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靖回到驿馆,见到一个宦官,虽不知道他的品级,却也不敢怠慢一进门先告罪,说是自己外出办事劳公公久等了,一边说话一边把一定银子悄悄塞在那宦官手里
那宦官接了银子,刚才愁云惨雾似的脸色一下舒展了开来,脸上也有了笑涅如今天子政令不出皇宫,朝政由李傕郭汜把持,再加上之前有十程之乱的先例,他们这些宦官很不吃香偶尔出得宫来办差,那是什么人也不敢得罪,尤其这些武将,说不准什么时候一发起火来就砍了你的脑袋而这皇帝是不敢管也管不了的今天第一次见到田靖对他银两,特别是似乎对他既不仇视也不歧视,倒是一下多了几分好感
那宦官一笑,“田将军客气了,老奴唤作冯春,是宫中的黄门令今日陛下要老奴来,是想请将军到宫中叙话陛下也等得久了,我们这就起身吧”
田靖心想,这必须得去了简单整理了一下身上的服装,从行李中取过当年父亲从朔方往长安来所写的《塞外见闻录》带在身上,便随那冯春入宫
到了长安宫中,七拐八拐,田靖也不识得路径,只是跟着冯春前行不一会儿到了一个僻静的所在,等随冯春进去,才发现原来是一间书房只见四壁堆满了竹简以及写在绢帛为材质的书本,而献帝则穿了一件便装在此读书见到献帝田靖赶忙躬身行礼
献帝示意免礼,然后问道,“不知爱卿这几日在长安可住的习惯?如果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报与朕知道,朕自会想办法安排”
田靖赶忙道:“多谢陛下臣在京城住得很习惯,长安物阜民丰,天子脚下国泰民安,微臣实在没有什么要求”
献帝听完一摆手,“朕随算不上是明君,却也识得些民间市井之事如今长安城人口十万,虽然多有当年强迁来的世家大族,但是这几年多经战乱之后,长安城根本算不上繁华加上京城全由李傕郭汜等人大量驻军,欺行霸市,说是百业凋敝倒也不为过至于生活在底层的百姓,只怕生活更加难以维持你说什么国泰民安莫不是欺君吗?”
田靖实在想不到献帝能说出这番话来,看来此人还真是有些想法和才干的,如果不是生于汉末的乱世,说不定还这能有一番作为只是可惜了,先是被董卓弄权,现在又是李傕郭汜专政,将来还要成为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傀儡田靖想到这里就有些走神了,等反应过来,看到献帝一直在盯着自己看自己的反应,才马上告罪,“臣糊涂臣非是有心欺瞒圣上,只是如今初到长安,不敢妄加评论朝廷得失只是陛下能深知百姓疾苦,实乃苍生支福,社稷之福”
“算了,朕一天到晚除了听这些假话也习惯了今日之所以见你,是因为你来自徐州,一方面知道京城之外的情形,一方面也是因为你年轻,有锐气朕今天想听听你说真话,不知你可能让朕满意?”献帝的声音之中既有些疲倦又有些期待
田靖赶忙答应,“陛下有命,陈必将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献帝一笑,似乎早料到他会这么说,“那我问你,你对车骑将军李傕怎么看?”
“车骑将军李傕论才干及心胸远不及当年董卓,但是他却是现在在西北军中影响最大之人而且目前也只有大将军能够安定长安李傕才干不足,虽不足以辅助陛下以建太平之功;但是也因为其才干不足,所以野心不大,不会对陛下的生命造成威胁而且李傕此人虽然任用私人,但是也能使用灵帝旧臣以辅助朝政此人在位,未必不是陛下之福”田靖说出这段话,心中很是有些忐忑的,毕竟并不了解献帝为人,不知道这番话会不会给自己招祸
献帝听完,若有所思心想这个田靖的见识果然不一般,既不想有些安于现状之人拍马屁说李傕的好处,也不想太尉杨彪等人一心只想着除掉李傕田靖这番话,确实评价的很准,又给了献帝一个新的思路:就是对李傕应当拉拢为主,将来积蓄力量之后才能够罢了李傕的官职,自己执掌朝政
献帝心中一直郁结已久的心事突然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这看田靖就更加顺眼了接着又问道,“不知道田将军对当今朝政如何看法?”
田靖心说怎么问得都是这么难回答的问题,略一沉吟,然后说道:“自高祖起兵,除暴秦,逐项羽,大小百十余战,而后天下太平,才有这大汉天下;距而今四百余年即使从光武中兴算起,到现在也有二百年大汉江山虽不敢说万世永固,但是毕竟几百年的官员士绅形成了稳固的统治基船这民心所向还是在汉家天子这里自光和七年以来,黄巾之乱扰乱天下,先帝为平黄巾而置州牧,后又允许各州郡自行募兵以抗黄巾结果黄巾被剿灭之后,地方割据势力逐渐形成,现今已成尾大不掉之势如果朝廷之中,陛下能够一言九鼎,而且有精兵良将为陛下羽翼,那么不怕各州郡不停中央号令虽然一时难以尽除割据之弊,但是徐徐为之定可应势利导,久之则不足为患如今,内有权臣,外无猛将,陛下若下施展胸中抱负,实则难矣”
先帝听完,更是觉得与我心有戚戚焉,实在是太贴切了献帝一激动就把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那么朕当如何,不知田将军何以教我?”
