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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梅渴口》 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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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祝妈妈开门的时候,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是贺林奈。

    她拉开门的第一句话甚至是:“终于舍得把你的宝贝男朋友带给我们看了,说,藏了多久了!”

    声音越来越小,因为面前的女孩子笑眯眯地看着自己,甜美又可爱。

    “祝阿姨好~”贺林奈先是问候了一句,又夸赞道:“您比我记忆中更年轻漂亮了呢~”

    祝妈妈愣了好一会儿,才终于确定这个是十年前那个曾经一块儿住过几年的小女孩儿。她下意识将目光转向自己女儿,看见女儿抿了抿唇,神情复杂,却是在肯定自己的想法。

    祝妈妈立刻捂住了嘴巴,惊讶道:“林林!”

    贺林奈歪了歪头,笑道:“对啊是我,祝阿姨还记得我呀。”

    贺清秋吓了一跳,也转过了身子,果不其然看见了自己大哥的女儿。

    毕竟是同一根血脉,长得太像了……笑起来简直一模一样。贺清秋连忙站了起来,惊讶道:“林林!你怎么来了!”

    祝妈妈一边将贺林奈朝屋子里拉,一边埋怨祝文颐:“是林林你也不早说,让我跟你爸有个准备也好啊!”

    贺林奈将手里提着的水果扬了扬,说:“带了些吃的,我先给您放进冰箱吧。”

    “怎么这么客气——小武,帮林林姐姐接东西,”祝妈妈忙不迟疑将贺林奈拉到沙发上,又吩咐祝文颐:“小文,给林林倒水,拿点零食出来。”

    祝文颐瞥了自己妈妈一眼,心想:回来之前全部注意力还放在我那天煞的还未出现的男朋友身上呢,现在贺林奈一出现就忘了我了,到底谁是你亲女儿。

    话是这么说,她也能理解妈妈的惊喜,毕竟她刚刚见到贺林奈的时候也忍不住热泪盈眶了的。

    贺清秋倒是注意到女儿换了一身裙子,疑惑道:“以前怎么没见过你这条裙子?新买的?”

    祝文颐便回答:“贺林奈送的。”

    祝妈妈立刻回头瞪了她一眼,说:“刚见面怎么能拿人家的礼物!……哎这条裙子还挺适合你的嘛……那你改天陪林林去买一条,不,买五条裙子!”

    祝文颐:……

    一边说着“怎么这么客气”“怎么能拿人家礼物”,一边却又坦然将水果放进了冰箱并且接受了裙子的馈赠,妈妈还真是一个神秘莫测的人啊。

    祝文颐走进自己的房间,将背包放好。进去之前听到贺林奈象征性地对祝妈妈解释:“这裙子是我从前买的,买的时候没想那么多,结果没想到不合适。今天遇到小文了觉得挺合适的,就送给她了。”

    再走出房门的时候,看见祝武凯正靠在门框上看着她。

    “姐,你怎么遇见林林姐了?”

    “巧合。”祝文颐回答,从他手上拿了一个苹果——贺林奈带过来的,还有点甜。

    “真的是巧合吗?”祝武凯嘀咕道:“我怎么感觉是蓄谋已久,不说别的,这条裙子怎么也不像林林姐会喜欢的东西啊。”

    祝文颐不愿意去想那么多,一把推开祝武凯,说:“操心这么多,学校选好了吗?”

    祝武凯便哀嚎起来。

    祝妈妈一直马不停蹄地打探贺林奈这些年的情况,此刻照例进行到“有没有男朋友”的部分了。

    祝文颐坐在沙发上,端了一盘零食出来,替贺林奈解围道:“妈,有也不会回答你啊,就你这样,好像要把人家生吞活剥似的。”

    贺林奈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随后对祝妈妈说:“没有,不过有喜欢的人了。”

    祝妈妈便嘲笑似的看向祝文颐,说:“你看人家林林多给力,至少有了目标是不是,哪像你,活这么大了连个喜欢的人也没有……前阵子听说魏青城混得挺好的,早知道我当时就不阻止你们早恋了!早恋早恋,成绩好自制力强的孩子,算什么早恋?哎……那时候都没人跟我说,林林也知情不报……哎不对,你早恋的事情爆出来的时候林林已经走了吧?”

    祝文颐做作又抱歉似的对贺林奈笑了笑,说:“我妈年龄大了,话贼多,你稍微体谅一下。”

    贺林奈说:“祝阿姨这是因为太久我不见我了,所以聊得多了些。哪像你,跟我分开这么久也没什么要跟我说的?”

    这话明摆着是睁眼说瞎话,只为了祝妈妈高兴了。祝文颐有些无语,没想到战友竟然背叛了自己。可贺林奈最后一句话……难道是我不愿意跟你说吗?

