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婉姀看了她一眼,有些不耐烦地说道:“说吧,大致的我也猜得到。”
玉瑶脸色有些不忿地说道:“奴婢收买了二殿下身边的路子,他说在山庄这几天,二殿下都是围着娜安公主转呢,不时地嘘寒问暖,暗送情谊,看娜安公主的样子,也是很有些意动的。”
玉瑶说到这里,偷偷看了一眼君婉姀,见她脸色不变,才有些放心下来。
遂又继续说道:“路子说,只要罗斯国这边肯点头,皇上那边多半是不会拒绝的,所以……所以二殿下与娜安公主的事,多半是要成了。”
君婉姀低垂着头不语,虽然她早已猜到会是这结果,但是真要成真了,绕是她心性再好,也是有些不舒服的。
玉瑶却依旧是一脸不忿的模样,“小姐,你说,二殿下怎么可以这样呢,一面与小姐你……,一面又去讨好那娜安公主!”
君婉姀抬头瞪了她一眼,“行了,这话也是你可以说的,还不住嘴,要是被别人听到,我也保不了你!”
玉瑶扁扁嘴,没敢再说话,低着头进里屋收拾东西去了。
君婉姀一个人静静地坐在那里,低头抿了口茶,脸现深思。
自己好歹是这大褚第一世家的嫡女,父亲又是个正二品官员,若论身份,也是有资格做二皇子妃的,现在却居然突然冒出来个娜安公主,难道让自己去当侧妃吗?
自己素来心高气傲,让自己屈于人下,去做个侧妃,实在是有些不忿。
况且,那娜安公主好歹是一国的公主,后台稳固,自己即便有些手段,日后进了王府,能否拿捏得住她还两说呢。
转念一想,自己之前费尽心思才由祖母牵头,搭上二殿下。
二殿下之前也应允了自己,一定会娶我的,断不能因为那个娜安公主就放弃这荣华富贵。
她是公主又如何,等罗斯国使团一走,她在大褚不过孤家寡人罢了,这天高皇帝远的,又有谁会为她做主。
况且那娜安公主一看就是个愚蠢的,到时自己使些手段,二殿下的心和二皇子府还不尽在自己掌握之中嘛。
打定主意,君婉姀又心安了些,低头娴雅地喝着杯中的茶,脸上现出算计的表情。
不说各人如何想的,若兮丝毫未将这些事情放在心上,就当什么也没发生一般,随着大队人马返回都城,又回到君府时已近戍时。
随着君婉姀等人到永和苑点了个卯,看着老夫人盯着自己一副“不待见你”的眼神,若兮便识趣地早早溜了,留下那几个女人自个儿商讨“大事”。
如此过了两日,这日阳光晴好,正是万寿节,因着是皇上的大生日,内务府在宫里两个最尊贵的女人的授意下便将今年的万寿节搞得极其隆重。
太后之前带了宫里唯一的倩娅公主外出游玩,这次也特特在万寿节之前赶了回来。
皇上久不见太后,自也是心情大好,早两日便下了圣旨,让万寿节这一天五品以上官员均可携家眷入宫赴宴,不限品阶reads;。
这日一大早,君老夫人便按品大装,带着二夫人三夫人和若兮四姐妹进宫,因着太后刚回宫,几人自是要去太后宫里请安的。
若兮随着老夫人等人到达宁慈殿的时候,宁慈殿的偏殿已经坐满了同样进宫赴宴的女眷。
在偏殿等了约有一个时辰的时间,才有宫女来引众人去正殿给太后请安。
若兮低眉顺眼地退到君府一行人的最后面,规规矩矩地对着太后等人行礼。
上面陪坐在太后身旁的紫霞郡主看着若兮低垂的脸庞眸光一毒,转眼便换上一副娇俏的笑容,摇着太后的手臂说道:“皇奶奶,您之前不是还问近日传得沸沸扬扬的君家大小姐是哪个吗?”
