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城少年》 第4章 是逃避还是开始？

    故事还没说完，大巴车已缓缓驶入汽车站，时间过得真快，还没来得及了解更多就要说再见了，仿佛久别的好友才刚重逢又要告别一般。当司机踩下刹车的那一瞬间，我扭头撞见了她的眼神，对视了几秒钟，我没有说话，她也没有说话，然后下车带上各自的行李，她说了声再见便走进匆忙的人群中，一会就消失不见了。明明有好多话想说，却偏偏待到人走后还没开口，来不及说再见，也来不及问如何再见，只望有缘再见。回到现实中来，这里的车站完全可以用富丽堂皇来形容，也是我从未见过的，随着人群出了站，却寻不见约好的哥哥身影，拨通他的电话，又是忙音，人生地不熟，只剩下等待。过了会才收到哥哥的回电，不满的我接电话的语气也变得蛮横，他说厂里忙，只请了半小时的假，来不及来接我，叫我坐出租车到指定的地点，听完我更是火上心头，抱怨了几句又以没钱为由推辞，而且一定要他来接我。哥哥耐心地应了我的抱怨，然后说路不远，我都这么大了可以自己坐车过去的，车费到那他来掏。再说不行不是摆明说自己还是个孩子嘛？我就答应了，不过再三强调他一定要在指定的地点等我，然后才挂掉电话。可没多久我就后悔做了这个决定，第一次一个人坐出租车，完全不知所措，还是在这种车来车往川流不息大道上，途经的出租车不管有客没人根本无视我的挥手示意，倒是引来不少黑车司机的搭讪。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我尽量抑制住前车之鉴的怒火，不去理那些开着私家车和电瓶车拉客的人。正纠结着要不要给哥哥打电话，又收到了他的来电，就像在最需要帮助的时候看见希望一般，心里得到不少安慰，我急忙跟他说了这边的情况。原来车站附近都有指定的出租车上客点，不过那里必然排着长队，所以还是建议打个黑车过去，最多十块钱，摩的五块，叫我先问好价格再上车。本来我是不情愿的，不过也没办法，还是就近问了一个开私家车的，他要价二十，果然还是欺生，我没理他准备走开，他又叫住我给个价格，能送就走，不行再去找别人。按哥哥所说的，我也就说了十块，他还故意说了几句真的不赚钱什么的，结果还是叫我上车，一路上我都没理他，只希望快点到，早点离开这些狡诈的司机。到了目的地，看见久别的哥哥，我的心情才好一点，把行李搬到他的出租房内，然后经介绍我去到电子阅览室打发时间，也就是所谓的黑网吧，掩人耳目而已，听说这里上网便宜，哥哥还给了我一百块钱，叫我饿了自己买点吃的，等他下班再来找我，说完便急忙赶回公司上班。陌生的城市熟悉的网络，很快我便沉浸在那能给我带来欢笑和满足感的游戏中，更让我惊喜的是网费一下子从原先的五块变成了现在的一块五，且网速也要略高一筹，花更少的钱寻更多的快乐，真是其乐无穷。游戏的时间过得非常快，不知不觉哥哥已下班找到了我，叫我挂机去吃饭，晚点再来玩。一说起吃饭还真是有几分饿意，没有哥哥的打扰恐怕不知何时才能想起是不是该吃点什么，不过网络似乎总能给我提供长时间不休不饮不食的能量，这种动力至少在当下是无可替代的。对哥哥来说应该算是夜宵了吧，而我还只是晚饭，期间他还说自己并帮不上什么忙，因为他们厂禁止沾亲的人同在，同村的都要进行筛选。他要我自己到人才市场去找工作，最正规安全的途径，最好就近的，有厂车经过这里，就暂时住一起也好有个照应，至于详细路线当时也没在意，后来询问几次才记住。匆匆结束这美味的佳肴，和哥哥一起到原先的网吧继续未完的游戏，他开了台机子在我旁边，看了眼我的屏幕，吐槽了一下在他学生时代玩的旧游戏，便开始了他的穿越火线之旅。我依然兴致勃勃玩着好像已经过气的飞车，当下正流行非dnf和cf莫属，我也试着去玩过，陌生的游戏并不能勾起我的兴趣，况且许多老玩家都不愿花时间带一个新手玩，所以还是选择自得其乐。