    祝妈妈听到这里也沉默了一会儿,说:“这么多年,林林都干了些什么?听说是小文她们合作公司的老总?这么有出息,一定吃了很多苦吧。”说着说着就红了眼眶,不由得陷入到对往昔的追忆之中去了。

    “大学读完就出来创业了,现在做点小本生意,赚个安身立命钱。也不算苦,叔叔和婶婶拉扯小文和小武,才是真辛苦。得让他们多孝顺孝顺。”贺林奈把这十年的事情轻描淡写,说到最后还要拐个弯奉承一下贺清秋和祝妈妈,让祝妈妈一脸欣慰,仿佛下一秒就要哭诉自己这些年来的不容易了。

    祝文颐听在耳里,忍不住心想:十年不见,这家伙怎么这么擅长逗长辈喜欢了?

    祝武凯吃完了苹果便去厨房查看排骨汤,揭开盖子的时候没经验,被烫了一下,随着一声“啊!”,盖子掉到了地上,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祝妈妈连忙跑去厨房查看情况,一边看一边责怪:“这么大人了,怎么连这点常识都不懂?没伤着吧?用冷水冲一下。这排骨汤好像好了,那,孩儿们,开饭了!”

    厨房里传来乒乒乓乓的声音,祝文颐坐在客厅里,反而神色复杂地看了贺林奈一眼。

    长大后的贺林奈跟她记忆中的大不相同,外表讲究又高冷,看上去是个女强人。可祝文颐深刻地记得记忆中那个乖戾又爱哭的女孩子,比对着现在这人,那个形象是决然框不进去的。

    祝妈妈只说时间会改变一切,但这改变太大了,祝文颐怎么也不相信是自然改变的结果,又联想到贺林奈那个冷漠又自私的妈妈,便晓得贺林奈一定吃了很多苦。

    要多大的压力,才能把以前那个随心所欲的敏感少女改变成这个样子呢?

    也许是祝文颐盯了太久,贺林奈也转头看她,眼神坦然,根本不在意祝文颐的眼神里有多少心疼。

    “看够了吧?”贺林奈开口问。

    “我……”不知道为什么,祝文颐觉得心虚,竟然先移开了目光。随后又发现不对,有什么心虚的?一跑就是十年,期间还完全不联系的贺林奈才值得心虚吧?毕竟主动权掌握在贺林奈那边。

    “你就没什么要对我说的吗?”贺林奈又问。

    “说什么?”祝文颐抬起头,说:“你就没什么要说的吗?比如这些年到底在哪里,比如为什么一直不联系,比如为什么当了w公司的老总?”

    其实问题还有很多,比如这条白裙子是助理从你办公室拿出来的,为什么这么合身?这次相遇真的是巧合吗?不是巧合的话,这么多年不出现,现在又突然现身是为了什么?

    还有……

    当年为什么要……

    比起自己,贺林奈才是那个应该有所交代的人吧?!

    祝文颐发现事情有些奇怪,面对这个十年不见的“故人”,思念的情绪竟然不如还没有责备重。自己什么时候成了一个怨妇人设呢?

    ……不对,自己都没有夫,怎么可能是怨妇。

    贺林奈从容地笑了笑,似乎对这些问题胸有成竹,早已打好腹稿。“梅伊岭他们一家辗转了很多地方,我跟着去过四川、深圳、云南,甚至去过台湾,最近一两年才来北京。想过联系你,可……你们家第二年就搬走了不是吗?”

    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贺林奈的表情有了一些变化,嘴唇微微嘟起,微微低下头,眼睛也开始闪烁水光,似乎受了多大委屈似的。这幅表情看得祝文颐瞬间自责起来,忍不住责怪自己:为什么语气这么重?

    不对,我们家虽然搬家了,但联系方式挺好查的。反倒是贺林奈,按照梅伊岭给的消息,却怎么也联系不上贺林奈。贺林奈说谎了。

    “至于我开w公司的原因……我想与你读医的原因一样吧。”贺林奈说。

    这句话戳中了祝文颐的痛点,两个人都长久地沉默下来。

    祝妈妈行动迅速,很快便把饭菜都摆好了。一家子人围着餐桌坐,虽然就多了一个人,但比往常热闹了不止一星半点,就连近期最受欢迎的话题——祝武凯的高考志愿问题——没没什么人提起了,贺清秋和祝妈妈全部都在拷问贺林奈的这些年。

    贺林奈活泼开朗,一问一答,有来有回。也不知道她在哪里学了一些巧舌如簧之术,仅仅是叙述自己的故事也能把两位长辈逗得颠来倒去,笑个不停。这技能让祝文颐羡慕极了,她小时候能让每个长辈交口称赞,随着年龄增长,却越来越惹人嫌了。

