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界》 第148章 :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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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坠机、怪物、无限循环的通道……先前种种都被她抛在了脑后。

    鱼小萸心道：“如果这是一场梦，就让我美美的做完吧！”

    梳洗、穿衣、打扮，门外的风光正好。扎着两条小辫子的鱼小萸被男人牵住手掌带下楼梯，随即便高高兴兴、蹦蹦跳跳的跑出了门。

    这是自己的家么？

    看着怎么好像不是在香港？

    鱼小萸疑惑的回头一看，看着那白色木板和红色屋顶，看着那宽阔的庭院和那些精心修剪的草坪……一时间她只觉得有些熟悉却又十分的陌生。沿街都是各色各样的老外，好像这里已经不是中国的地界了。那这里是哪儿？

    老式的甲壳虫里，鱼小萸被男人系好了安全带放在后面座椅上，此刻她正在好奇的左顾右盼。

    车子缓缓开入林间路，窗外鸟语花香，一时间让鱼小萸又有些昏昏欲睡。

    可就在她将睡未睡的时候，忽然外面的天空黑了下来。

    奇怪，刚刚还是晴空万里呢，怎么突然就黑了？

    下一刻，一声巨大的爆炸在鱼小萸的耳畔响起。紧接着，整个车子都被巨大的冲击波掀翻到了天上，一时间天旋地转，耳畔是剧烈的轰鸣和呼啸！

    “小萸！别怕，有爸爸在。”在她意识的最后一刻，忽然听到了这个声音。不知为何，听到这个声音鱼小萸便真的不怕了。有爸爸在，害怕什么呢？

    翻滚中，车子开始急速下坠！

    剧烈的失重感让人的肾上腺激素过量分泌，受到惊吓的鱼小萸开始大声叫喊。而就在这时一双大手轻柔的抱住了她，将她从安全带中一把撤了出来。

    随即车子在空中翻滚着轰然坠地，油箱与地面剧烈的碰撞，同时被火星一下子引燃，最后“轰隆”一声起火爆炸，变成一地废铁。而在车子腾空的地方，则不知被什么东西炸出了一个深达半米的大坑！坑底一片黝黑……

    离车子数十步远的地方，男人如燕子般轻盈的落在地面，将怀中的女儿轻柔的放在路边草地上，还顺便捋了捋她的头发。而鱼小萸似乎是昏迷了过去，此刻半眯着眼睛，没有一点声音。

    男人看着她的脸颊笑了笑，在她柔嫩的脸上轻轻一吻。“不怕，小萸睡醒后就一切正常了……”说罢，男子缓缓起身，手中突兀的出现一柄极短极短的钢刀。

    刀锋在太阳下闪烁着蓝紫色的光泽……

    但他却并不知道，这个时候的鱼小萸还在半梦半醒之间，那右眼的一条缝隙仍旧能够清楚的看到眼前发生的一切。

    男人背对着她，突然向着火的汽车冲了过去。朦胧间，似乎有两三道身影同时从隐蔽处冲来，一霎间与男人斗成一团。紧接着，路旁高大的桦树竟是接二连三的开始倒伏，轰隆声接连不断……

    那男人是谁？

    对了……

    那是……爸爸啊！

    爸爸在和人打架么？要小心啊！

    ……

    “小萸，对不起啦，今天我们不去动物园了，回家好好睡觉吧……”

    “好好睡一觉，明天你就会把这些事都忘了。一点都不要记着。”

    “到底……美国还是不安全。这帮家伙竟然还能追到这来？”

    “想想……我们还是去香港看看吧……”

