人说完话,就十分有默契地离开了。
期间连正眼都没给程拾一个,甚至一句‘再见’都吝啬的没说,仿佛她真的只是空气。
程拾也算明白了余璐的企图,就是那么厌恶她,也不曾放过任何一个机会刺激她。
余璐想证明什么?证明自己在顾时律眼里就是她不能比的?
说实话,程拾并没有多大的感觉,内心一片麻木。
只觉得很幼稚。
程拾冷眼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才站起身。
为了避免在楼下遇见,影响自己的心情,她刻意等了两趟电梯才进去。
程拾出门的时候,恰好是下班高峰期,平时不过二十分钟的车程,活生生地堵了一个小时,她才到医院。
从医生手中接过亲子鉴定,程拾的心脏漏跳了好几个节拍。以至于她没有发觉,医生看着她时的目光有多么怪异。
她将鉴定紧紧地护在怀里,不断地深吸了好几口气。找了个没人的小角落才打开。
借着走廊上的灯光,看清楚上面的内容,她不禁睁大了眼睛,僵在了原地。
所有数值都清清楚楚地证明,她和余明义有血缘关系!
就差一点,程拾就忍不住给余明义打电话,她多想告诉他,她找了他二十多年!期间她付出了多大的代价!也很想问他,当年为什么要丢弃自己!
惊喜之余,稍稍冷静下来后,程拾又攥紧了手机。
如果她没有记错,余璐是顾三爷替余明义找回来,余明义看上去并非一个好骗的主,不会这么轻易就接受一个女儿。其中的厉害,她更是不得而知。
即使先不提余璐究竟是不是余明义的亲生女儿。她这么贸贸然和余明义相认,结果又会如何?她不敢想。大约是小心翼翼惯了,她深怕自己走错一步,到头来只会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捞不到半点好处。
她在心底安慰自己,总之父亲已经找到了,她迟早有一天也能回余家,但不是现在。
她此时最想知道的是,顾时律到底知不知情,如果知情,他隐瞒她的目的又是什么!
她颤抖着将亲子鉴定塞进包里,眼睛莫名其妙就有些热,她出了医院,便疯狂地给顾时律打电话,他始终不接。她想。顾时律现在应该正和余璐一起吃饭,气氛也会十分温馨,哪有多余的心思搭理她?
恍恍惚惚地来到了顾时律的别墅,她站在门口敲了许久的门,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找什么虐,明明也有别墅的钥匙,再不济,她也可以按门铃,可她偏偏把手敲又疼又酸。
大约只有疼痛能让她清醒那么几分,她过来,也不是为了吵架,只想要一个答案而已,就这么简单。
最后,是胡嫂开的门,见到程拾,一阵嘘寒问暖。
“小拾,你怎么回来了?我都没听先生提起。外面多冷,别傻站着了,快点进来,我给你泡杯热茶暖暖身子。”
程拾勉强地撑起了一抹笑,进了大厅,才发现楼下基本没有人,更是寻不着顾时律和余璐的身影。她看了眼时间,左不过两个小时,加之今天路上那么堵,他们这么快就吃完饭了吗?
接过胡嫂递过来的热茶,程拾仅暖了暖手,就放下了,问。
“胡嫂,顾先生呢?余姐姐已经走了吗?”
胡嫂愣了愣。回。
“余小姐吗?她今天没来过啊。”
闻言,程拾不可置信地蹙了蹙眉,毕竟她是亲眼看着他们一同离开的。
“没来?那”
看到程拾的模样,胡嫂心里也有数了,她拍了拍程拾的手,温声说。
“小拾,余小姐应该不会过来的。先生就在房间,你上去找他吧。”
程拾欷歔了一下鼻子,便上了楼。
顾时律的房间光线昏暗,仅开了一盏床头灯,他站在窗台上,背对着自己,吞吐着烟雾。
程拾走向他前,暗暗地捏了一把自己的手臂,没有缘由地,她不敢靠得太近,止步于落地窗前。伴着阵阵冷风,烟味也跟着扑在了鼻间,她不禁缩起来了脖子,默了好一会儿,动了动唇,声音低哑地唤了一声。
“顾先生----”
顾时律肩头一僵,良久才转过身,此时他已经把烟掐灭了。
他站在原地没动,只是换了个姿势,单手插在裤子口袋中,靠着阳台的扶手,面无表情地问。
“你怎么过来了。”
“我有个好消息想跟你分享,就过来了呀。”
她尽量将语气放轻,这样听起来也不容易让他察觉出异样。
顾时律瞧了她一眼。似乎不是很感兴趣,摆了摆手,就想轰她走。
“有什么事,你可以明天上班的时候跟我说,没事不要老是往回跑。你已经嫁人了,安守本分。”
他提醒她,且咬重了后几个音节。
可是落进程拾耳中,是那么的好笑。
先前让逼她就范的时候,他怎么就不记得她嫁人了,怎么就不提安守本分这四个字!现在说出来,程拾犹如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般,不禁笑出了声。
等笑够后,她才幽幽地回。
“可是怎么办?我一刻也等不了了,现在就想告诉你。”
她看着顾时律一步步向自己靠近,不等他伸过手,便先一步从包里取出了亲子鉴定,隔在了他们之间。
“你看看,这是什么?”
