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中的气氛着实有些沉闷,魏纪年看着失魂落魄的墨书命,轻轻摇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他行至床榻前,瞥了眼完好无损的剑匣,缓缓开口道:“你想让苏紫姬活命么,若是想,那便告诫他一声,陶步鸢不能惹。”,转身看着扭头一脸茫然的墨书命,魏纪年恨不得抽自己一嘴巴子。
“哦,是妙音,便是那个穿着红衣服眉心印着红莲花的女子,千万不要试图惹她,哪怕她真有逆阴阳转生死的能力,可本身也只是个弱女子而已,顶多算的上是个可以预知吉凶的弱女子,可那个妙音,要比她厉害的多。”,话毕,魏纪年有些无奈,之前以为那个轻纱遮面的苏紫姬很是神秘,而且浑身笼罩着一股迷雾,如同缥缈的仙子一般不可捉摸,甚至以为她会对陶步鸢不利而告诫于她,可当他真正了解到了这个女子的身世,顿时纠结了。
魏纪年心中了然,恐怕那苏紫姬准备以白骨菩萨的道来获取重生,可是从哪红衣女子陶步鸢手中窃取气运,当真是这么简单的事情么?同样是命运可怜的女子,魏纪年实在不知该如何是好,按理说自己与这苏紫姬本无丝毫纠葛,可是不知怎的,自己总觉得这个女子,该救,至于为什么,他自己也不明白。
但是怎么救又成了一个摆在面前的难题,朱颜白骨道以魏纪年对陶步鸢短暂的了解,他深知这个女子是绝对不可能拱手相让的,而且这世间有一个白骨菩萨,也就够了,若是再来一位,那不知又得死多少无辜的生命,魏纪年可不认为风月楼后院祠堂那近百个女子的灵位全都是身患重病必死无疑的,只是他并没有点透而已。
墨书命深深的看了眼说完话便是沉默了下来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的魏纪年,良久,双眸微微一亮,喃喃道:“紫姬,如今大概是二十一岁,留给她的时间还有四年……”
魏纪年闻言抬头,疑惑道:“这是何意?”
随即,魏大公子看着噗通一声单膝跪倒在地,眼神坚定的墨书命,傻眼了。墨书命没有理会魏纪年的惊讶于不知所措,那生的比女子都要俊俏许多的脸上满是坚毅,终于透露出了些许的阳刚之气,他缓缓开口,字字铿锵,“魏公子,求你救紫姬,我现在能够想到的,只有你了。”
魏纪年缓缓坐在榻上,平静了下来,看着单膝跪地的墨书命,淡淡道:“你要我如何救他,更何况我与她并无分毫交情,而至于你,也仅仅是萍水相逢而已。且不说我能不能救,单说我为何要救一个素昧平生的女子,我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是还不至于好色到这种地步。”
墨书命纹丝不动,只是盯着魏纪年一言不发,久久终于开口道:“因为我叫墨书命,墨家下任族长非我莫属,到时,墨门八千子弟尽为你所驱使,我的命,也是你的,如此可好?魏小侯爷。
魏纪年脸色平静,缓缓道:“我不是什么魏小侯爷,我叫魏燕。”
墨
(本章未完,请翻页)书命笑了,继而缓缓起身,斟了两杯酒,一杯递给了魏纪年,一杯放置胸前,轻笑道:“先干为敬。”
魏纪年看着墨书命仰头,同样饮尽了杯中酒,轻笑道:“你凭什么认为我会答应你,而你有凭什么认为我能够做到。”
墨书命坐在了椅子上,一脸的惬意,长舒一口气,玩味道:“魏大公子,北燕十三州,司州亦在此列,而洛阳,在司州。你此时的修为当在四品通玄境,而距离五品金刚境也只差临门一脚,但是这一脚迈出去了,那便不能够用什么金刚境第一人来称呼了,当为二品之下第一人,我说的可对?那一日你与那北邙陆须臾交手片刻,我曾暗中观察,你气血凝滞,内力雄宏无匹而驱使并不自如,如若不然,以你的感知力,应当能够躲过那一刀才对。而此时的你可谓是与当时的你判若二人,当为脱胎换骨。我想,跟随你的那个白发前辈,是叫帝江吧,恐怕此时的你早已尽得他真传,十年之后,不,三年之后,我期待着魏大公子的名字登上大周皇朝武评榜。”
魏纪年一瞬不瞬的看着一脸玩世不恭的墨书命,洒然一笑,摆了摆手,苦笑道:“别说什么武评榜了,我倒是期待着你墨大公子登上魁榜榜首,真的是很期待啊,到时候你的表情,一定很是精彩,不知道我有没有哪个幸运能够见得到,哈哈。”
墨书命嘴角抽了抽,呲牙咧嘴道:“你信不信我揍你。”
魏纪年一愣,随即想到了一件事,双手撑着床榻,微微仰着身子,正色道:“如今你在何境界。”
墨书命收敛了笑容,打量了魏纪年许久,疑惑道:“突然问这个作什么,大概是三品造化境吧,唔……乾境。”
魏纪年深深的看了眼墨书命,沉声道:“你四年间能够达到什么境界,二品命玄境如何。”
“人仙?”,墨书命目瞪口呆,低头思忖片刻,继而缓缓摇头,轻声道:“这个说不好,至少现在我没有揣摩到丝毫命玄的踪迹,感悟命运之玄,说的好听,也都会想,可真要让你去领悟,指不定得猴年马月,这个均看顿悟与造化,强求不得,你问这个干嘛。”
“答应我一件事。”,魏纪年幽幽开口。
墨书命笑的很是暧昧,魏纪年看的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你且说来,我人都是你的了,还说什么答应不答应的,太过见外了,来,说说看。”
魏纪年瞥了瞥醉,一阵恶寒,随即那狭长的眸子微微眯起,缓缓道:”紫气北来之时,我希望你能够赶赴北疆,助我一臂之力。“
“北疆?”,墨书命翻了翻白眼,再次斟了杯酒一饮而尽,斜眼道:“这里不是北疆么?”
