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书妤认认真真的抬眸看他,眼前的男子此时不是那个人人都敬畏三分的摄政王殿下,也不是那个名声震慑四国的主帅上官重璟,对自己而言,他就是那个一次次倾其所有守护自己的重璟,从梨园初识之日,自己和他经历过太多,从猎场悬崖边将自己救了回来开始,到今日他为了自己几次擅闯椒房殿,连他的真实身份都在许久之前毫无保留的告诉自己,眼前的重璟该是值得托付一生的人。
楚书妤这两日在梦里,迷迷糊糊中总有上官重璟的声音在耳边呢喃,仿佛一阵阵清甜的微风落在心底,有些痒还有些悸动,楚书妤庆幸,自己遇到了他,在自己昏迷之际,是上官重璟像一尊天神般从天而降,将自己带离椒房殿那个噩梦,那个片段在脑海里长长的挥之不去,楚书妤知道,如果说从前有顾虑,是怕太美好的事物太容易消散,而现在,自己是真真正正的认定他了。
楚书妤的目光潋滟,绝美的脸颊上无端生出几分红霞,上官重璟本想她会说什么,见她的脸有些微微发红,伸出另一只手去探了探她的额头,却被楚书妤拦下。“重璟,我答应你。”
上官重璟还一时发愣,可顿时便反应过来,双手紧握住楚书妤的手,目光灼灼的看向楚书妤:“妤儿,你刚刚说什么?你可否再说一遍与我听?”
楚书妤回望着他,认认真真的说道:“我答应你,做你的王妃。重璟,从前我有些犹豫的原因是,我无法判断我对你是否是毫无保留的爱,还是仅是比友情更多的情谊,可我们经历了这么多,我想的很通透。上官重璟,我心悦你。”
“妤儿,我等这一日已是许久,总有一日怕你弃我而去,今时今日,你亲口说你心悦我,我如今竟觉得像在梦里一般!”上官重璟单膝跪在地上,突然轻轻拥住了楚书妤,怕牵扯到伤口,也只是轻轻拥住。
两人额头抵着额头,楚书妤只觉得自己的心要跳出身体一般,轻轻又补充道:“你可要记得,与我一生一代一双人的许诺?”
上官重璟点头,郑重道:“我上官重璟,今日再向四海宇内发誓,今生来生,只爱楚书妤一人,许其一生一代一双人,如有违背誓言之日,便不得善终!”
“我只爱你一人,重璟,我知道你生在皇家,三妻四妾不可避免,但如今誓言已是作数了的,你若负了我,我便生生世世不会见你念你了。”楚书妤双手捧起上官重璟的脸,一字一句认真说道。
上官重璟握住楚书妤的手,朱唇轻轻吐出这世间最美的情话,如同多年以后楚书妤启开亲手酿的梨花醉,只轻轻启坛便再让人忘不掉这种滋味,“妤儿,你信我。”
楚书妤笑得眉眼弯弯,如同最美的月亮落在穹庐中,眼中的光芒漫在这秀丽江山里,本想足尖一踮,却记起自己还在病中,努力向前探了探身子,可是几乎动弹不得,只得用双手再把上官重璟的脸扳正了些,红唇轻轻凑了上去。
楚书妤今年梨花盛开之月,便是及笄之礼,而她和上官重璟的婚约虽没有正式礼仪,但几乎是大梁人尽皆知,摄政王和清梨昙主两情相悦,天作之合。
楚书妤没有过问上官重璟将伤害自己的人和陆家怎么处置,只知道自己伤好不久就听说,玉容公主和驸马因过被贬封地,离上京城很远的一处偏僻之地,而陆家有几位嫡系子孙在前往上京纳贡途中,死了一位很有才干的孙子辈人才,陆家年末吊孝,甚为凄淡。
不用猜,也是上官重璟为了给自己讨回公道做出来的事,楚书妤觉得上官重璟处理的有些重了,玉容公主觊觎上官重璟不得,屡次陷害自己,可以算得上是罪有应得,但陆家是皇后的母家,太子的靠山,又是八大世家之一,上官重璟如此为了一个女子,这件事在庆景帝眼里,只怕自己也从皇家的恩人变成了能祸国殃民的女子。
楚书廷知道自己妹妹的心意后,先是对上官重璟表示了一番不甚满意后,又数落了一顿楚书妤,比如女子的心意不能随便说给心悦之人,女子还是该矜持些云云,当提到宋司药时,不由有些惋惜。
“小妹,那个宋司药,我瞧着他对你也不只是朋友之间的情谊,别人不知道倒也罢了,他是墨家的少主,墨家实力藏得深,他要是真想拆散你和上官重璟,也不是没有办法的,可我看着他不像个龌龊之人,但更不像个会轻易放手之人,小妹,你还是要和他见一面说清楚些吧。”
楚书妤的伤早已大好,听自己的哥哥说起宋司药,楚书妤心中一时有些内疚,小跑到楚书廷身边,安静说道:“我知道,我明日就去和他说清楚,只是没由来的有些压抑和心虚。”
“前些日子你在府里养伤,他大堆小堆的东西没少往府里送,想见你时,你却总找借口躲着他,他倒也能坚持不懈,真是难得!”楚书廷用扇柄拍了两下手掌叹息。
“我那是”
“你是不是一直都知道他喜欢你?”
“我只是隐隐感觉到了,但从来不确认过,他和我从没明确的说过,与我而言,现在既已知道自己爱慕重璟,就不会再去招惹他,只愿他能一世无忧。”
“这是凤池馆的请帖,是昨日他亲自送来的,我想他应该是借着送请帖的幌子来府上看看你,偏偏你昨日去了摄政王府,这个宋司药走的时候,看背影甚是伤神,你明日好好和他说说,也好了却一桩事。”楚书廷从袖子里拿出一张请帖,上面印着宋司药亲自写的字迹,飘逸如风,墨香四溢。
楚书妤接过,宋司药何时需要给自己送请帖,该是听说了民间的传言,自己答应做摄政王妃的事情,想亲自见自己问个清楚,楚书妤低头看了看还挂在裙上的玉佩,想了想,终究还是慢慢解了下来,软玉躺在手心中,似乎想等着凉透了就化在掌心里一样,缘随天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