太后脸上挂着慈善的笑容,一双锐眼却炯炯有神。
此刻听到紫霞郡主这般说,像是也起了兴致,微微坐直身子,说道:“哦?在这殿中吗?”
紫霞郡主扬起一丝坏笑,素手对着正要退下的若兮一指,大声说道:“喏,那不就是嘛!”
太后眯着眼睛抬眼看去,没有出声,眼见着若兮就要退出去了,紫霞郡主一急,扬起声音说道:“站住!”
若兮的脚步微微一顿,眉心微皱,今儿个自己可不想出风头,遂只当不知道叫的是自己,继续抬步往殿外走去。
那紫霞郡主却没打算放过她,又扬了扬声音叫道:“君大小姐,太后娘娘要见你呢,还不站住?”
太后身后的厉嬷嬷看着紫霞郡主的自作主张,眉头微皱,倒是太后表情不变,依旧含着淡淡的笑容看向不得以已经转回身的若兮。
若兮转身,低着头恭敬地又行了个礼,“臣女若兮拜见太后娘娘,娘娘万福!”
太后点头示意她起来,正想说话。
旁边的紫霞郡主的声音却已再次响起,“皇奶奶,您不知道,这位君大小姐虽说刚从乡下回都,可这七窍玲珑心却是我们很多人都比不上的。先是在上次的宫宴上大放光彩,得了越国皇子的青睐,后面不想嫁到越国,又费尽心思给其他人制造机会呢。”
说到这里紫霞郡主又瞪了若兮一眼,才又往太后身边挪近了些,面带委屈地继续说道:“皇奶奶您不知道,紫霞敦厚。上次在清漪山庄就差点着了她的道,要不是太子嫂嫂当机立断,紫霞的清誉难保啊。绕是这样,也被她害得落水受凉,大病了一场呢。谁知她害紫霞不成,竟有把主意又打到李家小姐身上,对李小姐下毒,当真是恶毒得很,好在上天有眼,也没让她得逞。”
若兮听了这话,心中暗笑,敦厚?郡主大人,你怎么不直接说你愚蠢呢。
彼时在殿内落坐的都是尊贵之人,除了皇后和华贵妃忙着处理寿宴事宜不在场外,皇上的数位妃嫔几乎都凑到这宁慈殿来了。
宜妃听了紫霞郡主的一席话,抬头见太后脸色淡淡,没有说话,复笑着说道:“紫霞郡主这话说得是不是过了些,不过是女孩儿家的玩笑罢了,哪里就扯到那么多的别有用心去了,更谈不上什么恶毒不恶毒的吧?”
紫霞郡主撇过去一眼,只当这宜妃是帮着她本家,故不怀好意地说道:“宜妃娘娘便是要帮亲,也不可以不讲理吧!”
宜妃淡笑一声,没再说话。
太后拿起桌上的茶盏抿了口茶,才抬头又看了一直低眉顺眼沉默着站在下头的若兮一眼,语气平淡地说道:“你怎么说?”
太后听了紫霞郡主一席话,不置一词,只淡淡问道:“你怎么说?”
这话问得突兀,又没有指名道姓reads;。
但发呆中的若兮还是明显感受到了落在自己身上如有实质的目光,对这位不温不火的太后娘娘实在不敢掉以轻心。
故而她微微抬头,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缓缓说道:“回禀太后娘娘,紫霞郡主落水之事,谁是谁非太子和太子妃已有定论,臣女不敢妄言。至于李家小姐之事,更是欲加之罪,那日中毒之事分明就是个意外,与臣女无关,想必李家小姐心中也是清楚,所以才没有追究下去。若臣女真像郡主说的那般恶毒,臣女哪里还敢这般站在以明察秋毫著称的太后娘娘面前,早就吓得跑掉了。”
太后见她目光清澈,言辞清晰,话语中又带着几分娇俏,众目睽睽下面对别人这般发难依然镇定自若,倒是个不错的孩子,太后心下暗自点头。
这边紫霞郡主见太后脸色缓和,心下暗气,冲口说道:“皇奶奶,您莫被她的花言巧语骗过去了,我们都领教过了,这君大小姐虽说长于乡下,说话不着调,但这推托的本事可大着呢。”
太后眼皮都没有抬一下,摆弄了一下手上的玉镯,淡淡说道:“紫霞你的意思是哀家老糊涂了,不会明辨是非吗?”
