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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落下,雁引月将盾横档身前,重重地往地上一压,暗红气劲汹涌而出,附着盾上,将整个盾牌仿佛扩大了数倍——却是直接打出了一记盾墙。
几枚来得快的箭矢直接被这层气劲弹开,噼里啪啦摔了一地。
雁引月连看都没看一眼,一边举盾缓慢移动着,一边开了盾舞。
暗红气劲形成的盾牌不断地在她周身二十尺范围内旋舞,不断有逼近的箭矢被弹落的响动,同时夹杂了几声闷哼。
声音被强行压下,很小,却也足够雁引月判断出他们的位置。
将盾墙盾舞一收,雁引月直接打出一记血怒,紧跟着盾飞切刀——盾牌被甩向声源处,在几个目标物之间来回穿梭击打,引出更多响动。
雁引月双手持刀,正准备一个闪刀冲过去,却听到花满楼的声音传了过来:“小雁注意分寸,尽量不要伤他们性命——不过你的命最重要。”
对于花满楼的叮嘱,雁引月没有丝毫疑问,直接将刀柄反转,打完了这个闪刀。
然后是换着目标斩刀、劫刀、斩刀收回盾又接连不断地再次打出一套盾击盾刀盾猛盾压,攒足怒气值,再盾飞切刀……就连威力最盛的绝刀都不需要,效益最大化的固定套路也用不上,夜间空旷的街道上,只能看到一抹仿佛比夜色更为深沉的黑影来回不停地飞掠跳跃,束发的白色翎羽随着发尾甩动,黑色裙裾轻扬,明明柔软灵动无比,然而手起间却是冷酷无情地盾飞刀落。
不过半盏茶的时间,街边已经躺满了背负弓|矢的黑衣人,他们身上或轻或重都有雁引月留下的伤,却格外硬气地咬着牙,只有偶尔实在撑不住才泄出的一两声呻|吟。
一口气将所有的偷袭者全都打了出来,雁引月方才收了刀盾,在原地停留了一会儿,散了散身上的煞气,这才走到花满楼身边,仰头看他:“花满楼,你没事吧?”
正在检查雁引月受没受伤的花满楼:“……”顿了顿才又点了点头:“我没事。”
雁引月也知道对方没事,毕竟她可一直把盾护捏在手里,就是想要关键时刻留给花满楼。
不过这些人明显是冲着自己来的,自从自己冲进人群后,他们就再也没有对花满楼下过手——所以这些人为什么要杀自己?
“他们应该不是来杀你的。”
花满楼虽然用的是推测的词语,但是语气却笃定。
雁引月正疑惑着,花满楼便将手掌展开给她看,并解释道:“你看这是方才你我挡下来的铁箭,看着吓人,其实箭头全都是拆了的,被这样的箭射中了,疼是会疼,却不致死。”
“那他们到底是……”雁引月彻底糊涂了。
花满楼又仔细观察了一下手里的残箭,这箭|矢的形制虽然瞧着略有些粗糙,却明显带着官造风格。
再联系躺在对面的那一群硬骨头的袭击者……花满楼轻笑一声:“我想这些人这些人大概是……是对你的考验吧。”
见雁引月仍旧不解,花满楼把残箭塞到她手里,往前踏了两步,环视了一圈四周,用内力将声音送出:“远方来的朋友,相逢即是有缘,何不现身一叙呢?”
听说还有自己没察觉到的人,雁引月神色一凛,不自觉把手搭上了刀柄。
过了许久,街头才终于有了一点动静,一个佝偻的身影逐渐显出身形。
而后一条长长的火龙——数十个身着军甲的大汉手持火把,一个接一个,紧随其后出现。
火把熊熊燃烧,将佝偻的身影在两边墙上映出巨大的影子。
那道身影背着手慢慢走过来,逐渐能够看清那是个老头,看起来似乎已经有七八十岁,着一身干净简单的青色长袍,须发花白,不过精神倒是矍铄。
他走动的时候,身后的火龙也随之缓慢移动,行动间除了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再无其他多余的声音。
——其纪律之严明,可见一斑。
花满楼忍不住看了雁引月一眼。
雁引月神色很平静,似是见怪不怪。
那老头走了几步,便走到了那些躺了一地的黑衣人跟前。他先是停下脚步看了一会儿,然后便冲身后的人略一示意,立刻便有四五个人将手里火把交给同伴,疾步走过去给对方检查伤势。
老者则继续往这边走,一直走到雁引月身前十尺处,方才再次停下脚步。
因为苍老而耷拉下来的眼皮被挑起来,属于睿智老者的平静目光蓦地变得犀利凌厉起来,近乎审视地打量着雁引月。
这样的目光,让雁引月瞬间生出一种错觉,仿佛回去了苍云堡,正在被长辈们例行检阅,所以她也不自觉握紧了刀盾,更加挺直腰背,昂首挺胸。
老人苍老得略显得刻薄的面容似乎显出几分满意的神色,只是不等人细看,便垂了下来。
再然后——
这位一直都表现得从容不迫的老人,突然低下头,扶着膝盖缓缓地单膝跪地,苍老嘶哑的嗓音微微带了几分哽咽:“原太原镇边军、天字营首席幕僚……刘向文拜见小主人。”