    “我刚上大学的时候一个人去长沙,路上遇到了一个很好玩的小姐姐,说是写小说的出来取材,说要把我写进书里,问我愿不愿意,还要给我版权费呢——那是我赚到的第一笔钱,然后我就用这笔钱吃了一个月的臭豆腐。”贺林奈说得煞有介事。

    祝妈妈笑得七歪八倒,追问:“什么书?卖得好吗?我马上去买一本。”

    贺林奈接着笑,说:“我后来看了一下,哪里是什么书啊,就是她自己在出版社买了一个书号,又自己掏钱印出来的——大概也就印了百八十本,周围亲戚朋友全送了一圈,没了。倒是也送给我一本,但是我后来拿去垫桌角,就再也没见到了。”

    “这么说,我也能出本书了?只要肯掏钱的话?”贺清秋问。

    “哎,没文化的老流氓也想出书了?你连字认不认得全都是问题哦!”祝妈妈毫不犹豫地进行了嘲笑。

    “三叔你想出书吗?跟我说,我帮你一条龙全搞定,方便得很,我认识几个这方面的朋友,专收这种有阅历又故事的大老爷们写的东西。”贺林奈说。

    于是贺清秋也被拿下了。

    祝文颐看见贺林奈,总觉得违和得很。小时候的记忆又浮上心头,她无法相信十年前那个跟二叔二婶吵架吵成那样的小女孩,长大后就成了眼前这一个。她瞥了祝武凯一眼,试图从祝武凯那里寻求认同,可祝武凯抱着手机跟他的高中同学聊得不亦乐乎,哪里还愿意分神去探究贺林奈的怪异之处。

    ……再说,那时候祝武凯那么小,能记得有林林姐姐这么个人就很不错了。

    祝文颐忍不住又盯着贺林奈看了看,这个人的样貌没有改变,尤能看出当初的影子。时间大抵真的可以改变一切的吧?祝文颐心想,有意识地打消内心的疑虑。

    自己都变了,怎么还能以为贺林奈是以前那个脆弱敏感又倔强的小孩子呢?

    这样想着,祝文颐扒了一口饭,没想到贺林奈却问她:“你为什么老是看我?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欸?没、没有啊。”祝文颐茫然抬头。

    “你们姐妹俩都十年没见了,肯定有很多悄悄话要说吧,我跟你三叔老拉着你说东说西的,小文可能不高兴了,当时你们俩最好了,”祝妈妈笑了笑,说:“今晚就在这里住下吧,有什么话都聊个够。牙刷毛巾都有,今天小文没说明白,婶婶也没来得及拿出拿手菜,正好明天给你露一手。”

    贺林奈笑了笑。

    “砰砰砰”

    祝文颐敲响了卫生间的门。

    里头贺林奈正在洗澡,水流哗啦啦的,无端叫人意乱神迷。

    贺林奈把水关小了一些,问道:“怎么了?”

    祝文颐为难道:“你介意穿我的睡衣吗?洗过的。我妈妈手快,把你的衣服洗了,明天应该能干。要是介意的话,我现在去超市给你买一套,不过新买的睡衣也不干净。”

    贺林奈停顿了两秒,才回答:“都可以,穿你穿过的衣服有什么不可以的呢?马上我都要睡你睡过的床了。”

    为了方便两人讲悄悄话,祝妈妈特意让她们俩住在一间房里。好在祝文颐房间里的床够大,睡两个身材苗条的女孩子是没有关系的。

    这本来只是一件很普通的事情,但不知道为什么,从贺林奈的嘴里说出来就带了一些别的意味。祝文颐沉默了一会儿,说:“那你快点洗,洗完之后我洗。”

    卫生间的门开了小小的一条缝,里头有些氤氲的雾气跑了出来。那些雾气围绕着一双手缭绕,像是仙女出浴时自带的特效一样。祝文颐看着那一只纤细白皙的手,忍不住心猿意马了起来:董永偷看七仙女洗澡的时候,也是看到了这样一双手吗?

    贺林奈的声音响起来:“把衣服给我吧,我快洗完了,擦一擦就可以穿了。”

    祝文颐家卫生间囊括了厕所和洗澡间的双重用处,仅仅是用一块透明玻璃隔开了以示区分。贺林奈的声音近在咫尺,祝文颐几乎能想象到贺林奈是怎样任由水珠在身上游走,然后来到门前,开了这样小小的一条缝的。

    这条缝如同某种象征和暗示,平白让祝文颐心神不宁。她看着那只手,心想:贺林奈穿洗澡拖鞋了么?还是直接踩在地上的呢?

    “衣服呢?”那只手晃了晃,贺林奈说:“祝文颐你不会跑了吧?”