紫霞郡主听了这话,脸色一白,急忙站起身来,着急地分辨道:“皇奶奶,您误会了,紫霞不是这个意思,我……”
太后不耐烦地摆摆手:“好了,紫霞,今日是你皇伯父的寿宴,就别在这里对一些女儿家的旧事穷追不舍的了,回你母妃身边去吧,哀家累了。”
紫霞郡主心中一顿,正要再说话,却被底下一个盛装妇人以眼神制止了,正是紫霞郡主的母亲,成王妃。
紫霞郡主只得不甘心地捏紧了手中的帕子,起身不情不愿地走回到了成王妃身边的位置坐下。
成王妃拍了拍她的手背,才看着若兮笑着说道:“好一个伶牙俐齿的俏丫头,便是本妃看见了都喜欢得紧,也难怪母后都要为你说话了。”
说完又看向若兮身后一直站着的君老夫人说道:“老夫人好福气,瞧这孙女一个个仙女一般的,二小姐自不必说了,早就艳冠都城,大小姐原以为没爹娘教养,如今看来也是个好的。”
君老夫人自是明白她的话里有话,却丝毫不在意,倒是对她夸君婉姀高兴地很,故而客气地说道:“成王妃过奖了,哪里比得上紫霞郡主的金尊玉贵。”
坐在左上首的昌平长公主,太后的嫡女,也就是窦丞相的夫人见太后一副兴致缺缺的模样,便站起身来走到太后身边说道:“大伙在这里叨扰这么久,母后必是累了吧?要不让她们先退下,昌平扶母后先进去休息一下吧,离着寿宴还有些时辰呢。”
太后淡淡点头,对着旁边的倩娅公主说了句“你自去玩吧!”便扶着昌平长公主的手转身进内殿去了。
众人见状,都急忙起身恭送,看着太后和长公主的身影不见了,才各自陆陆续续地往殿外走去。
若兮一行人刚走出宁慈殿,便有宜安宫的太监来传宜妃的旨意,让君老夫人等人去宜安宫叙话。
到了宜安宫,彼此行礼见过后,宜妃便安然地坐在上首,对着君老夫人说道:“母亲近来身体安好?府中一切都好吧?”
君老夫人点头:“都好,府中一切有你二嫂打点,都好着呢。”
宜妃点头,摆弄了一下手指上的寇丹,才看着若兮说道:“兮丫头,本宫都不知道,你还有这般好本事呢,这才回都城不过月余时间,就在这都城之中掀起这么大的风浪reads;。本宫在这里放下话来,你给本宫记清楚了,本宫不管你过往的十年是如何的没有规矩,但既然回了君府,你就得谨言慎行,不能丢了我们君府的脸面。再有不规矩的行为,本宫绝不轻饶!”
若兮看着面前这张打扮得精致无比的脸蛋,心中忽而现出一份悲凉,这是父亲曾经最最疼爱的妹妹啊。
为了达成她入宫为妃的心愿,父亲把十几年出使的赏赐都用掉了,如今她却这般对待自己,真是让人心寒呢。
想到这若兮便没了与她虚以委蛇的心思,直接冷着脸不客气地说道:“娘娘口口声声说我不规矩,我倒不知道我哪里不规矩了?”
