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文怡的病的确诊时间……”余小斌说道，“我们已经核实过了，正好也是在两年前……”
“嗯？她在哪个医院看的？”胡大发听了，说道，“这么凑巧？”
“在临州最好的私人医院呗，丽雅医院。”余小斌说道，“据说文怡一直都有一个自己指定的私人医生在给她服务的。”
“好吧，那么我们去问问文怡的医生呗，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胡大发眼睛微眯了一下，忽然露出一丝笑意，“这个事情，越来越有意思了。”
从教堂出来的时候，冰冷的冬雨已经停了。
放晴的天气等不到太阳，只有暮色带着些微若有似无的天光。
路的两边，成排的光秃的树，树枝向天空树立着，静默却张扬。
“太好了，文怡的主治医生今天还在丽雅医院值班我们直接去就好了。”余小斌打了一通电话之后说道。
“嗯，让我们也见识下临州最贵的私立医院。”胡大发听了，满意地说道。
丽雅医院坐落在临州靠近风景区的湖畔，与其说是医院，更像是一座疗养院。
抵达的时候，湖边的路灯刚刚亮起，灯光映照在湖面，在还没有完全暗下来的暮色中，青蓝与橘红交错，灯火荡漾，美不胜收。
“呵，这哪里是像来医院的样子……”余小斌看了，忍不住赞叹着，“根本就是旅游么……我以为所有的医院都和新华医院差不多，又旧又忙……”
“是啊，这里盈利的项目，我猜也就是疗休养和高级的体检套餐了。不是一般人能负担起的，当然人少了。而且，普通人，有时候有个病都看不起，别说是给自己体检，来疗休养了。”胡大发说道。
“可是我不是太明白，我们已经知道了文怡确诊的时间，为什么要专门到这里来跑一趟哦？”苗苗不解地问。
胡大发就好像没有听到苗苗的话一样，注视着前方已经出现在他们视线里的灯火通明的丽雅医院。
……
余小斌看了看同事早先发给他的短信：“文怡的主治医生叫康锦隆，今天在三楼值班。”
进入到医院大厅，空荡荡的，没有行色匆匆的病人和家属，甚至连消毒水的味道都没有。
胡大发进了大门直接走到了自助导引界面前，点开医生排班表，找到康锦隆之后，直接就朝着电梯走去了。余小斌也跟着走进了电梯。
只有苗苗正新奇地看着这个“不一样”的医院，一时分心没跟上他们的步伐。
“老板，等等我！”在安静的医院大厅里，苗苗的声音传遍了各个角落。
胡大发坏笑着按下了电梯关门的按钮。
苗苗踩着高跟鞋蹬蹬蹬地一路小跑，在电梯门关上的最后一刻，终于挤了进来。
接着，在这个狭小的电梯间里，就是苗苗铺天盖地的抱怨：“老板你干嘛啦！不是和你说了等等我的嘛！太过分了！不是说是出来工作的嘛，还有空给我开这种玩笑！”
不过，三楼很快到了，随着电梯“叮咚”一声，胡大发立刻走了出去。
苗苗的抱怨瞬间没有了对象。
说是门诊，但是由于地方偏远又诊费昂贵，晚上的三楼依然病人寥寥。
穿着粉红护士服的小护士们悠闲地坐在导医台后面，小声聊着天，看着他们进来，以为是就诊的病人，礼貌地对他们微笑着。
余小斌看着这副景象：“哎，如果所有的医院都是这样的气氛，来看病的病人心情都会好很多吧。”
“看到这里的医生和护士脸上的笑容了吗？所以态度不是个人的问题……如果他们一天要应付上千个无比焦虑的病人，如果还能露出这样的笑容，那得又多好的定力。”胡大发椅背背着手走着，一边小声同余小斌议论着。
说着，已经到了亮着8号灯箱的门诊室前。
门开着，里面，一个看起来气质不错，约莫四十岁左右的男医生坐在里面，正潇洒地斜靠在墙边，和一个女医生聊着天。
胡大发砸门上轻敲了两声：“康医生是哪位？”
男医生听了，立刻停止了聊天，笑容可掬：“我就是，是哪里不舒服？”他做到了办公桌前，看着胡大发，一副准备接诊的样子。
女医生已经出去了。
苗苗也赶到了，看着出去的女医生的背影，又看看彬彬有礼地坐着的康锦隆：“哇塞，在这里工作的医生好幸福啊，工作环境也太好了吧。”
康锦隆听了，微笑着：“你们是哪位不舒服？”
胡大发坐到了康锦隆边上，一般病人坐的位置：“我们当中，没有人不舒服。”
康锦隆的脸上露出了困惑的神色，重新打量着眼前的三个人。
余小斌专业而熟练地亮出自己的证件：“康医生，我们是临州公安局的，我是刑警大队的队长余小斌，因为我们现在手里在调查的一个案子，和您的一位病人有关，所以特地来找你，想了解一些情况。”
康锦隆听了，嘴角不易察觉地微微抽动了一下。
但是胡大发迅捷的眼光迅速捕捉到了这个不起眼而微妙的反应。
康医生推了一下自己的眼镜：“哦，是我的病人吗？哪一个呢？”他那洗耳恭听的姿态，仿佛是在等待病人诉说自己的病痛。
“文怡。”胡大发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康锦隆的笑容开始变得不自然起来。
“文小姐？哦，确实听她说起过，说是她的男友意外去世了……只是不知道，这件事情，你们为什么要问到我这里来？”康锦隆说完，依次看了看他面前的三个人。
在胡大发看来，这是在他们三个人的表情中，希冀着能看出他们到底知道了多少，光凭着这一点，康锦隆刚才的问话就已经是明知故问了。
“是的，我们之前从来没有想过要来到你这边，就算是在来的路上，说实话我也不是百分百确定有没有必要专门到这里来找你。但是……”胡大发忽然露出了让康锦隆不安的笑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