快到十二点的时候，哥哥才喊我一起回去睡觉，躺下不久便沉沉入睡，睡意正浓中就被哥哥喊醒，迷迷糊糊听见他说要去上班了，叫我晚点起床去找工作，钥匙给我放在床头柜上，还嘱咐了几句也没有听清，随后就响起关门声，转过身我又继续睡去。等我自然醒来的时候都十点半了，肚子已咕咕作响，匆匆洗漱后才发现钥匙下还压着五百块钱，我理所应当得拿起钥匙和钱便出门了，随便买了点吃的，拎着就走进了网吧，哥哥说了什么也都忘得一干二净。什么事都可以明天再说，唯独现在有这么好的一个平台可以让我放松，得意时须尽欢，我可不想等找到心仪的工作之后再挤出时间来玩游戏，况且在这陌生的城市该往哪走，该怎么走我还没想好。心安理得坐在网吧又待了一天，除了上厕所，几乎未离开过半步，连叫外卖都是让网管代劳，不知不觉又到了哥哥下班归来时，他找到我时了解情况后还骂了我一顿，不过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我完全没当回事，只是顺着他的话恩哦作答，然后与他一起玩到昨天一般时候才回去睡觉。感觉才刚闭上眼睛，又被哥哥推醒了，婆婆妈妈重复了几句话，直到我应答他才去上班，找工作配钥匙六个字可以概括非要说成一段话，还复读。醒来之后，我也算是去了哥哥所指人才市场，到了那里下了公交车四处一望没找到便回去了，配钥匙的事好像早上有听说在哪，不过忘了也没看到，对这里不熟也懒得去找，最多说找不到理由充分，都好交代，想着我又心安理得走进了网吧，继续新一天的网游之旅。很快就迎来哥哥下班时，如我所料，不过搬出了早已想好的理由成功制止了他的唠唠叨叨，计划赶不上变化，今朝有酒今朝醉，明天的事明天再说。日复一日，我依然没有半点要找工作的样子，反倒是对触手可及的网络根深蒂固，资金不足就向哥哥伸手，各种理由各种闹最终都能如我所愿，曾经一个人的痛楚挣扎似乎从未发生过早就随风飘散了。不过那幻想中的完美世界还是走得太早，哥哥拿出杀手锏使我不得不回到现实中来，他说对我的纵容完全没有意义，而且要打电话给爸妈叫他们来把我带走，这定然是我极不情愿接受的，那肆无忌惮的寻乐时光也就此告一段落。哥哥总是没时间，对于找工作我也是一头雾水，最终还是把方向交给了无所不能的中介，在中介的海口下进了一家很大的公司，与中介在交过费用也就再无交集，之前的各种美言全都石沉大海。后来，我也住进了公司的宿舍，离开了哥哥的小窝，距离不近，又要回到孤军奋战的日子，我也唤回了那满腔热血，相信明天一定会更好。一开始，我试着去适应这里的各种不适应，一切都是陌生的，各种制度束缚完全是前所未有的，很多人张口闭口都在抱怨，而我选择了沉默，因为我觉得我已经没有挑剔的余地，那样只会旧戏重演，先前我可是答应爸妈哥哥的。转眼间一个月就过去了，在这遍地吐槽声的环境下，我那满腔热血早就枯竭待毙了，或许如众人所言这不过是个数一数二的烂厂而已，迟早都要跳槽的只是在等待机会而已。如多数人一样，我的生活也没有什么乐趣可言，上班如笼中之鸟，下班就网络寻快感，还得抽出时间来吃饭睡觉洗澡洗衣服，还好我暂时省去了谈恋爱的时间，梦游状态下就得等厂车去上班，好不容易赶上节假日还得强制加班，同宿舍几个人有的十天半个月都见不上一面。虽然深有体会，可我好像并没有任性的权利，工资还没发，拥有的钱也快见底了，再向哥哥或是父母伸手岂不是证明自己一无是处？等待发工资的日子变得越来越长，上班与同事的谈话中说起此事，还好热心的同事说要借钱给我，他说他相信我，还问我要多少。我就借了一百，足够撑到发工资了，他说不够再问他拿，而且也没有提起还钱的事，就算他不提，有了钱我也会第一时间还的，要不怎么能对得起他的信任。虽然我与不少人都有比较多的交集，但我并不是都知道他们的名字、家乡、电话、qq之类的，就像这位热心的同事一般，他这样救我于水火，我都没能记住他的姓名。好像那些对我来说都不是那么重要，我要记住的是面貌，我只知道我们是朋友，我只知道别人对我好我一样会对他好，假如有机会我一定会涌泉相报，不论何时何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