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市。
闵丘端详着真空包装的泡椒凤爪,感觉自己并不像期待的那样有胃口,他猜想或许以前吃的不是这个牌子?可具体是哪一种,他一时也记不起来了,干脆一溜相似产品每个牌子的都拿了几包,丢进了购物车里。
华金捞起其中一包看了看:“要吃就买两包好啦,你买这么多干嘛,前几天才拉完肚子,你忘记了啊?”
那只抓着包装袋的手,看起来比和小米椒泡在一起的凤爪还白皙上几分,当它在手掌“对掌位”和“功能位”之间来回切换时,闵丘能看得到那只爪子上的鱼际肌群和小鱼际肌群与指伸肌腱、长短伸肌腱团结协作的过程reads;。
灵活,生动,极富生命气息,当它在他的掌心里敲击键盘时也是这样的吧。比袋里的鸡爪顺眼太多……不,根本不可同日而语。
闵丘虽然“好吃”,但也不是什么都吃的。
他看着那凤爪已没了胃口,抬手一包包挂回去了大半:“哦,少拿几包。”
“对了嘛,零食不能当饭吃啦。”华金对他从善如流的态度似乎十分满意,眉梢眼角笑意盈然,边走边诲人不倦,“现在年纪轻轻的没毛病,把胃折腾坏了以后怎么办呀,就应该少吃点辛辣的,多喝点汤水——晚上宵夜我给你做年糕汤啊。你呢,就按时吃饭,少食多餐……”
“少食多餐你买这么多东西?”闵丘扬下巴点了点满满当当的购物车,“刚才你买的时候,都说要做给我吃的。”
华金顿住脚步:“这个啊……”说完,他小小的脸颊鼓起两腮,一副陷入苦恼中的模样,盯着购物车里的东西仿佛正在考虑和谁诀别。
闵丘弯下腰,趴在推车扶手上歪头看着,几次想伸手把他嘴里憋的那口气捏出来。
“啊,对了,”华金忽然眼睛一亮,“现在不是快入秋了么,特殊时期,要贴秋膘才好耐寒啊,多吃点没关系,走吧。”
闵丘:“……”他哪里会怕冷?
听完华金的自圆其说,他好笑地伸手揉向那颗鬼机灵的脑袋:“你自己才要多吃点。”
“啊啊,别弄我头发!”华金拍打着闵丘的手想钻出去,可围着购物车绕了一圈也没躲过袭击,而且他越跑那只魔掌就揉得越起劲,最终还是被闵丘微笑着揉了个够本。
华金恨恨地瞪了他一眼,在人少处找了面镜子一点点顺毛,边顺还边对镜子里的闵丘报以悲愤的眼神谴责:“你干嘛啊!这么多人呢,这样好难看啊!”
这臭美的小gay。闵丘一笑,本想伸手帮华金勾一勾脑后的几缕头发归位,但被对方警惕地闪开了,他假惺惺地安慰说:“人家逛超市都忙着看买什么呢,哪有空看咱俩?”
而华金仍是气鼓鼓的,根本不吃他这一套。
闵丘插不上手,只好站在旁边对着镜子照照自己,摸了摸脸,感觉自己最近好像变白了点儿。
——他老家的那座仙府所在的山头终年积雪,人迹罕至,满眼皆是白茫茫的一片。雪地反射紫外线,生活在这种地方,在户外就相当于要承受双倍的紫外线照射,是以,他家从老到小都不是白净型的。小时候他见的多是自己家人,对这一点自然没有察觉,可涉世越深,越觉得如今的趋势好像是华金这种白白净净的肤色比较流行。
有言道:一白遮百丑。他已经生得这么英俊不凡了,要是再白点儿,那还得了?
闵丘把头偏过来、偏过去地欣赏了半天,自言自语般问了一句:“华小金,你说,广告上那些美白的东西,是不是真有用啊?”