“不,是北邙的南疆。”
“你要去北邙?”,墨书命瞪大了双眼,他实在难以置信,已然了解到了魏纪年身份的他,居然听到了这个北燕威候的大公子要孤身赴北邙?哪怕是有
(本章未完,请翻页)那位手段通天的前辈护持左右,可一旦身份败露,那便是不一人之力能够抵挡的了。要知道,自古以来便是从未有过能够以一人之力抗拒一个诺大王朝的存在,哪怕是上古霸王项氏,仍旧是孤身对敌,力有未逮,力竭而亡。所以说他很是明白这样做的危险有多大,若是一位平凡的江湖人士还好,可他是北威侯府的大公子,一旦出事,如何还能够活着回到北燕?
魏纪年轻轻摇了摇头,看着满脸呆滞的墨书命,哭笑道:“你别用那种生离死别一般的眼神看我,我瘆得慌,我自会小心行事,此去只是为了弄清楚一件事情而已,我又不是傻子,不会莽撞到以一己之力对抗整个王朝。”
倏地,魏纪年微微一愣,这句话,他好像在哪里听到过。半响,苦笑摇头,陈孝辅陈大公子孤身赴西凉的那一日,也是这句话,他说:别用这种生离死别一般的眼神看我,我是去西凉杀人的,不是去被人杀的。不止你一人了
魏纪年轻笑,陈大公子啊陈大公子,此时要杀人的可不止你一人了。
“好吧,我答应你。”,墨书命无奈摇头,他实在是不能理解魏纪年的行事做法,但是既然他开口了,那么如果自己那时还在狱城的话,无论如何都是要去的吧。
墨书命离去了,魏纪年呆呆的坐在榻上沉思半响,久久,看着窗外的夕阳余晖落尽,悠然叹息,起身走了出去。
当他推开帝江老头儿的房门,却见陶步鸢又在,桌上的茶水热气腾腾,一盏油灯忽明忽暗,映照着那红衣女子那妖媚精致的俏脸,一枚红莲闪烁,微微抿起的红唇稍显弧度,眼神略带玩味的看着走了进来的魏纪年,“魏大公子,又见面了。”
魏纪年苦笑着摆了摆手,继而随意的坐在了椅子上,看着笑眯眯的帝江老头儿,沉声道:“易容之术如何了,大概明日便得上路了,与宋智慧的海龙会同行,倒也方便,省去了临安城的关检。”
帝江手收敛了笑容,朝着脸上洋溢着笑容的陶步鸢努了努嘴,随即捧起了茶杯。
陶步鸢会意,朝着魏纪年轻轻点头,随即自广袖当中抽出一本书,轻轻的放在了魏纪年面前,红唇亲启,“这本易容术是当年机缘巧合之下得到的,其原理十分简单,便是以自身内力重塑面部肌肉,捏造出一个全新的自己,大抵分为天地人三个等级,人级最高,也更加的完美无缺,没有丝毫破绽。这易容之术与寻常的人皮之术可谓是有天壤之别,不怕水,但是有一个小小的瑕疵,那便是不能够收到重击,不然的话,恐怕会变型,所以,公子一定要保护好你的脸哦。”
没有回应陶步鸢的调笑,魏纪年抓起了桌上的书册,名叫《鬼谱》,满意的点了点头,却是惹得那千娇百媚的陶大美女一阵白眼,暗嗔其不懂风情。
魏纪年起身,看着窗外的漆黑夜色,心中莫名的怅然,是该上路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