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之外,苏荷已是有些坐立不安。
小不忍昏厥皆因连日禁食所致,只需静养饮食便可康复,苏荷自是心知肚明,而之所以送小不忍去密室医治,无非是想借此机会一窥密室之神秘。却不曾想那慈沱慌而不乱如此谨慎。
父亲苏狐在真武堂任职三十余年,大部分时间几乎都在悉心打探研究这密室之谜!父亲临终之时曾说,这密室为何每个真武堂皆有?且为何都要建于地下?为何每个密室守室之人皆选自精通医药且聋哑之人?泱泱大国为何这真武堂遍地皆是?他曾设法遍访临近之州县,小心观察探究。
这还要从几百年前一位巫师说起,那一年九州洪涝瘟疫横行肆掠,先王惶恐不安,张榜告示天下,广邀各派各门高僧真人,奇侠巫师做法斗术,以阻天灾止病祸!一连数日,王城香火遮天蔽日,法器诵叹不绝于耳。
而最终那位路过的巫师却不费吹灰之力,念咒施法不出三日,洪水自退,疫情大解!先王亲眼目睹,自是崇拜之至。以高爵厚禄相赠却被巫师婉拒,只留下护国治灾一策附耳授之于王。说罢周身彩烟一团,巫师也自消失。
那先王谨遵巫师所嘱,九州大陆一村一堂,一县百堂,一州千堂,一都总堂。按照巫师所说建部。
于是,这千村千堂,九州九千堂,名曰真武堂便成千上万处处林立遍布天下,且代代修缮,世世沿袭。
苏狐自小喜欢天文,养成夜观星象之习,发觉每年中秋月圆之夜,七星相聚,非常怪异。而次日临村县州总有小孩丢失,且那失踪之孩子均为年满七岁,生辰也都自农历五月初五之日!他冥思苦想而不得其解。而自入得真武堂之日,他便对小小密室发生了浓厚兴趣。总觉得诸多异事与这密室有关!而他原以为只要小心谨慎,处处留意终有一日能一窥密室真容,看破其神秘之处。却不知那只是他自以为是罢了。
曾有一次他暗中尾随守室哑医记下那入室开门之法,却在次日前去徒劳而返,直至休年回家养老,耗尽半生心血他也只对那密室仅有一知半解。
只知道那密室机关尽在那两把黑木太师椅与那暗道石门两旁的石墩之中。而那开门入室之法却千变万化,想必那密室机关自有一套开门密律,每日一变,周而复始,即便窥视一次也不得其宗!几十年过来,他也就只记得开门入室一法,那就是左边黑椅右转,暗道石门前的右侧石墩轻拍三下!仅此而已!仅此而已啊!且说你只记得这一法,却不知此法哪日正好可用!知而无用啊!
苏荷也曾劝解宽慰父亲,虽说真武堂有诸多令人疑惑之事,却自建立至今也确有镇祸辟邪之功!你又何必自寻烦恼!父亲听了却直摇头叹息,一直念叨,绝非如此,绝非如此。
每次想到父亲抑郁而终时的情景,苏荷的心便隐隐作痛。
端说这密室说是治病救人之处,却有一苛刻之规,这便是非学员不治,而非昏厥不医。也就是说只能医治堂内学员,而且只能医治昏厥之疾!其它种种疾病只能出堂去医。如此荒唐,却无人敢有异议。
正在苏荷思前想后之际,身后一众学员也早已等的不耐烦,个个翘首顿足议论纷纷。只那融悦一人正盯着那挂于竹墙之上的一幅书画暗自品味。
看见这融悦苏荷不禁眼前一亮,自己想一入密室不得,今日好不容易有学员昏厥入室,机会实在难得,这融悦身份特殊,何不引她入内,用父亲记下的那个入室密法一试,即便出了什么差错,也自有她那身处督院要职的爷爷挡在前面,想必自不会有人敢追究!
想到这里,苏荷先走近那融悦身边站好,又转身对大家说到:“看来,这医治还需时尚久,大家且先各自回去等候,若有消息我自会通知大家!”
众人听罢各自往外走去,只那融悦要走被苏荷轻轻牵住衣袖。
“他们都走,你却要留下陪我!”苏荷对一脸不解的融悦说道。
“为何是我?却不是他人?”那融悦摇头反问。
“这还用说,看似一众!有谁能比悦儿聪明!”
“呵呵!”听到苏荷夸奖,融悦自是开心不得。
见融悦笑了,苏荷走到竹帘前说:“等来已久,真想进去一看究竟!”
“这有何妨!进入看看得了!”那融悦快步上前不假思索已掀开竹帘进了里间。
苏荷随着进入里间,看到那大桌左边的黑木太椅又说:“又高又大,如何上座?”说着话,手下装着不经意抓着那椅背向右一转。
顷刻间那大桌缓缓移开,一入口显露出来。苏荷心中不禁暗自庆幸,看来父亲记下的密法正好是今日之律!
而那融悦满脸惊恐,自是被眼前一幕给吓到了。双脚一跳离开那入口老远,两个大眼睛只端端看着苏荷。
苏荷自知,这个时候再要让那十岁的融悦先进那入口怕是绝无可能了。于是自己先轻脚探入,往下走了几步,这才回过头招呼融悦下来。
两人走进密道,缓步移动边走边看,那融悦只顾拉紧苏荷之手,缩紧脖子身体偎紧苏荷。
走到石门前,苏荷故意看着那右侧石墩说到:“这门又厚又重,怕是没法打开,这石墩还不错,可以一座休息会了,又惊又吓真是累了!”说完用手看似去抚打石墩上的尘土,却连拍了三下。
那石门自开,苏荷自是未敢直接进入,站在门口,一眼先看见端躺于竹床之上的小不忍未醒,又看到倒在床下昏死过去的慈沱,自是不知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逐暗自运气于丹田,用功于掌内以防不测。
做好了一番准备,苏荷这才抬脚进去。
两人进入密室,先环顾一周确定再无他人,才小心绕开地上的慈沱走到床前。
融悦见到小不忍胸口肉间的珠子,惊愕不已,连连用手指着那珠子让苏荷去看。
苏荷自然早已看到,起初以为是那慈沱放置的异物,仔细一看却发现那珠子似是天生长在肉间,心里也不禁一阵惊奇。
往上再看却见到那两根插在小不忍身上的闪亮银针。虽说并不精通这针灸之法,但对于人体经络穴位苏荷却得父亲传授一二。知道那针插于哑门穴与麻穴的用处,赶紧上手一一拔出。
正在这时,听地上那慈沱喉间一阵呻吟,摇头摆脑看似就要睁眼醒来。说时迟那时快,苏荷回身一掌照那慈沱脑后劈下,那慈沱自是又昏死了过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