很快,二人就从大学城附近最高规格的商场里拎着大包小包出来了。
男士需求高端护肤的不在少数,但是闵丘的目的毕竟是“美白”,他还是自觉有些羞于启齿的,于是连试用的步骤也省略,直接对销售人员说要买给女朋友——导致最终与价格相称的礼品盒与外包装确实也非常适合送给女朋友。
闵丘提着偌大的粉色包装袋走在路边,袋里装的礼盒上有个绸带扎成的花球,立体又饱满,大得几乎要蔓出手提袋边缘。
华金看了一眼人,又看了一眼手提袋:“哈哈哈哈哈哈哈哈reads;。”
“笑什么笑,”闵丘呲牙吓唬了他一下,把那个“异类”塞了过去,“你,拎着这个。我拎这么多东西呢,这个你拿着。”
华金即刻接了过来:“早说要拿了,你不让拿,再给我个袋子吧,别把你手勒坏了。”
“去去去,其他我拿就行了。”没了这个外形突兀的粉嫩手袋,闵丘手里东西虽重,反倒觉得腰杆更直了,大步一迈就把华金甩在了身后。
路口的街边有一家小店,透过落地玻璃能看到里面温馨的布置,窗前摆了一个实木花架,上面错落有致地放了十几盆小小的多肉植物。
闵丘驻足回望了一眼身后慢悠悠跟上来的那人——华金从一簇树荫走到另一簇树荫下,偶尔有小束的阳光快速掠过他的脸颊,像某些魔术故弄玄虚的追光灯,让人挪不开眼,持续关注试图发现内在的玄机。他一手拎着粉色的大手提袋,另一手冲这边意气风发地摆了摆,脸上还挂着方才故意揶揄闵丘的促狭笑意,走近了一拍闵丘胳膊,道:“干嘛呀,等我呢?”
说也奇怪,华金拎这个,看起来就丝毫不觉有违和感。
像华金这样的gay,应该就是蓝弟首页上的那种吧。闵丘心想,他应该过那种清澈、透明,有自己的世界,不被扭曲的现实所污染的生活,他心底的那块地方,应该是连转角和窗棂都不沾尘埃的。
闵丘:“走,进去看看。”
老板是个中年男人:“同学,养多肉吗?防辐射净化空气的!”
“这也太小了,”闵丘扫视一圈那些掌心大小的花盆,“有没有大点的盆,一盆里能多放几棵的。”
“有啊。”老板指指身后一个半米见方的白色仿栅栏形状花盆,“那个盆够大不?喜欢哪颗给你移进去,这么一盆种满能放50到60棵,摆松点也能放40多,还有别的颜色的。”
闵丘回头问:“这个盆好看吗?”
华金点头:“好看。”
闵丘:“那就要这个盆,然后种点……我看看。”
店里有几溜专用的日照灯,光线温和而充足,多肉被老板养得很不错,一个个水灵滚胖,名字争奇斗艳:白美人、红之玉、月光女神、玛格丽特、初恋、观音莲……闵丘看着看着就看花眼了,问华金:“都挺好看的,咱一样都来点?”
华金:“好啊,是都挺好看。”
老板:“要不我给你排吧?从低到高,颜色穿插着来?这种卡通支架你还要不要?小多肉的根没长大的时候不服盆,在土里放几个支架,能防止你浇水把土浇歪了,颜色也鲜艳。”
闵丘征询华金的意见:“哪个支架好看?”
华金:“都挺好都挺好。”
他们二人一个凡事必问,一个只顾点头,老板没遇什么阻力就十分专业地将组合盆栽干净漂亮地做好了,最后算了账、抹了零,二人返身一出门,闵丘看到门口地上摆的几个大马夹袋才想起来没手拿。
华金责无旁贷地接了过来:“我给你拿。”
陶瓷质地的花盆重量实在,又倒进去了十几袋的营养土和装饰用的白碎石,由于体积大,呈扁平圆柱状,只能双手端着。
华金捧得颇为吃力,再顾不上笑话闵丘拎的粉红手提袋,气喘吁吁地搬上楼。一进门,他怕底部的排水洞漏土出来,汗也顾不得抹,端着盆问:“放哪儿?”
闵丘双手提的油盐酱醋、鸡鸭鱼肉也不轻,往沙发上以撒手人寰的姿势一躺:“能放哪儿?放你屋啊reads;。”
“啊?”华金满脸震惊,“放我屋干嘛?你给我买的啊?”
闵丘这才想起他还没跟华金分享他昨晚的观后感。
君子有所言有所不能言,他去其糟粕,取其精华,振振有词道:“是啊,放你屋,净化空气,陶冶情操。”
“你怎么不早说呢?”华金哭笑不得,双手脱力地往地上小心地一放,自己也盘腿坐在地上,“你要给我买,买门口那个小的不就得了,这么大一堆,我哪有时间照顾它?”