顾时律扫了一眼档案袋上的几个大字,冷笑了一声,旋即就扬手扫了开,讥诮道。
“程拾,长进了?你还真去做了鉴定,蠢不蠢。”
程拾没有回答,只是一味地打开袋子,把里面的内容举在他眼前,他越是不耐烦地想避开,她越是不给他这个机会。
僵持了片刻,顾时律才把目光落在那张纸上,只是看清的那一霎,他的眸光一沉,变幻莫测,在寂静的夜里,十分沉重,摸不清深浅。
“为什么要骗我?顾时律,你是不是吃准了我全心全意相信你,所以一丁点都不害怕?如果知道我会执意那么做,你是不是会更谨慎一些,至少别让我无意接到那通电话!可是你明明清楚,这个世界上,纸是包不住火的!我总有一天还是会知道,你何必这样!我,对你,真的很失望!”
话落,周遭只剩她乱了节拍的心跳声。
沉默相视里,顾时律依旧平静。可下一秒,他却是笑了,笑得高深莫测。
这笑容中,满是不屑,甚至还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怜悯。
程拾还想继续说,刚滚了滚喉咙,他猛地就扣紧了她的手腕,稍稍一用力,她便疼得松下了手中的力道。
亲子鉴定就这么落在了地毯上,她试图去捡,但是连弯腰的动作都没能做出。顾时律一个跨步,用拖鞋死死地踩住了它!
“仅凭一张纸,你就以为自己可以光明正大的回余家了?呵,这种东西,要多少。就能造出多少,起不了多大的作用的。”
他说得轻描淡写,不痒不痛。
程拾死死地盯着被踩得皱巴巴的亲子鉴定,眼前布上了一层氤氲。眨了眨眼,她硬生生地把眼泪逼了回去。
逼迫自己收回目光,她仰高了下巴,看了他一会儿,冷笑着反问。
“就像制造一份余璐是他亲生女儿的鉴定一样,对吗?”
又是一阵沉默。
顾时律轻启薄唇,冷冰冰地说。
“余璐和他,不需要我多此一举。”
“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说的话吗?啊?”
这话几乎是吼出来的,程拾真不知道顾时律怎么可以那么淡定。而且很明显,就算他看清楚了上面的结果,也权当是看了个笑话。
“他们确实是父女,你就是怀疑,再不相信,也是事实。”
“好,我不跟你争这个,总之你永远都有理。那我这份鉴定结果你又怎么说?你不会真以为我为了找到自己的父亲丧心病狂,会伪造一份吧?我就是要伪造,也不会选他!”
“所以呢?”
顾时律眸光一凝,扣紧了她的手腕,毫无征兆地就将她往房外拖,根本没有温柔可言。
程拾被这股力道带着,一路扯到了走廊。
大抵是习惯了昏暗,走廊灯光刺眼,她半眯着眸,望着顾时律,明明这么近,却看不真切他脸上的表情了。
“是不是觉得只有我和裴宁知还不够。还想攀上更稳的枝?程拾,你真的和你那妈一样,一样不知廉耻,羞耻心都被狗吃了吗?知不知道爬得越高,摔下来越疼!我告诉你,到时候我可不会再接住你,我会看着你粉身碎骨,哭着告诉我你后悔了!”
程拾被他的话刺激得心尖一疼,跟被刀子狠狠地剜了一下般。就是那么不想,眼泪还是十分不争气地在眼眶打了好几个圈。他还在继续着手中的动作,快到楼梯,程拾蹲下了身,反抓住了他的手,死都不肯再往前一步。
“顾时律,你别威胁我。也别说那种戳我心窝子的话,没用!你什么都不承认也可以!你把我丢出这个门,我就会去找我爸!到时候,我看你们谁还敢欺负我!”
顾时律又笑了,凝声一字一顿道。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你不是赌我会输吗?我偏偏要赢给你看,是我的东西,我就是粉身碎骨,也不会让半分给别人!”
他完全没有松手的架势,反倒指间的力道越发地紧。
程拾能感觉到自己的指甲陷进了他的皮肉之中,可他毫无反应,就像这层皮不长在自己身上一样!
顾时律眸光淡淡,就这么居高临下地望了她许久,而后,他伸手掐住了她的脖子,将她从地上拖了起来。
一阵呼吸困难后。顾时律松开了手,但很快又掐住了她的下巴。空出的手,环紧了她的腰,将她往自己怀里一带。
他的眸中迸着她猜不透的怒火,声音又冷了几个度。
“程拾,你哪条腿先迈进余家,我就打断你哪条腿。你这张嘴敢再说出一句这样的话,我就拔掉你的舌头。没有我的允许,你什么都不能做,想乱认爸爸,你问过我吗?我养了你十年,并不短!”