    祝文颐这才回过神来,连忙把手上的睡裙放到贺林奈手里,然后逃也似的跑掉了。

    贺林奈拿到睡裙之后,脑袋也从那条缝里钻了出来。她的头发湿漉漉的黏在脸颊上,倒显得皮肤更白,眼神更无辜:“祝文颐,你要是急的话,不如进来一起洗?”

    祝文颐仓皇间回头,看见了贺林奈的笑容。

    这笑容绝对有鬼,这嘴角勾起的弧度,这若有似无伸出的舌头,这敲打着脸颊的手,还有从缝里露出来的半截脖颈……

    以自己单身这么多年的经验起誓,贺林奈绝对是故意的!

    “呸!”祝文颐对着贺林奈假意吐了一口口水,然后逃了。

    祝文颐坐在客厅了,心乱如麻。

    她记得十年前贺林奈让自己跟魏青城分手,也记得那个安静幽黑的晚上贺林奈的亲吻……

    这十年来,在寻找着贺林奈的同时,她也仔细思考过这个吻的含义。

    那绝对不是一个纯真的姐妹间的亲吻,即使它纯洁如圣子与圣子的触碰。

    可那是一个沾染了□□的吻吗?过往十年里,祝文颐一遍又一遍地倒带重播,也同样无法读出这层含义。

    既然什么都是不了,那只好什么都不是。祝文颐刻意不去想这个问题,手指却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的嘴唇。

    她摩挲着自己的嘴唇,心想:贺林奈当时为什么亲我来着?她真的亲了我吗?

    在她怀疑记忆的时候,贺林奈已经完完整整地穿好睡衣出来了。见到祝文颐坐在沙发上发呆,她从身后一把搂住祝文颐的脖子,说:“想什么呢,还不去洗澡?”

    刚从浴室里出来,贺林奈胳膊上还带着一丝丝热气,热气蒸腾出来,刚刚拂过祝文颐的脸颊,就被空调26度的恒温镇压了。

    ……好吧,就算十年前她们纯洁得跟天使的羽毛似的,现在这样也一定有一点别的东西。

    祝文颐是没有谈过恋爱,但绝不至于到连这都看不出来的地步。她站了起来,说:“你洗完了?”

    这是当然的。

    贺林奈顺势放开了她,说:“嗯,你可以进去了。”

    这条睡裙是祝文颐念本科时买的,眼光跟现在很不一样,一看上去就是学生的审美。穿在贺林奈身上倒还算合身,挺可爱的。

    我穿了你的裙子,你穿了我的睡衣,姑且算扯平了吧。

    祝文颐深深地看了贺林奈一眼,随后拿了干净的衣服进去了。

    地上湿漉漉的,靠近门的地方隐约还能看到两只脚印,还没消散,隐隐约约的。

    祝文颐关上了门,这一秒她鬼迷心窍了,她脱下了鞋子,小心翼翼地顺着那两个半只的脚印踩了下去。

    地板冰凉冰凉的,瞬间将祝文颐惊醒了。她立刻穿上了拖鞋,放了热水。

    天哪自己刚刚在干什么……是个变态吗?

    为了防止这样**熏心的事情再次发生,祝文颐没开热水,直接冷水浇了一头,好像是在警告自己一样。好在时值夏天,用冷水洗澡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爽快感,并不至于着凉。

    洗澡的时候祝文颐就在琢磨了:自己的确没有解读出错吗?贺林奈的确是那个意思吗?

    而自己……又真的对贺林奈有意吗?

    这些问题跟人生三大问题一样无解,又如同任何一个形而上的问题一样可以套用无数种甚至自相矛盾的答案。

    祝文颐思考了一会儿,觉得弄不清楚答案,索性放弃了,胡乱擦了擦身体就出去了。

    进到卧室,贺林奈正坐在床边玩手机。睡裙很松散,带子从肩膀滑落,看上去天真又魅惑。

    祝文颐顿了顿,走向贺林奈,摸了摸对方的头发,说:“怎么没吹?吹风机我房里有,我给你拿来用。”

    贺林奈对她笑了笑,然后什么都没说,坐在原地等着。

    祝文颐找出吹风机之后递给贺林奈,贺林奈也不接,说:“你帮我吹。”

    祝文颐愣了愣,没有去接吹风机。

    贺林奈仰起头,天真又无辜地看着祝文颐,眼神像极了十年前茫然无助的她。发梢的水珠一滴一滴滑落,从下巴滴落到了胸上。

    祝文颐神色复杂地看着贺林奈,半晌问了一个问题:“你要干什么?”

    “吹头发。”

    “吹完之后呢?”

    “你说干什么就干什么。”

    祝文颐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从贺林奈的语气里读出了某些试探和游离。她又重重地把这口气吐了出去,说:“要我说,你该学会自己吹头发了。”

    却没想贺林奈接着道:“十年前我问了一个问题,你一直没有回答我。十年后我们重逢了,不管是不是巧合,我都想要这个答案。”

    “什么?”