宜妃脸色一肃,一双丹凤眼半点温度也无地瞪着若兮,半响没有说话。
下头的二夫人苏妙见了,便对着若兮说道:“兮丫头,怎么跟娘娘说话的呢?于国,娘娘是主子;于私,娘娘是长辈。你这般说话,真是不懂尊卑,目无尊长!”
若兮冷冷地向二夫人看去,“二婶,你要自贬为奴,可别拉上我,在这宫里,除了太后皇上皇后,又有谁敢自称主子的,我劝二婶你还是别乱说话,小心给娘娘招祸!”
苏妙被气得一噎,急忙抬头看向宜妃,喏喏地说道:“娘娘,臣妇不是这意思。”
宜妃没理她,一脸怒气地看着若兮说道:“之前听说你这丫头没规矩,本宫还不信,想着你好歹也是大哥那一代大儒的嫡女。现在看来,倒是本宫高看你了,果真是有娘生没娘养的贱丫头,连起码的礼仪尊卑都没了。”
若兮满面寒霜地看了宜妃半响,忽而扬起一脸灿烂的笑容说道:“我倒很是佩服祖母和娘娘,你们提起我父亲的时候,就一点都不觉得害怕或是惭愧的吗?”
宜妃本就被她突如其来的明艳笑容惊得有些反应不过来,此刻闻言,又是一愣,半响没有说话。
倒是一旁的老夫人厉声喝道:“兮丫头,娘娘跟前,你又在胡言乱语些什么?”
若兮不躲不闪地直直回看过去,冷冷说道:“是不是胡言乱语,祖母和娘娘应该心知肚明吧?”
宜妃气得直拍桌子,“反了反了,连老夫人你也敢忤逆了。红缨,给本宫好好教训一下这个丫头,让她长长记性。”
宜妃气得直拍桌子,“反了反了,连老夫人你也敢忤逆了。红缨,给本宫好好教训一下这个丫头,让她长长记性。”
若兮慢条斯理地站起来,看着宜妃说道:“我记性是不好,不过也不劳娘娘您帮我长了。娘娘确定要教训我吗?我倒是奉劝一句,要么,就把我教训得从此人间蒸发。要么呢,就别浪费心力了,我可不保证待会儿见着什么贵人,不乱说话哦。”
宜妃想起皇上和越国皇子对她的关注,忽而也有些踌躇起来。
但要她就此放过她,又很有些不甘心。
正在她犹豫不决的时候,若兮已经边转身边淡淡说道:“娘娘慢慢想吧,我先走了!”
宜妃指着若兮气定神闲的背影,气得近乎晕过去。
君婉姀急忙站起身,接过红缨手上的茶盏,递给宜妃。
看着她接了,才小心翼翼地帮着宜妃顺了顺气,低声说道:“娘娘息怒,别跟大姐一般见识!”
宜妃深吸一口气,抿了口茶,把茶盏递回给一旁的红缨,勉强扯出点笑容,拉了君婉姀的手说道:“还是二嫂调教得好,瞧婉姀这丫头,也不知日后谁有这福气娶了去reads;。”
君婉姀常跟老夫人进宫,与宜妃关系尚好。
此刻便红了脸低垂着头说:“娘娘又拿婉姀打趣呢。”
宜妃见她虽有些害羞,但神情却依旧一片落落大方,心下更是满意。
拍拍她的手背,温和地说道:“婉姀带你们姐妹几个去外头转转吧,本宫与你祖母母亲说几句话。”
君婉姀顺从地应了声,便与下头已会意站起身来的君尚怡君晴贤一同退下了。
这边宜妃看着她们三人离去的背影说道:“刚才成王妃一句话倒是提醒了本宫,婉姀几个都已长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母亲和二婶回去要好好打算一下,给她们几个寻门好的亲事了。”
老夫人沉吟着说道:“婉姀那丫头老身早有安排,不知娘娘在这宫中可有听到什么消息,二殿下与罗斯国公主的事情是要定下来了吗?”