整齐的摩挲声随之响起,火龙般的火把阵一阵晃动,矮了下来——却是跟在他后面的一干壮汉们也跟着他一起单膝跪下,齐声高呼:“拜见小主人。”
*
“……当年军里也是乱得很,我们本来是跟着老侯爷戍防京师的,因为北疆形势不好,老侯爷这才奉旨带我们去北疆平乱,我们毕竟是外来的,就算编入了当地边军中,也难免有些摩擦,有些兵甚至还在上官的授意下同老侯爷唱反调。那会儿小主人也快出生了,老侯爷不想错过,便打着速战速决的主意,为了诱敌深入,甚至还以身为饵……没想到老侯爷拼着一身伤赢了,京里却传来那样的消息——唉也不知道花公子你能不能理解我们……”
当老人在自己面前跪下的时候,雁引月便猜到了对方的身份,但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还是花满楼替她上前,将老人扶起来。
这个名叫刘向文的老人曾经是老镇北侯的军师之一,名叫刘章,字向文。他既然能找过来,在此前也是查过不少消息的,自然知道自家小主人这段时间一直被花满楼照顾着,更别说他方才站在暗处还亲眼看到花满楼挺身为雁引月挡箭的一幕,对花满楼的好感度顿时飙升,面对雁引月的时候还顾忌着上下级的关系不敢放肆,对花满楼就格外亲切了,直接拉着花满楼,邀请雁引月前往他们在此地的住处一叙。
那是一栋还挺宽敞的庄子,年久失修,略有些破败,不过被打扫得还算干净。
回到住处,刘章立刻请雁引月和花满楼上座,雁引月却没接他这话,而是抽刀直指跟在他后面的几个兵,下巴一抬:“你们,出去和我练练。”
那些兵迟疑地看了眼自家军师,得到对方的肯定后,方才一抱拳,同雁引月出去了。
而花满楼……就被刘章留下来说话,言谈间还颇有些推心置腹、什么都敢说的意思:“……我们这支兵,当初是老侯爷一手带出来的……我们当兵打仗可不是为了这个三五不时拖欠粮饷的朝廷,而是为了与我们同甘共苦、同生共死的老将军!所以得知了小姐的消息,我们其实是打着劝老将军干脆反了打进京城,为小姐、为两位小主人雪恨的主意的。不过老将军当时有伤,怒急攻心,终究没扛下来。”
刘向文一边说着,一边暗暗观察着花满楼的表情,见他就算听出他们曾经有反意,也依旧坦然的神色时,心头不由一热,继续说道:“老侯爷一家都是给皇帝害死的,我们奈何不得他,却也不想给他卖命,加之又听说小姐是失踪,而非身亡,我们便想着如论如何也该替老侯爷找到小姐……只不过找了这么多年,却是一直没什么线索,小主人和小姐到底是——”
——他自然查过雁引月,但也只能查到她和半年前失踪的胞姐全都是突然出现,至于侯小姐的信息,更是一点也查不到。
只不过不等花满楼开口具体解释当年李小姐到底是怎么回事,就见跟着刘向文一起来的一个士兵行色匆匆地进来,二话不说“噗通”一声先跪了下来,闷声闷气道:“军师大人,属下想要跟着小主人,护她周全。”
后面跟来好几个兵,一边小声嘟囔着什么“老秦这手可不厚道啊……”,一边也跟着跪了下来:“我也想跟着小主人。”
刘章一愣,不由正眼看过去。
雁引月正好从外面进来,显然听到了这几人的话,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我不需要人保护。”
最开始跪下的人立刻转过身,继续跪着道:“小主人武艺高强,属下自愧不如,但属下纵是武功不济,也能在关键时刻为小主人挡刀挡剑,固死难辞,只求小主人留属下在身边差遣听训。”
说完,重重地磕下头。
其他几个士兵也一样跟着叩下头。
“让你们去挡刀挡剑,岂非是浪费了军营这么多年对你们的栽培?”雁引月仍摇了摇头,越过几个士兵,走屋里。
再次被拒绝,好几个大汉透压得更低,垂在身边的双手也不自觉握成拳——要是他们能再有用点……
这时,小姑娘那与年龄完全不相符的沙哑嗓音传了出来:“听说你是来考验我有没有资格继承李家军,那我的考验合格了吗?如果合格了,我想我要去趟你……我们的营地——雁门关那道万夫莫开的坚壁,是时候竖起来了。”
跪在地上的几个士兵身体一震,抬起头也只能看到雁引月挺直的后背。
而坐在正座的花满楼和刘章却看得清楚——
玄甲黑裙的小姑娘手持刀盾站在门前,挑唇微笑,张扬又骄傲:“只问是非,无论庙堂之高,亦或江湖之远,‘凡因私欲叛国、背信、不义、害民者,皆为我等锋刃所向’,还这天地一片浩然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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