    “那时候我让你跟魏青城分手,我说我喜欢你。后来你真的跟魏青城分手了,但是你没有告诉我,你喜欢我吗?”

    祝文颐顿了顿,刚想说话,房门被敲响了,贺清秋的声音响了起来:“林林,现在有空吗?有点事想跟你聊聊。”

    贺林奈盯着祝文颐看了两秒,见祝文颐没有什么反应,便摇了摇头。

    “就来。”

    《提升》

    星新一

    常言说“平淡无奇”,用来形容这位青年,是恰如其分的。

    他是从一所不很有名、但又不是无主无名的字校,以中等成绩毕业后进了公司的。大约录用考试时的成绩也一定是中等。

    他的住所离市中心不远不近,是个很普通的公寓。不太宽敞,也不算窄小。

    他每天早晨在同一个时间起床,上班。来到公司后,就面对会计科一角的一张办公桌,与账本之类打交道。他就这样生活了五年。

    不能说这种生活很愉快。毋宁说,他有一种不满情绪。如果说有一种无痛感的痛苦,那么,正是这种痛苦在折磨着他。这是什么原因引起的?他自己也十分清楚,就是由于自己太平庸,是标准的中等,一切都很均衡的原故。就象一只按空气比重制造出来的汽球,既不能升到高空中去,也不至于落到地面上来,处于不上不下的状态。

    青年所在的公司,生意也是不好不坏,没有什么令人满意的特色。如果是个中等水平以上的人物,也许能够干一点什么施展出自己的才能,踏上高升之路。如果水平在中等以下,也就可以放弃远大抱负了,人生就是那么回事嘛,这样也好,每天都逍遥自在。

    他有时也自己劝自己要安于现状。可是这些劝告,他又总是不能接受。他也下过决心,要使自己具有高出一般水平的能力,可是朝哪方面努力,怎么努力,心里却一直没有个谱儿。

    这样的年轻人,从公司下班后,就想顺便进酒吧间,喝点酒什么的,这可以说是理所当然。可是,他却不得不经常是一个人去,同事中几乎没有愿意和他结伴的。大家都认为和那些有个性的朋友在一起喝酒快活;甚至和有某种缺陷的人在一起也满有意思。而象他这样平庸无奇的人,无论谁都不肯邀请他,并且敬而远之。

    这位青年下班后,又顺便走进了常去的一个小酒吧间。在往常常坐的柜台边的一个位置上坐下,和往常一样,一杯又一杯地喝起威士忌酒。

    一会儿工夫,威士忌酒开始在身上起作用。听起来象是在打哈欠和发牢骚,又象是倾吐内心苦闷,那声音从他的嘴里传了出来。

    “唉!真没意思。”

    这声音向四周扩散,引起一股令人惊奇的气氛。但是眼前的侍者却不感兴趣。因为她每天都听得见,已经习以为常了。就在这时,邻座传来了语声:

    “怎么啦?”

    青年把脸转向说话的方向,看见了一个中年男人。他也是在自斟自饮威士忌。看起来象似要找一个谈话的伙伴解解闷,才找到了这位青年。

    “问我怎么了?啊,没什么……”青年回答道。他此刻心中的情感不是一口气能说清的。可是那人又接着问道;

    “也许是失恋了?”

    “我甚至巴不得失恋呢。首先,没有一个叫我失恋的女人哟,我的长相这么平庸。若是个美男子,当然会恋爱的。即使长得不美,若有独特的一手,也能引起女人的兴趣。可是,象我这样普普通通的人,有什么办法呢?”

    那中年人凝视着青年,点了点头。

    “的确是。那么,是得罪了上司,自己的建议没被采纳?”

    “不是。若是能干劲十足地给上司提出方案,有自己独出心裁的计划,就用不着长吁短叹的了。”

    “就是说一切都平安无事。那还不好吗?与女人有瓜葛,跟上司闹别扭,这些事是人生最主要的烦恼啊。你千万不要说得那么过份。”

    那中年人用祝福的手势干杯,而那青年却象又灌了一杯闷酒。

    “唉,平安无事,反倒让人难以忍受啊。今天,昨天,一个月前,一年前,无论回想起哪一天,全都一个样。电视广告上经常介绍自动化工厂的情况吧?可我一看就感到害怕。我每天的生活,不就是那样按固定格式自动生产出来的吗?而且,还要无限期地进行下去。”

    “你这种心情是可以理解的。想脱离这种现状吗?努力干一场怎样?”

    “怎么干?没有方向啊。牢骚、着急、伤心、自嘲,这些无法摆脱的情感,堆满我的心中,就象早晨上班时候熙熙扰扰的马路。可我又没有整理这混乱交通的能力。我心地平庸,又没有犯罪的勇气。平凡得可怜呀!……喂,拿酒来!”

