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轩接过那本厚厚的，黑漆漆的书，顿时像是被胶水给粘上了似得，眼睛再也离不开半寸，当即开始翻阅起来。
鬼谷子碗里已经空了，见吃的差不多了，也就起身拂袖，那张桌子登时随着那青色的衣角而消逝，仿佛根本未曾出现过一般，找不到丝毫痕迹。
沉醉在书中世界的禹轩一下回过了神，手中一个不稳，那书便从原来那桌子的空处落了下去。
只见回过神来的禹轩仿佛大梦初醒般，难以置信地喘着气。
“……弟子无能，让师父失望了。”
鬼谷子笑的无可捉摸，同常无双的那笑一样，无法解读，但又像是必然出现的规律一般，让人有种不免有些憋闷。
“无妨，上古**，你初次接触，抵挡不了那股诱惑也很正常，这并不代表你学不了这个术法。”
不知道为什么，从拿到这本书开始，禹轩就仿佛被一个奇怪的无影无踪的东西给压着。冥冥中，似乎有什么力量在驱策他做这一切……
他很想把这种压抑的感觉告诉他的尊师，但不知道为什么，又极力忍住了。
“师父……”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任何功法，得之而莫要急之，一定要摸清所有底细，方能下手！那么，神鬼天罡，上古禁术之首，分为上卷诛神和下卷绝鬼。诛神修体术，主杀位，若领悟深刻，可修出属于自己的杀伐之气，届时，只要伴你身边，便自然而然有血气影响，变得血气方刚，那么，操练兵马的目的便可轻松达到。”
鬼谷子说这话的时候，紧闭着双眼，游戏人间的那副姿态瞬间换成了严肃死板的模样。
“那，下卷呢？”禹轩见鬼谷子停住不说，心中亿万个痒痒在骚动。
“下卷绝鬼，顾名思义，的确是将鬼魂赶尽杀绝，令他们永世不得超生，所以，这也是天地间最可怕的术法。此法一出，天地都要为之震颤……”鬼谷子虽然看起来还是那样古井无波，但脸上微微抽搐的表情却还是被禹轩捕捉到了。
既然这术法恐怖若斯，又如此伤天害理，他又不是要报复世界，学来干嘛？
这样想着，禹轩说道：“师父，徒儿绝非那大奸大恶之辈，自然不会做出如此丧尽天良之事。而且弟子以为，前一卷学会便足以自保，绝鬼这一卷，于徒儿也无用，不如就不学了吧。”
“诛神绝鬼，本出一体，乃相生相克，若不能习的绝鬼，那么诛神是绝对无法被参透的。如果不能习得诛神，那么绝鬼同样也是无法被参透的。二者兼而修之，一方都不能落下。”鬼谷子郑重的说道。那个酒葫芦里的酒似乎永远也不会空，他仰起头来，狠狠的灌了两口，散发着醇香的酒从他下须流落。
鬼谷子将酒葫芦封好，又接着说道：“下卷绝鬼，修法术，主死位，以死亡的气息来为自己增值，绝技可以令方圆数百里的亡魂献祭，当然，代价便是被献祭而永世不得超生的亡魂将会冲击施法者的神智，献祭的亡魂越多，这冲击也就也越凶狠，能否抗的过去，全凭施法者的意志力，轻则记忆全失，重则魂飞魄散！”
“这么严重？”禹轩有些胆战的问道，并非他胆子小，而是鬼谷子一席话间，禹轩竟仿佛看见了自己在千军万马中使用了这个禁术，成了一个只懂得杀戮的机器的画面……
“想要逆天而行，自然需要付出代价。”
“有施法后什么事也没有的例子没？”
“除非方圆百里只有寥寥几个死去的亡魂，即便那样，亡魂的干扰也会令施法者痛苦不已。”
“您见过使用这个术法吸收亡魂最多的是多少个？”
禹轩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问出这个问题，但他总觉得是应该的。
鬼谷子轻轻笑了笑，又灌了口酒。
“你知道白起么？”
“知道。”
“那是你师兄，他杀了赵国四十万人，但实际上那并不是降卒，他吸收的亡魂应该有十万来人吧，记住，这是极限。”说这话的时候，鬼谷子的脸上蒙着一层落寞。
“后来呢？”
“后来？后来他失忆了，但那些死不瞑目的亡魂依旧不愿放过他，在每个夜晚，他们都会在他的耳边惨嚎，然后一次又一次的将死前的画面回射到他的梦里……他每天都活在煎熬中，终于有一天，他不堪忍受，自杀了。”鬼谷子一边说着，一边用那酒葫芦不停地灌着自己，眼角的泪滴随着那酒水一通流落下去。
……原来真实的历史上，战国杀神白起并非被秦王赐死，而是自杀。而且自杀的原因竟如此蹊跷古怪，因为不堪亡魂的侵扰……
禹轩感受的出来，这位师父对于那位号称杀神的徒儿有多么疼爱，在白起自杀的时候，想必最痛苦的其实是他吧……
他知道这时候不适宜说话，包括劝慰，所以他选择了沉默。
双双沉默很久以后，鬼谷子强行提了提神，勉强笑着说道：“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事了，轩儿，今日为师便将这威震天下的禁术传授于你，你要好生休习，不得怠误，争取早日继承你师兄之衣钵，替他，令这传承再一次让世人闻风丧胆！你可明白？”
“弟子明白！弟子定然不会负师父所托，更不会忘师兄之传承，必使世人，闻之此术，丧之其胆，失之其魄，窜如群鼠！”禹轩的每一个字都吐的铿锵有力，窜若群鼠的声音在洞中久久不息。
鬼谷子欣慰的笑着：“窜若群鼠……好，好啊！！”
…………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