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垂暮,赤红的光芒撒射在洛阳各处高耸的建筑上,那些金色的砖瓦便闪烁出灼灼刺目的光芒,令这个昔日无比繁华尊荣的帝都显的如此出众,如此高傲而不可一世……
围绕洛阳城的那一圈古旧的石墙上,是难以计数的把守士兵。沉重的甲胄似乎已经令他们精疲力竭,再也分不出力气来睁开眼皮……
于是,一半的士兵都靠着城墙或倚着兵器昏沉的睡下,而另一半,也在夕阳的余晖下无力的靠着那不再发烫的城墙……
古旧而威严的洛阳城门上,两只铜铃大眼宛若一个死板的夫子的双眼,直直的望向远方。
而在那大门的关卡下,几个把守的士兵低声交谈着,唯恐惊扰了同袍的休息……
“自从太师入京以来,弟兄们的日子是越来越难熬了。”
说话的是一个老兵,手上的老茧同那些触目惊心的伤疤可以看出他的身份。
他的话刚一出口,立刻就获得了这群人的赞同。
“是啊……太师暴虐无常,横行专政不说,这货币改革更是让天下都苦不堪言啊……”同样是个老兵,不过生的一副书生样,并没有寻常士兵那股凶悍气。
“哼!什么货币改革?我看根本就是他为了一己私欲而创造出的财物罢了!”
这次说话的是个年轻的士兵,头上的青筋可以看出他此刻心里的愤慨。
“嘘……你小点儿声,被人听见可就完了,太师的残忍,是天下闻名啊……”
那个像书生的老兵急忙打了个嘘,示意他闭嘴。
年轻的士兵像是想起什么,打了个哆嗦,只得压低声音继续说道:“听说,他在朝堂整日以残杀大臣为乐,以他们断头的鲜血做酒,更是用那些血汇成了一处血池……那头肥猪就用那血池设宴,大请群臣,然后在宴会上趁机除掉政敌,再用他们的鲜血做引,分给所有大臣品尝……”
说到这儿,说者同听者一样,不敢说下去,也不敢听下去了。
“现在朝中大臣人人自危,再也没人敢站出来反对他,照他这样的昏庸,大汉是迟早得毁在他手里。唉!”
最先那个老兵说着,又沉沉的叹了口气。
“谁说不是呢?朝中的忠良肱骨都被杀光了,剩下一**邪小人,这不是在误国嘛!真是作孽啊……”
书生气质的老兵止不住的摇头,眼里满是对前景的忧愁。
“咱们是小人物,犯不着为这些事担心,还是想想怎么把这些新钱用出去吧”
一直沉默不语的老兵突然开口道,他的身上充满了沧桑感,岁月在他的脸上划了不少刀。
“这个月发的军饷都是新钱,可民间的老百姓们压根儿就不收这钱。太师克扣的铜太多,这钱光是重量都轻了一半呢!这个月都不知道怎么过活……”书生面相的老兵刚止住摇头,又开始了止不住的叹息。
年轻的士兵似乎受不了这气,嚷嚷道:“找他们理论去!凭什么我们为他们拼死卖命,却连熬着过日子都活不下去?”
“嘘!嘘!你小点儿声!你忘了上次那个去要粮饷的老兵了么?被生生煮成了肉羹呐!你也要去多加几碗肉羹么?”
书生面相的老兵紧紧的压住年轻士兵,胆颤而焦急的低声说道。
年轻的士兵浑身都在发抖,也不知是想起那个画面被吓的,抑或是为了兵卒的命运而气的,吐了一句:“这帮畜生!”
“就是畜生!正是太师的暴虐让他们现出了原型,一群披着人皮的豺狼!可是我们又能有什么办法呢?只要皇帝在他手上一天,我们的苦日子就一天不会结束。想想那时要是死在了战场,该有多好……”
满身伤痕的老兵叹息道,他的眼睛望向昏沉沉的夕阳。
“等等!别忙着抱怨,前面好像有个人……”
实际派的士兵紧盯着尘土飞扬的远方,大声打断话题说道。
那漫天的烟尘里逐渐现出影子来:一匹马,一个人。
随着距离飞速的递进,几位士兵都双眼放光的搓了搓手,那眼里只有一句话——生意来了!
那青色的身影像是在追逐那抹残阳,飞速奔跃着……然而远方古旧的洛阳大门却无视了眼前渺小的存在,吱呀吱呀关闭的声音响的刺耳。
那青色的身影发了狠,再次狠的抽了下马尾,速度登时又提升不少。
终于……赶在那吱呀声尚未结束前,一声鸣亮的“吁~”响起。
烈马的蹄子顿时止步,整个马身同那漫天的尘土一齐飞扬起来。
“且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