    青年待者又拿些威士忌来。中年人燃起香烟,随着烟雾吐出了谜一般的话语:

    “既然如此,要想从现状中逃脱,只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有何高见?”

    “当然有。”

    “一定要请您指点。”

    “岂敢。就是靠幸运。”

    青年把身子探了过去,可听到这个答复,大失所望地说:

    “真是开玩笑。就象鼓励已经破产、即将上吊的人耐心地等待:‘你也许会中彩票的,请抱着希望吧!”

    “不能这么简单地下结论。话才开始,就急忙落到结论上,对于现代的这种风气,我很不赞成。”

    “可是,怎么核计,也还是那么回事。若想创造出幸福,这是不可能的。难道你是妖魔?是天使?还是有什么超自然的力量不成?你说你能办到?”

    “哪里,当然我不是妖魔和天使。可是如果我们谈一谈,也许会互相分享一点幸福。不,正确地说,是幸福的仿制品。要知道仿制品和真货具有同样的价值在流通嘛。”

    “可我怎么也弄不明白你的话。”

    “这么说吧,总而言之,你是对这种谁也不重视自己的现状不满吧?你象个幽灵,或者是个透明的人,没有一点趣味。如果想个办法使你在公司引起注目,怎么样?”

    “当然。如果能办到的话,当然好了。请详细说明一下。”青年又一次把身子探了过去。

    那中年伙伴好象怕侍者偷听似的,提议到另一张桌去,青年照办了。

    青年掏出名片作了自我介绍。可是,那位伙伴没有拿出名片来。

    “我是s·p·r公司的职员。”

    “s·p·r公司?”青年眨了眨眼,反问道。

    “s是‘西克莱特’的代号,秘密的意思。所以,不让你看名片。可是,我们以信誉担保,无论如何请听一下。”

    青年感到有点毛骨悚然。

    “我虽然对现状不满,可也不想去干那些损害别人的事……”

    “请不要误解我的意思。”

    “那么,到底是什么办法?”

    中年伙伴开始慢条斯理地说明。

    “你在公司有加班或值班的时候吧?”

    “有哇。”

    “到那时,我作为强盗闯进去。”

    “岂有此理。当一个强盗的内线,难道是幸福?岂不变成个倒霉的罪犯了?”

    “我话还没说完,请不要下结论。‘国家不乱,忠臣不出。’要想卖货,先得研究市场需要什么,想引进幸福,也得准备好接纳的环境。”

    “格言倒是一套一套的,可就不知道后来怎样干。”

    “剧本是这样:开始我威胁你,然后我砸金柜,你看准时机,向我猛扑过来,我们展开一场激烈的搏斗,然后你把我赶走。另外,可能的话,再尽量安排一个角色,算是目击者。”

    青年脸上开始露出笑容。

    “是的,明白了。听你这么一说,我想起与我们公司有交易关系的一家公司也有过类似事件。赶走强盗的那个职员受到特别奖励,还提升了。那是他灵机一动计上心来呢?还是你们s·p·r公司的工作成果?”

    “关于这点,我碍难奉告。我们公司在各方面都很活跃,到处受到好评和感谢。你也完全可以指望靠这个办法得到提升。”

    中年伙伴边说边肯定地点着头。可那青年的表情还是带着几分担心。

    “提升倒是件好事。可是一旦升到上面的位置,象我这样平凡的人,能够胜任吗?”

    “这你何必担心!你从前为什么平凡,是因为没被重视。现在的社会,首先得被别人重视,然后才能有生趣,才能想出好主意。在其位,才能谋其政。就是这么个社会。”

    “话虽然这么说,可我真能干好?”

    “我们公司是以信用可靠、传统优良而自豪的。当然这行道是针对时代的需要应运而生的。关于传统,不是我说大话,从来没出过差错。并且,这工作不是对任何人都没有损害吗?不错,损害些金根、桌子、窗玻璃之类,但是,这么一点损失也是万不得已的嘛,到时候,公司要庆贺防止了失盗,你将被众人称赞,我也得到了好处,这不是皆大欢喜吗?”

    “你说你得到了好处……”

    “因为是营业,我也不能白干哪。事成之后,请把全部奖金给我。如果公司小气,不发奖金的话,就算我运气不佳吧!”

