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少?摆手?批评?
这一刻我差点嘲笑出声。我的眼盲可心不盲,早在中年人朝我们说话时我就察觉到了那句称呼和容越泽脱不了干系。
从刚才容越泽那传来了轻微的窸窣声,再到那诡异相似的姓氏,真没想到有一天我会被一个人骗得团团转。没有常人的愤怒,出乎意料,我现在只有一丝惊讶以及探究容越泽的*。
容越泽……容少……
花边新闻上容氏集团的二世祖。
我垂下眼帘,勾起嘴角。当初自己居然第一面就被这小子沉稳的性子糊弄过去了,根本没察觉到他的名字,而他甚至连个化名都不用,如此堂而皇之的就接近了我。现在回想当时就觉得他的稳重与他的年龄不符,没想到一语成谶,原来都是演技。
这一刻,我可是把五味都品尝到了,心中的感觉是一种复杂到形容不出来的滋味。先不说即将到三十岁的我会被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子骗了,单是个白玉为堂金作马的少爷,居然会跑来照顾我,并且照顾的无微不至就让我百转千回。
如果说在前方等待的我是个陷阱,那即是深渊,我也会义无反顾的走进去。
但是另一方面,我也挺诧异的。我可是从来没有和他们这类人产生过交集,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来到我身边扮演一个保姆。如果说是报复我,可我有什么好报复的呢?
唯一一点牵扯到的还是工作,因为投资整个实验的是容氏集团,可是堂堂一个财团怎么会做这种事情,容越泽既然会来到我身边,这只能会是私人原因,可这样我的思路又回到了原点,他们这类二世祖,我过去不屑于接触,我未来不屑于接触,可偏偏现在这个叉路口,有人居然会低伏佐小的来到我身边。
一时间,我甚至因为这种离奇的事情怀疑自己是否是听错了。
好想现在就去质问他……
我微微低头,交叉的手指早已握在了一起,警醒自己不能开口,比起往后再来个陌生人处处提防着,还不如在我眼睛恢复之前让他留在我身边。而且,作为一个已经知道真相的旁观者,去看着容越泽表演是多么有趣的事情。
最终,我咽下了还未质问出的话语,故作没有察觉到中年人是在与容越泽讲话,继续默不作声待着。
也不知在这段时间里他用什么方法让中年人离开了。听着周围警察办公传来的嘈杂声,我想容越泽现在一定是在观察我,察看我神态是否异常,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
而这种时候,我努力让自己再次成为一个当局者,我皱了皱眉,问容越泽:“有人因为飙车被扣住了?”
“嗯,无非是个仗着家庭背景的痞子罢了。”
我不知道是怒还是笑,只是眼前依稀出现了往日老实勤奋的容越泽,而他现在正在离我渐渐远去。我没想到容越泽居然会如此自然的形容自己,一个痞子?
而后,我“好心”的低声接道:“听谈话他离咱们不远,别说了。”
“好。”容越泽轻声一笑。也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的,那笑声离我及其近,好似就在我耳边。我侧身往另一边倚靠,如果是以前我只会忽视这种小举动,可现在我太过关注他,以至于对他全部的小动作都开始变得敏感。
不行,我心中提醒自己不能介意他的举动,必须回到从前那个什么也不知道的“白大哥”。
我再次不情愿的微微调整身体,假装刚才坐累了。可是当我胳膊移动时,手居然一下子被人握住了,拇指按住我的手心,四指搭在我的手背,源源不断的热源从手上蔓延开来。
“冷吗?”容越泽还是扮演着他那暖男的形象,有些担忧地问道。
“没事。”我朝他的方向摇了摇头。
手不冷,但心却是冰凉的。
虽然对他为什么这样做充满了好奇大过愤怒,但依旧有些惋惜。