宜妃皱了皱眉头,“华贵妃那边已经给本宫透露过了,此事便只等皇上点头了。即便没有娜安公主,也会有其他人的,褚梁野心那么大,又怎么肯将王妃之位给婉姀呢。婉姀虽好,咱们府里也不差,但到底少了些实权。”
老夫人岂有不明白的,倒是一旁的二夫人脸色有些不好,自家女儿千好万好的,最后却要去给人做小,虽说是个侧妃,但总归有些不舒服。
宜妃看了她一眼,缓缓说道:“二嫂也不用觉得委屈,太子平庸,褚梁的为人根基都在那里,日后为尊,婉姀还不是同样做那人上之人。”
苏妙自是明白她话里的深意,换上一副笑容说道:“臣妇明白,母亲和娘娘都是为着婉姀着想的。”
宜妃点头,沉默了半响才认真地说道:“若兮那丫头那里,如何了?”
老夫人略带深意地一笑,“娘娘放心吧,筹谋了这么久,便只待今晚这最后一把火了!”
宜妃点点头,想到若兮今晚以后的下场,心上才舒服了些,又叮嘱道:“这宫里耳目众多,万事小心!”
老夫人和苏妙二人对视一眼,均是慎重地向着宜妃点了点头。
皇上寿宴,整个御景殿一片歌舞升平。
酒过三巡,一群着荷香色宫装的宫女鱼贯而入,手上都捧着个托盘。
一个长相平凡的宫女走到若兮这一桌,正准备倾身把托盘上的一碗莲子银耳羹放到小桌上。
正在这时,本在殿内跳舞的一个舞姬正好绕到这边,也不知是怎么了,那舞姬脚一拐,身子往边上歪去,正好撞到那宫女的手肘上。
那宫女被撞,手便不自觉地往前一送,托盘上的莲子羹便往若兮面前倒去。
若兮一惊,急忙站起身,又向后退了两步,仍是没能躲过这一扑,一碗莲子银耳羹有大半都溅在了裙摆上。
坐在一旁的君婉姀急忙起身扶住若兮,帮她察看了一下衣裙,才看向早已失措跪在地上请罪的舞姬和宫女,“你们怎么这么不小心,看把我大姐姐的裙子都弄脏了,这可如何是好。”
若兮回过神来,淡淡说道:“算了,她们也不是故意的。浅碧,你去宫门口的马车上帮我拿一套换洗的衣服来吧。”
浅碧答应着去了。
那宫女此时急忙跪前两步,诺诺说道:“小姐请随奴婢去偏殿休息吧,待您的婢女取了衣服来了再换reads;。”
若兮点头,没有异议地由着那宫女带路,离开了正殿。
这个小插曲并没有惊动多少人,上头的几位主子便是看见了,也没当回事。
但殿内仍有几个人看着若兮离开的背影,眼露深思。
若兮跟着那宫女穿廊走巷,半柱香后,终于在御景殿偏西北角的一处偏殿停下。
那宫女推开门,低头恭敬地说道:“小姐请先进去休息,奴婢去给您沏碗茶来。”
若兮看了她交叠于胸前青筋乍现的双手一眼,嘴角扯起一丝高深莫测的笑容,温和地说道:“去吧!”便挑起裙子,往殿内走去。
那宫女偷偷抬起头看了一眼若兮的背影,似是体贴地为她关上了门,呼了一口气,便快步离开了。
若兮走入殿内,看到一旁的高桌上雾气弥漫,咋一闻去,像是一般的熏香。但仔细闻了,便知里头是加了料的。
若兮没理,悠然地踱步走到一张椅子上坐了,一副安然等待的模样。
御景殿正殿内,宴会仍在继续。
若兮离开有一柱香的时间后,哈塔皇子借口出去醒酒,也离开了正殿。
正在与人嬉笑聊天的紫霞郡主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心照不宣地与君婉姀对视了一眼,便略带得意地继续吃着面前的佳肴。
此时,一位小宫女偷偷来到她身后,把一张纸条递给了紫霞郡主的婢女,又附耳说了几句话,便悄悄离开了。
那婢女看了那纸条一眼,便原样递给了自家郡主。
紫霞郡主接了过去,狐疑地打开一看,顿时面若桃花,急忙对着一旁的成王妃说了声出去一下,便轻快地偷偷从边上往殿外走去。
成王妃也没在意,交待了婢女一声好生照顾着,便随她去了。
御景殿正殿外,哈塔皇子带着个随从急急往西北方向走去。
身后的随从突然在背后低声唤了句“主子”。
哈塔皇子不耐地回头,随从眼神示意。
他转过头,却见前方一颗大榕树下,荷花池旁,一个高大的身影正站在那里,如岿然大山般,一双深邃的眼睛正看着自己。
哈塔皇子转过头,却见前方一颗大榕树下,荷花池旁,一个高大的身影正站在那里,如岿然大山般,一双深邃的眼睛正看着自己。
他的脚步一顿,半响反应过来后,假装咳嗽一声,踱步走到那人旁边,故作悠闲地打招呼道:“烨王殿下!”