    “可是……”青午的样子还是有点顾虑。伙伴继续解释说:

    “对你来说,哪怕是最微小的损失也没有啊。你还可以从此由平凡的现状中解脱出来,恐怕还要高升呢!需要付出的秘密费用也不多。你是担心以后被纠缠不清吧?不用担心,那样的话,可就关系到我们公司的信誉了。”

    “不,我担心的不是那个。我可以当内线,可是到时候,若是假戏真作,变成真的强盗闯入,可就不好办了。”

    “这个问题,正是需要互相用信任来保证的。对我也是一样。你要留神你的同事,弄不好把我当真正的强盗来抓,可就麻烦了。我是相信你不会错过机会,相信你可靠,才对你说这番话的。”

    虽然伙伴这么说,青年还是有几分放心不下:“也许真的可靠?”

    “当然。要是真想当强盗的话,我们就用不着事先跟你费话了,可以直接闯进去,我们是有保证成功的实力的。可是,今天的社会,作恶和暴力已经过时了。我们公司的方针是:正确地运用自己的实力,对社会和个人尚处于蒙昧状态的地方给与刺激和发展,以此给社会带来新的活力。”伙伴拉出了演说的架式,青年有些信服了。

    是的。近来在人们意想不到的地方,开创了一个意想不到的行业,真是难以想象啊。

    “即使有当强盗的实力,迟早也会犯案的。历来都是作案划不来。何况,罪恶感会使自己陷于痛苦,对于精神生活也很不利。这就不会长寿。与其那样,倒不如给你这样的青年人带来自信,看见将来大有作为的希望,岂不更有意义吗?”

    “你的话我完全明白了。”

    “那么,怎么样?我们不是非要你这么干,如果不情愿,就请把刚才这些话忘掉吧。”

    青年闭起眼睛,考虑了片刻,若是拒绝,将会怎样呢?自动化机械又浮现在他的脑际。按固定规格生产出同样产品。自己过去那些日子,就同那产品一样……并且,从明天开始,又要继续下去,一切的一切,莫不天天如此。

    青年睁开眼睛,坚决地说:

    “那么,拜托您了。”

    伙伴叫来侍者,又要了两份白兰地。

    “来,干杯!可是,我们还要仔细核计一下。”

    几天以后,轮到那位青年加班。会计科只有他一个人,隔壁的总务科也只有一个同事加班。

    静静的夜晚,青年在办公室里心不在焉地打开账本,激动不安地看着手表。前几天那个伙伴真会来吗?

    不过,事到如今,想不干已经晚了。轮盘赌已经转了起来,除了等待揭晓,别无他策。

    这时隔壁传来剧烈的响声。青年正在紧张地等待,门开了,进来一个戴墨镜的男人。

    “喂!不许动!不然的话,这手枪可要叫唤了!隔壁那个家伙被我制服了!他说金柜在这个屋子里。说出来就没事!我捆上了他的手脚,让他先躺一会儿?”

    来人大声吆喝。这声音与前几天在酒吧间相识的伙伴的声音完全一样。青年刚要张嘴,那伙伴用手枪制止了他,小声说:

    “隔壁那小子手脚被我捆上了,嘴也堵上了,可他耳朵能听见。若是说话走板,引起他的怀疑,一切就都成了泡影。”

    “明白了。可是,请你把枪放下,那玩意儿对着我,可不大好受。”

    “这不是真枪,是精制的模型。反正现在我也用不着它。”伙伴一边小声说,一边把枪放进衣袋。接着,又是一声断喝:

    “喂!告诉我金柜在哪?”

    “计么金柜?这里没什么可偷的东西!”青年也不示弱地喊着。隔壁的同事,一定是在钦佩地倾听。

    “不想说出来吗?”

    “当然,我拒绝!”

    “好,拒绝是你的自由。可我也有自由,有勾枪机的自由!你可要考虑好!

    两个人大声对喝着。一会儿,伙伴又暗示了一下。青年会意,又开始了约定好的对话:

    “等一下。”

    “好吧,可以等。可不要拖延时间,后果明摆着,我想你决不会想死吧?”

    “明白了。我告诉你。”

    “哪个是金柜?”

    “那个,那个带拨号盘的就是。”

    “好,把它打开!”

    “我不会开。”

    两个人继续进行对喊的表演。伙伴又小声对青年说:

    “可以吗?打个嘴巴子?疼也得忍着点。不弄得真实点,效果就不大。”

    “没法子。请小心点。”

    可是伙伴使足了劲,打在青年脸上。青年不由得喊了一声:

    “哎呀,疼啊!”但是,马上又恢复了演戏的台词:

    “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只有科长才知道开柜的方法。”

    “还想挨揍?”

    “不论你打多少遍,就是粉身碎骨,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是吗?好象是真不知道。好,那么我自己开。你面对墙站着,动一动,这手枪就这一颗子弹给你作礼物!”

    伙伴从衣袋里掏出小型手钻,在保险金柜的刻度盘上动手钻了起来。金属屑飞散在地板上,洞越钻越深。“真是个老手!”青年佩服地看着。伙伴又小声提醒他:

    “喂!开始武打吧。你抡起那把椅子。”

    “哎!”