这几天的体贴入微、关怀备至,原来都只是在对我演戏,而我还曾愚蠢的去考虑帮他找工作和他与千芊的男女关系。还有千芊,我不知道该怎样理解她是出于何种心态来对待这件事情的。不但没有告诉我容越泽的身份,甚至还对他表现出了极大的热情。我是个男人,容越泽也是个男人,并且他这个纨绔常年沾花惹草的事迹我也听说过,我都能感受到千芊是在暗示他,那他又怎么可能不知道。
这是我第一发现发现看不懂自己的妹妹,我有些烦躁不能完全了解白千芊。她那种与社交紧密相连的工作怎么可能不认识容越泽,这甚至让我自己都不能骗自己千芊不认识容越泽。
说实话,我真心希望她近日的表现是因为看中了容越泽这个人,而不是贪……我瞬间打消了那种想法,根本不可能,千芊不是那种爱慕虚荣的女孩。
可我扪心自问,那她又是为了什么?会有什么能让她喜欢上了一个只见一面的男生。
我现在后悔当初选择以眼睛作为代价了,如果不是看不见,容越泽也不会来到我家。
“白大哥。”容越泽拍了拍我的手背,让我及时收回神,原来就在我陷入迷茫的时候,之前审问我的警察回来了。他说我们可以走了,但罪犯留有我家的钥匙,所以我们要尽快把锁换掉。
我强迫自己回到当前,随后就听出了警察的语气有些不情愿,我想大概最后的决定与他的想法有些不合。可是那又能怎么办,现在警方一头雾水,只知道有人残忍的杀害了季沐舒。而我之前所说听到家里有人走动,但经查看监控,只有容越泽、我以及伪装成季沐舒的人出入过我家,根本没有第四人。另外加上雨天门窗紧闭,只开了几扇的窗户还有防盗网保护着,位于十六楼,又有谁能翻窗而进。
现在警方只能解释是风声让我产生了幻觉,以及有东西砸破了我家的窗户,所以风铃才会作响。
对于他们的这种回答,我只能点头,随后准备与容越泽离开。可是另我没想到因为时间太晚,警察提议把我们送回去,却被容越泽却绝了,他说已经预约了出租车。
做事真贴心,或者应该夸他扮演保姆这个角色可真是滴水不漏。往日的种种贴心,我现在回忆起来却感觉其中带有着算计。一个人居然能自降身份去照顾另一个和他毫无关系的人,这完全是是天方夜谭。
没再说话,我任由他拉着我走出警局。
而后,因为晚上小区大门紧闭,车辆只能凭借电子卡进入地下车库。没办法,我们只好在大门口下车,自己走进去。
因为已经知道了容越泽的身份,所以现在就是让他扶着我,我都能感觉到不适。但我又不能拒绝,只好两人一块一慢的前行。可是就在走了没几步后,我感受到容越泽扶着我的速度渐渐增快。
雨后的夜晚很冷,风嗖嗖的刮着,可他变快的速度却不像是为了寒冷。出于对他不再信任,我反到是放慢了脚步,想探究出他为什么加快步伐。
但这令我更疑惑了,因为在我放慢速度后容越泽也同我放慢了速度,就好像刚才突然加快速度的不是他一样,并且他原本是单手扶住我走在前面,可我放慢速度后,他变成落后我半步,紧挨着我。
而这个可笑的问题,也在第二天中午给出了答案。
千芊上午来到我家说是陪我,其实也就是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当时千芊是在看一档弘华市本地的网络综艺节目,看了一会后就去帮容越泽做饭。而我也因为千芊的到来又去思考她到底为什么连同容越泽一起骗我,所以我无心去看电视,只是假装自己在聆听。
可是莫名其妙的,因为千芊的一个举动,我对这档娱乐新闻播报产生了兴趣。
就在女主持人即将说出容什么的时候,千芊飞快地切换了节目,一边调换着一边说:“坏了坏了,我追的一个电视剧今天中午演大结局。”
声音太刻意了,这让我难免去回忆女主持人之前再说什么。
“哎,现在的男神土豪们都喜欢帅哥,像我这样女孩已经没人要了。”
“为什么?”男主持人不解地问道。
“有人拍到我“老公”昨夜凌晨搂着一男子。”女主持人娇滴滴的埋怨说。
男主持人一声虚伪的惊叹:“哇,你老公那么多,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谁?”
女主持人羞涩地说:“当然是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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