烨王转过身,没有再看他,而是盯着满池盛开的荷花,缓缓说道:“哈塔皇子怎么不在殿内欣赏歌舞,倒这么有兴致,到此处散步来了?难道是对我大褚的歌舞酒水有何不满意吗?”
哈塔皇子心下暗骂,你不也闲得发霉在这里看花嘛。
面上却是不显,让随从退后两步,自己也踱步到荷花池旁,笑着说道:“王爷不也是吗,难道也是对贵朝的美女不满意?若是这样的话,我大越的美女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烨王冷笑一声,“那倒不用了,本王看人的目光还算正常,也没有特别嗜好。”
哈塔皇子一噎,对着烨王略一拱手,咬牙切齿地说道:“既如此,本皇子便不打扰王爷赏荷了reads;。”
烨王淡淡说道:“哈塔皇子错了,本王素来不喜欢荷花,说是出淤泥而不染,实际上不过是孤芳自赏,自诩冰清玉洁罢了!”
本想转身离去的哈塔皇子一愣,有点搞不清楚他怎么跟自己说起花来了,难道真的是闲得发霉。
烨王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缓缓说道:“本王奉劝皇子一句,有些人,还是别随便去招惹得好,不然小心得不偿失!”
说完这句话,烨王便踱步先离开了。
哈塔皇子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有些不明白他最后这句话的意思。
身后的随从小声地提醒道:“主子?”
哈塔皇子收回目光,一甩衣袖,冷声说道:“走吧!”
说完便继续往西北角方向走去。
这边烨王刚踱步走到一个岔路口处,冷风便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身后。
也不等问话便直接说道:“主子,君大小姐被带到了西北角的一个偏殿。”
烨王淡淡点头,没有言语。
不知为什么,虽然那女子几次三番行事诡异,他初始也以为她是个趋炎附势的女子,但他只要看到那双眼睛,就不自觉地想要去关注她。
方才她被溅了一身,自己自然是看到了。
后面又看见哈塔皇子出来,他便知道这其中定有猫腻,所以才出来特地试了试哈塔皇子。
现在看来,哈塔皇子这是明的不行,要来暗的了,真是无耻!也不知那女子要怎么应付,倒是,有些好奇呢。
正在无聊地发着呆的若兮可不知堂堂烨王殿下这看好戏的心态,要是知道,估计又忍不住得拍上几巴掌。
门外有动静响来,若兮站起身,走到门边拉开一条缝,便见浅碧丝毫不怜香惜玉地拖着个人往阶梯上挪。
若兮咋舌,没想到一向沉稳的浅碧也这么狠,以后还是别乱招惹她的好。
若兮打开门,从浅碧手中接过那人,对她说道:“里面有毒,你去外面守着吧,待会儿记得给那邋遢皇子加点料,有人来打暗号。”
浅碧也不多言,点头便闪身跃上殿门口的一颗大树上躲着去了。
若兮把那人,嗯,也就是被打晕过去的紫霞郡主,拖进殿内,一把扔到正对着门口的的一张罗汉大床上。
随后便拿了刚才浅碧递给她的包袱转到屏风后面。
再转出来时,已经换了一身碧水绿的衣服。