    朦胧间，鱼小萸只感觉得自己正趴在一面温暖结实的后背上，身体跟着节奏不断的起起伏伏。那后背很踏实、也很温暖，让她觉得十分的安全和舒服。而她也就真的那么睡了过去……

    等等……

    这难道不是梦？而是久远的记忆么？

    我曾经到过美国？

    那爸爸他……

    忽然，在水中不断下沉的鱼小萸骤然睁开了双眼。一霎间，她身周数万尾紫色的“紫罗鱼”同时闪光而后变得透明，随即竟是一哄而散！

    那一瞬间，仿佛整个世界都变得模糊起来。可鱼小萸却眼疾手快的从身边抓住了两条鱼的尾巴，双手死死用力，终于是将它们都搂在了怀里。

    动作快于闪电，迅雷不及掩耳！

    那些紫色的怪鱼先是颜色逐渐变浅，随即竟渐渐变得透明起来，身周万紫先是变得千红而后彻底在河水中消散干净。只留下鱼小萸在水中轻轻的吐了一口水泡。

    奇怪的是，不知昏迷了多久的鱼小萸竟没有一丁点的溺水感，而且整个人状态好得出奇。仿佛只要给她时间，她能一直在河水中游来游去一样。

    轻轻踢动双脚，她脚下立刻产生一阵强劲的推力，一下子就让她游出数米远。双腿强大的力量竟是让她瞪大了双眼，满脸不可思议。

    刚刚是怎么了？

    在自己昏迷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为什么自己一觉醒来好像整个人都跟着变得不一样了？

    河面上，江闻道停止了叫喊。他一边喘着粗气，一边直愣愣的看着河水对面突然再次出现的山羊。

    那山羊仍旧在对他笑着，只是不知为何，江闻道竟觉得这股笑容中多了一丝温馨和慈祥，而非一开始那种诡谲可怖。直觉中，那头山羊似乎有什么事情想要对他说一样。只是现在他急于寻找鱼小萸的下落，哪里有功夫去搭理这个怪物？

    而再眨眼时，河对面却已经再无山羊的踪影。它就好似是一个被江闻道幻想出来的幻觉，每次都能无声无息的来，却又无声无息的走。最后让江闻道也弄不清楚，它到底是真实还是虚妄。

    “鱼——小——萸！你在哪儿，快给我出来！”江闻道猛然一声嘶吼，却是喊得声音沙哑。他双脚早已踏入河边浅滩，此刻却发了疯似的不断向河水中的深水处走去。

    多少年了，他有多少年不曾这般心急如焚？他曾多少年都不曾这样惊慌失措？

    冷静呢？

    镇定呢？

    从容呢？

    都特么见鬼去吧！

    “鱼——小——萸！”江闻道嘶吼着她的名字，毅然冲入了深水之中。

    他是只十足的旱鸭子，即使完成了所谓的蜕变也一样是一只旱鸭子。唯一的区别似乎只在于扑腾水花的大小而已。可他仍旧没有反身先回到岸边的打算。

    水越来越深，一下子没过了他的脖颈。旱鸭子少不得呛了几大口水。可他仍旧在扑腾着向前，那笨拙的游泳动作甚至连狗刨都比不上，完全就是在动着手脚瞎扑腾。一边扑腾着，一边却仍旧在大声呼喊着“鱼小萸”的名字。

    终于，在呛水呛到一定程度后，江闻道的意识开始模糊起来，呼吸开始变得困难且急促，肺部涌进了太多的液体而显得沉重。

    “鱼……”这是他在水面上发出的最后一个声音，随即河水便没过了他的脑袋，将他彻底淹没。

    世界骤然变得安静。

    安静，绝对的安静，静到江闻道只想痛痛快快的睡上一觉。即使他也知道现在不能睡，可仍旧抵挡不住这来自灵魂深处的倦意。

    下沉，接着下沉……

    终于在他即将彻底沉入水下的刹那，忽然一股强大的力量抱住了他的双腿。紧接着，那力量竟直接擎着他的身体，飞旋着冲出了河面！最后一把将他摔在了河岸上。

    “笨蛋！这样好玩么？你一个旱鸭子没事老装什么英雄！把自己淹死很好玩么！？”耳畔，鱼小萸熟悉的声音突然响起，一下子将已经叩响了鬼门关大门的江闻道生生拉了回来。

    他睁不开眼，却用尽全力冲着看不见的人儿笑了笑。笑罢，骤然吐出身体里的水。

    “你个笨蛋！傻叉！”身旁，鱼小萸仍旧在不依不饶的骂着、笑着、训着，只是说话时却有液体不断自她脸颊滑落，一时间也分不清那到底是水还是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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