    青年举起身边的椅子,砸在桌子上。木制的椅子四分五裂。伙伴也叫嚷着,桌上的电话机、烟灰缸摔到墙上去。两人真象痛快地玩一场游戏,越玩越起劲儿。

    终于,伙伴抓起椅子,砸坏了窗户,逃了出去。

    “站住!想跑吗?”

    青年也跟着从窗户跳了出去,追到了窗外黑暗处。于是,“戏”演完了。

    伙伴笑着说:

    “怎么样,守信用吧?一夜过后,你就成了公司里的英雄,好象在做梦吧?”

    “啊,您帮了很大的忙……。”

    “送酬金的地点,改日再约定,那么……”说着,s·p·r公司的职员在黑暗中走远了。

    青年目送他远去。然后又回到办公室,再看看“体育活动”后的现场露了什么马脚没有。似乎没有什么问题。头脑中突然一闪,他动手拉了一下金相的门,柜门开了。“不怪说有作案能力,真是身手不凡。”心里一边叫好,一边向柜里瞅了一眼。霎时,他瞪大了眼睛。

    好多捆钞禀。他的眼睛无法离开了。今后即使被提升,恐怕也不会再有机会弄到这么多的钞票了。他连身子都直发痒。

    他在和**作斗争,在开动脑筋。终于,得出了很普通的结论:全部拿走,事情就要闹大。可是满可以嫁祸于刚才那个伙伴,要错过这个好机会,可就有点太那个了。于是,他拿出了其中的几捆,藏在书里。然后,又擦掉了自己的指纹,走进了隔壁房间。

    总务科的同事还被绑在那里。青年掏出了塞在他嘴里的东西。一边解绳子,一边说:

    “精神点吧,已经把强盗赶跑了。”

    “谢谢。一时不知道会怎样,真把我急死了。”同事松了口气,感激地说。

    “没受什么伤吧?”

    “没事。你可不得了啦,脸肿得那么高,全变了样。我隔着墙都听见了。不知道你是这么勇敢的人,得重新来衡量你了。”

    “哪里。人在紧急的时候,也不知是哪里来的那么股子劲儿。”青年在心里暗笑,爽爽快快地谦虚地说。

    “别谦虚了。如果没有点勇气和胆量,决不会那样。我这边可就惨了,只好乖乖地被捆住手脚。走,让我看看战场的痕迹。

    青年领着同事走进会计科的房间。

    “那家伙在这儿亮出手枪,我在这儿被打了个耳光。接着,他让我站在这儿,他去开金柜。当他打开柜门,把钞票捆往衣袋里装的时候,出现了机会。于是,我猛扑上去,开始了一场大搏斗。那家伙从窗户跑了,失去了逮住他的时机,真是遗憾。”

    “用不着遗憾,因为你把公司的损失减少到最低限度。”同事的脸上一直是满尊敬的神情。

    一切都顺利。第二天早上,青年一边接受职员们迅速集中过来的视线,一边走进公司经理室。

    “啊,请坐吧。”

    青年挺起胸脯,在椅子上坐下。经理说:

    “你报告说你昨晚加班时,来了强盗?”

    “是的,竭尽全力厮拼了一场,但没有抓住他,错过了时机。”

    “那事我已从总务科的职员那里知道了。你昨夜很是活跃,可是……”

    “啊!”

    “把这个给你。”

    青年打心里叫好。接过了一张表格。

    “实在感谢。”

    “感谢什么?为什么高兴?”经理皱起眉头说。青年莫名其妙,不知所措地反问:

    “不许高兴?”

    “请读一下那封辞令。”

    青年这才把眼睛转向那张纸,上面印有“革职”两个大字。

    “这是开什么玩笑吧?我与强盗搏斗,竟被公司解雇?”

    “金柜里的钱数不对。”

    “那是被强盗偷走的啊,我认为我没有责任。”

    “那个强盗决不会偷钱,s·p·r公司的职员是守信用的!”

    青年万没想到这句惊人的话。

    “啊?你怎么知道那个公司的名字……”

    “我们公司很平凡,没什么令人满意的特色。因此,我会担心将来的光景。必须想办法在社会上引起重视,所以找了s·p·r公司来商量,请他们就职员们的提升问题进行测验。现在正用各种办法对所有职员进行测验哩!”

    “是这么回事?那么,我落选了!”

    青年叨咕着,连站起来的力量都没有了。经理用带点怜悯的目光看着他,又说道:

    “拿去的那些钞票,改作退职金吧。不过只有上下表面两张是真钱,其余都是纸片。即使这样,同样是偷,你为什么不全拿走?如果有那样的魄力,从另一种意义上来讲,也会合格的啊。只有这么一点点度量,太平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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