她把换下来的那身衣服给紫霞郡主随意地披在外面,又把她的脸转向里面,头发打散下来,遮住了半边脸庞。
这时,浅碧在外面打了两下暗号,若兮又这四周看了看,确定没什么痕迹留下来,才翻身从后面的窗户跳了出去。
前头哈塔皇子走到门口的阶梯前,吩咐那随从在门口守着。
他伸手正要推开门,便感觉脖子后面一吃痛,他抬手摸了过去,却是个古怪的虫子,他咕哝了两句,把那虫子弹开,便没在意。
推门走了进去,又顺手把门掩上reads;。
进到殿里,他便看见了罗汉床上躺着个浅黄色衣裳的女子,脸上顿时露出阴冷的笑容。
殿的后头,正好是个废弃的院子,若兮跳出来站定,拍了拍手,正要离开,她的脚步一顿,抬头看去,却见阴影下站着个颀长的身影。
若兮一惊,压低声音喝道:“谁?”
那人转过身来,没有月光,但若兮凭借着自己的眼力,还是依稀认出了面前这张人神共愤的脸。
她的眉头微皱,不明白这个煞神怎么到这里来了。
烨王往前走了两步,在距离若兮半步的地方站住,目光透过紧闭的窗户看向殿里。
若兮也条件反射的随着他的目光看去,却见在昏黄色的灯光映衬下,一个身影正对着床上的人上下其手。
若兮脸现尴尬,转过头来,正想说两句话欲盖弥彰一下,谁料面前的烨王殿下不知何时已将目光收了回来,倾身看向若兮。
若兮此时转回头,耳朵正好擦过烨王的嘴唇。
她的脸顿时又是一僵,本想快速闪开,又怕惊到里头的鸳鸯,只得把身体微微向后倒去,半响没敢动作。
烨王本想看看她笑话,谁料那不经意的一擦也把他给惊住了。
他能真实地感受到对方耳坠的柔软,那种感觉却是他从未感受过的,酥酥的,痒痒的,嗯,很舒服。
半响反应过来后,烨王便低低地邪笑一声,继续俯身凑到若兮的耳边,低声说道:“大小姐好手段,身手也不错嘛!”
若兮只得随着他的倾身不断向后倒去,感受到他说话时的口气喷到自己的耳边,她的脸没出息地一红,只得尴尬地把脸别过一边,有些恨恨地压低声音说道:“王爷您管的是不是太宽了。”
烨王看着对方红红的耳根有些失神,半响才继续说道:“没办法,本王始终对救了本王的命又刮了本王耳光的人念念不忘,大小姐怎么说?”
若兮心下一激灵,明白对方已经发现了什么。
正想说话,却听见屋里传来让人面红耳赤的喘气声。
若兮嘴角一抽,好吧,虽然她不介意去听墙角,可是有这么个煞神在这里一起,怎么都觉得奇怪好吧,而且……
正在这时,浅碧那边又传来两声暗号。
若兮顿时泪流满面,就知道,浅碧那丫头,怎么会让自己听这些污秽的东西,得快撤,不然回去耳根别想清净了。
想到这里,若兮用眼角瞄了面前的煞神一眼,见他也是正侧耳听着屋里的声音,脸上竟也是满满的尴尬,且眉头微皱。
若兮顿时像发现新大陆似的瞪大了眼睛,趁着他失神的功夫,急忙谨慎地站直身,往左边小心地走开两步,面带笑容地低声说道:“王爷,你脸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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