田靖心说罢罢罢,既然说到这里藏着掖着也就没有必要了,说出几个字来,“韬光养晦,徐徐图之;高官厚禄,暗度陈仓;驱虎吞狼,恩威并施”
田靖的回答既明确又含蓄,能不能理解能理解几分就全看献帝的悟性的了献帝听完在嘴里默念了半天,确实越想越是心惊继而大喜,站起来就要给田靖施礼,“先生真乃我之子房也,从今而后,协愿以师事之”
田靖下了一跳,毕竟是当朝天子九五之尊,真要给自己施礼怕是会折自己的寿再说了,自己有那么老吗?自己比献帝小三岁,怎么能当献帝的老师田靖连忙说不可
献帝却也执着,“说是学武先后达者为师,更何况先生见识远在我之上如果先生不能答应,那么我不知何日才能亲政,才能整理危机挽救汉家天下先生若不答应,那么我便长跪不起”说着又要给田靖行礼
田靖赶忙拦赚“陛下,万万不可臣理解陛下的苦衷,但是臣的才能不足,资历更浅,而且年纪太鞋若为帝师,徒惹天下耻笑,更让陛下蒙羞微臣今日可以在此立誓,定然尽心竭力辅佐陛下,绝无二心,若违此誓,天诛地灭但是拜师之事还望陛下一定收回成命”
献帝一看田靖是真心实意地,便只好作罢“既然如此,那么我便不强求,只是消田将军能够留在中枢,辅佐于我”
田靖一听,这下麻烦了,不是自己不愿留,实在是现在的长安的形势自己不该趟这一趟浑水“陛下,实不相瞒,臣此次出使,实则还有另一个任务陶谦大人名我见过陛下之后,转道塞外,北上幽州,联络幽州刺史公孙瓒,共同对抗袁曹两家臣本想等陛下回书之后,着一亲信送回书于徐州,自领一支人马北上长城出塞”
献帝一听倒是吃了一惊,“出了塞外皆是茫茫戈壁,又有匈奴等蛮族为患,如何能找到北上幽州之路?再者,徐州与幽州本来距离不远,若假道青州定然比这出塞的距离近了许多?不知田径将为何非要舍近求远呢?”
田靖听罢叹了一口气,“实不相瞒,我来之前,整个青州以被袁绍之子袁谭攻破,而袁绍也已经肃清了冀州境内的黄巾余孽,同时击退了冀州渤海平原两郡的幽州势力,现在要想联络幽州,除了此法别无它途”
“听你的刚才的叙述,这幽州公孙瓒已经被袁绍打败,限制在幽州龟缩不出陶谦为什么非要选择公孙瓒做盟友呢?”献帝有些不解
“这也是不得以而为之,一则袁曹联盟已久,一时难以破坏,而各州牧之中,袁术贪得无厌,吕布有勇无谋,只有幽州公孙瓒与陶大人向来交好其它人即使真有相助徐州之心,只怕也是远水解不得近渴”田靖有些无奈的说
“那田将军出塞可有把握,我看你定然不是鲁莽行事之人?”献帝问道
“陛下问得正好,若是别人是万万不会甘冒此险的,但是微臣倒是有一番机缘因为我本幽州人士,家父姓田畴,曾为原幽州刺史刘虞从事家父曾领二十余骑从幽州经漠北而到长安后将其路线以及沿途山川地理风物写了一本《塞外见闻录》,正是因为有这本书,臣才敢出塞”田靖说完,暗暗观察献帝的表情
献帝一听十分高兴,“原来你竟是田畴之子当年令尊来长安,朕几番挽留,想让他辅佐于朕,不想令尊面对高官厚禄依然坚持回到幽州以尽他对刘虞的职责,朕十分佩服如今刘虞早已身死,不知令尊近况如何?”
田靖没想到献帝对他父亲倒是十分记挂,心中也很感动,“家父身体硬朗,一切都好只是无意出仕,早已隐居山中”
献帝听后连说,“可惜了,可惜了”然后又对田靖说,我总说不知道为什么一见到你就觉得面善,而且我们也很聊得来原来你竟是田畴之子,既是忠良之后,朕就更加放心了这次你说什么不能走了,徐州与幽州结盟之事,朕自会想办法处理你就好好在京城给朕帮忙吧,这职务名份吗,等我与几位大人议过之后,下次上朝好在朝堂上宣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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