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试验完成，已经快到晚上了。
试验台上摆了一溜电池，它们的个头形状都一样，如果不是贴在上面的标签，根本分不出它们之间的区别。
为首的是徐迟制造的母电池，储电量一万度。
接着是五颗一代电池，电量一千度。
五颗二代电池，电量一百度。
剩下的是三代、四代甚至五代电池，电量从十度到零点一度。
注定要震惊世界的土造电池，就这样摆在试验台上，目前的知情者只有在场的四个人。
徐迟、谭璇、艾米莉和陆远达。
“是不是该给这种电池起个名字，它已经不是传统的电池了。”艾米莉说道。
“嗯，确实是。”
几个人讨论了一番，决定用电晶这个名字。
“一万度的这颗是零代电晶，剩下的依次是一代电晶、二代电晶，以此类推。”谭璇道。
“什么时候我们厂子能生产电晶？”徐迟问道。
“小批量生产用试验设备都可以，大批量生产嘛，需要设计流水线和控制系统，找些工业设计的人来干这些活吧。”谭璇回答。
“那就先小规模生产一批一代电晶。”
“不行！不能生产！”陆远达突然喊道，“这个电晶，要暂时保密，要先上报给国家。”
“为什么？”徐迟问道。
“哎呀，我的董事长，你不明白电晶的战略意义。零代电晶就不说了，谭总工说了即使你也没办法再造出一颗来。就说一代电晶，储电量一千度，这是什么概念？一代电晶体积才一升，就能驱动汽车跑好几千公里，如果把汽车储油箱六七十升的容量全装上一代电晶，那绕地球跑几圈都不成问题！”
“这是民用领域，军用呢？如果军舰、潜艇用这种电晶呢？我看这甚至可以取代军舰上的核反应堆。而且这种电晶运送、补充都非常方便，一颗没电了，取下来换一颗就行了。电网、对，电网完了，以后家家户户都用这种电晶，电网没用了，所有电器都可以用电晶驱动，不用外接电网了。发电厂没事儿，可以转型生产电晶。风电、光伏，都可以全力开动生产电晶，再也用不着弃电了，储能问题彻底解决。”
“这东西一问世就是划时代的，对社会、对文明方方面面的冲击你考虑过没有？肯定要告诉国家，让国家规划好，战略性的推动，咱们不行，这东西就是个核弹，必须掌握在国家手里。你想想，多少人要失业啊，电网、石油、炼化、汽油车柴油车，多少产业链条要断裂重构，多少人要嫉恨这玩意，别的不说，那些外国钻探石油的大亨，如果知道我们搞出这个东西，雇佣杀人都有可能！”
陆远达越说，自己越觉得有道理，他刚开始也没想到这么多，只是直觉地感到这么重大的事情必须上报国家。
“陆厂长，电晶的成果属于永明电池厂，而我拥有电池厂百分之十的股份，我是美国公民，电池厂的性质是合资企业。我不会阻拦你上报，但是这一点也请你不要忘记。”艾米莉冷冰冰地说道。
“呃——这个，我上报的时候会说明的。”
谭璇慵懒地舒展了一下手臂，“做了这么久的试验都累了，今天先到这里吧。”她取过一颗一代电晶递给陆远达。
“陆厂长，这颗一代电晶交给你保管，上报的事情也由你来负责吧。”
陆远达指着其他电晶问道：“这些电晶呢？”
“放心，我会妥善保管。”
犹豫了一下，想到谭璇是电晶的发明者，陆远达答应下来。
陆远达小心抱着一代电晶走了，徐迟怏怏地说道：“那我们生产不了啦？”
“不会的。上报以后进行鉴定，然后规划，需要费一些时间。但这东西最终肯定是要生产的，到时候永明厂作为发明者，肯定可以生产，顶多不是独家而已。”谭璇说道。
“那就好。”徐迟开心地笑了，这下电池厂保住了，总算完成了爷爷的遗愿。
谭璇不知从哪里找出一把榔头，将所有二代以下电晶敲得粉碎，只剩下零代和一代电晶。
“这些我拿房间去了。”谭璇将剩下的电晶抱走。
“哦，那我也回去了。”徐迟说道。
艾米莉盯了谭璇怀中的电晶几眼，心中默默冷笑，“拿走吧，别想迷惑我，最重要的是徐迟这个人，而不是你带走的那些土块。”
“ok，我也回去睡会儿，今天真是不可思议的一天。我想，今天我的梦里，一定会出现数不清的钞票的。”
“没错，你确实做了一笔了不起的投资，值得祝贺。”
“哈哈，这还要多谢你，对了，还有幸运的徐迟弟弟，是你给我带来了这么大的财运。”
“嗯，我一直担心你的两亿美元会亏损，现在好了，电晶应该能让你赚钱吧？”
“哈哈，绝对没问题。我想以后我可能会成为美国首富吧，而你，未来的世界首富，祝你今晚也有一个美梦。”艾米莉抛给徐迟一个飞吻，甜笑着走了。
“我会成世界首富？”徐迟好奇地问道。
“会的，想想你有电池厂多少股份吧。”谭璇回答。
徐迟有点晕，他从来没有想造电池能赚多少钱，只是想保住电池厂不破产。
虽然对金钱不太在意，可是世界首富这个头衔，还是对他有一定的冲击力。
回去的路上，徐迟忍不住沟通了珂蓝。
“我真能成世界首富？”
“世界——多大的世界？如果指地球的话，应该没问题。哦对了，要当地球首富，首先要保证你的精神力能支持生产那么多电晶。”
“我知道了。”徐迟一下子泄气了。
世界和地球，很多时候是个同义词。可是接触到了宇宙文明一角的徐迟，知道这两个概念的区别有多大。
地球的首富，放在宇宙的广度中，换算回来，不过是个乡下穷山沟的土财主。
说穷山沟都高抬了地球，对于浩瀚的宇宙，地球只是一个蚂蚁洞，一粒尘埃。
至于生产电晶需要消耗精神力的问题，徐迟表示不太担心，制造零代电晶很困难，可是后来复制一代、二代电晶就非常容易，消耗的精神力量也很小。
自己的志向可是星辰大海，是宇宙神网骑士！徐迟鼓励自己，生产电晶消耗一些精神力量算什么。
当晚徐迟破天荒地做梦了，梦见自己遨游在星星的海洋中。
而可怜的陆厂长，则再次一夜未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