程拾剧烈地咳了几声,待气息慢慢稳定下来,才用同样冰冷的声音回道。
“你现在就可以这么做!不用等!”
她说去找余明义,不过只是试探他。他这种反应。却让她更加确信了,他就是在瞒着自己。
那么残忍。
“你以为我下不了手,是吗?既然你都这么确信地知道了自己的父亲是谁,那你也不必回到裴宁知身边了,你放心,你就是成了一个废人,我还是会养着你,和从前一样。我会把你安排到一个没人认识你的地方,你一步都别想走出去。我心情好的时候会去看你,如果我不想,你就只能这么呆着!”
他语气中没有半点玩笑的意味,似乎是动真格了。
程拾从不怀疑他的狠,可她真的不怕。只是他说的这些,彻底把她弄崩溃了,更多的眼泪从眼底漫上来,想收都收不住。
说到底,都怪她早年交出了自己的心,毫无戒备。
她怒视着他,道。
“顾时律,你就是个人渣!你也就能这么对我了!我真是后悔,当年为什么要跟你走!我宁愿当时饿死在街头!哈,也怪我当时小,只想填饱肚子,都没想过,吃饱了之后,你会一口把我吞了!”
这特么和养猪也差不多吧?养肥了,自然就成了盘中餐。
她也不知道自己哪句话刺激到了顾时律,顾时律竟没了声,且大力地把她推开了,眸中满是冷漠。
她往后踉跄了数步。才站稳。
顿了顿,她缓缓抬起眼帘,对上了他的双眸。
“程拾,你要真想出去,现在就可以走了,我不会拦你。只是你出去之后,我不会再护着你一分一毫!你好自为之。”
话落,程拾当真就错开了他,不曾回头!
顾时律就静静地跟在她身后,直到出了别墅的门。
“我送你回去,最后一次。”
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拿上了车钥匙,轻轻一按,不远处的车灯闪了闪,晃得她一阵眩晕。
程拾忽地就笑了,笑着笑着。眼泪不断地往下流。
她背对着他,没有丝毫屈服,用袖口胡乱擦干净眼角的泪迹,说。
“你知道吗?从你三个月前忍心把我送出这个门的时候,我就明白了。我的感受,我的小心翼翼维护的这份感情,你从未考虑过。说来也可笑,就连胡嫂都知道,我喜欢你,离不开你,可你就是假装看不见。松开我的手,那么洒脱。你还跟我提什么十年,这十年,也只有我在备受煎熬。我受够了。”
顾时律当然不会给予她任何安慰,架着她,就把她推进了车里。
他甚至还替她系上了安全带,只是她压根不需要这种温柔。
“我们真的没有什么可以商量的余地了吗?你都愿意一辈子养我了,成全我唯一的心愿,这么难吗?我找到我爸,你能吃半点亏吗?还是因为余璐?你不想伤她的心,所以只能退而求其次,伤害我了?”
话脱口而出,但程拾并不后悔。
她不是真的希望自己十年的青春喂狗,他不爱她,至少他们之间还是有亲情的。从前顾时律对她的温柔相待,也是确确实实存在过的。
即使成为陌生人,也无所谓,至少不用憎恨对方。
毕竟恨比爱更难放下,她不想这样,她还年轻。想要新的生活。
顾时律目不斜视,启动了车子。
车子冲出别墅区之际,他冷冷的说。
“程拾,你凭什么和我谈条件?你手里有什么我必须避讳的,非要顺着你?”
一路上,没人再说话,只剩一片死寂。
程拾望着一闪而逝的风景,突然觉得,自己十分悲哀。
她有什么可以拿来和他谈条件的?
好像真的没有。
即使知道了自己父亲是谁,她还会和裴宁知在一起吗?
她当然会,她还没拿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车子停在小区正门口,她刚下车,背后就是一阵剧烈的风,再回头,顾时律的车子已经消失在了夜幕中。
大抵是太累了吧?她迈出的每一步。都变得十分艰难。
快到公寓楼下,程拾脑袋阵阵发沉,胃里更是一阵绞痛,摇摇晃晃地走了几步,她摔在了花坛中。
再次睁眼,程拾鼻间满是消毒水的味道,动了动手指,手背传来了一阵刺疼。
眼前均是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他们之间,站着一个身着素色大衣的女人,她满头白发,面孔很是陌生。
见程拾醒来,她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
“姑娘,你终于醒了,你手机没电了。我没法儿联系上你的家人。”
程拾私以为是自己体力不支,昏倒了这么简单,感谢的话还没从口中吐出来,女人又是满脸凝重的说。
“你快联系一下你的丈夫,否则他真会报警了。”
她将自己的手机递给了程拾。
“你都怀孕快三个月了,你丈夫也不知道多关心你一下,怎么就能自己晕在小区里了?你把号码给我,我帮你好好说说他,现在的年轻人啊”
程拾霍然清醒了很多,看着女人一张一合的唇,好半天,才不可置信地问。
“我怀孕了?”
女人比她还诧异些,捂了捂嘴,瞪大了双眼,尖声道。
“是啊。你自己都不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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