“你这个人怎么这么不热爱生活?”闵丘见他对这一堆东西不来电,挣扎着坐起身来语重心长,“你刚才不是说喜欢的吗?你的喜欢就是喜欢看看?这就完了?你就一点儿都不想照顾它?爱护它?”
“我还不够热爱生活啊?我天天打扫卫生、下厨做饭、按时上课,还有比我更热爱生活的吗?”华金百口莫辩,笑着摇了摇头,两手撑在身后支着身子,“我说喜欢,是我以为你喜欢它们啊,不然这么沉的东西,不能吃不能喝,我干嘛克服重力做这么多功,把它们搬上来啊。”
“对啊,你都有时间做饭了,怎么没时间养几个草?你看看它们,”闵丘上前,把地上的花盆转了个角度,让盆栽和里面的小城堡、小卡通人物摆件正对着华金,“长得这么可爱……让你看它们呢你看我干什么?看到没?只要两天浇一次水就行啊,两天!才耽误你几分钟!这样都不行?”
“我就是时间都拿来做饭了才没时间养它的。”华金惊讶于此人的吃完翻脸不认账,不得不多说一句,“我都做给谁吃了?”
闵丘哑口无言:“哦。”
然而这些无辜的多肉,真的相当、相当可爱啊。
品种和颜色的摆放次序是老板建议的,但是具体移种哪一株,却是闵丘在芸芸众肉中亲自挑选的。有些肉叶的尖端像是含了个透明的小水珠,鼓鼓胖胖、憨态可掬,有些则线条优美,叶片尖端汇成傲娇的红色尖尖角。绿的绿、粉的粉、红的红,连从没养过花草、甚至不怎么帮他爹照顾家里那些千年人参的闵丘看了,也不忍心它们刚被领养就没了娘。
他忧郁地看了看这一小堆,问:“你真不要吗?”
华金笑着叹了口气:“真不要。你拿着玩吧,我没空弄,它们到我手里也是遭罪。”
“……”闵丘心塞——他又不是gay,他养这个干什么?他买回来为的就是预防有朝一日万一华金还是接触到那些什么app了,也能根据自己身边的环境,不由自主地把自己归类到金牌网友的那一类里去,对自己高起点、严格要求。
他不甘心筹谋就此付诸东流,只能退而求其次:“那我给你浇水,就只把它摆在你屋里,行不行?”
“哈哈哈哈哈哈,”华金坐在地上兀自笑得仰了过去,“你为什么这么执着于把它给我啊?”
见他似乎有所动摇,闵丘忙趁热打铁:“你看,它品相这么好,你可以没事儿拿它们摆在旁边当自拍背景啊,是不是很小清新?就是单独拍它们,拍出来也很好看,还可以给它们p上卡通表情,对不对?”
华金不解:“我为什么没事儿要拍几个仙人球啊?”
当然是因为其他gay也是这样玩的了!一个人的时间有限,纠结于摆拍和自拍,就没那么多闲工夫去看杂七杂八的论坛了!
闵丘:“你就说行不行吧reads;!”
“那……”华金好像还是有点不太情愿,但碍于盛情难却,“你给我放阳台吧,正好阳台有个小凳子。”
“好好好好好!”明明是他自己的房子,要搬点东西进来太难了!闵丘得了准入证立刻一轱辘爬起来捧了进去,还拿老板送的皮吹挨个对着多肉吹了一通,把叶片上沾的泥土颗粒吹干净,期望它们能争气点儿,早日服盆,讨得它们新“娘”的欢心。
华金冲完了澡,拿毛巾擦着头发走了过来:“不是两天浇一次水就行了么?你还看什么呢?”
洗完澡的华金脸颊白里透粉,发梢上还挂着细小的水珠,往花盆旁边一蹲,也像是一棵玲珑的小多肉,而且是数量稀少、品种珍贵、卖相上佳、能养到这么大棵十分不易的那种。
闵丘抬头看看,再低头看看,在心里一阵鼓掌——配,特别配!华金就适合当这种温和无公害类型的小gay!
“要不你再养个狗吧,我给你买个金毛。”他兴致勃勃地建议,“从小开始养,狗粮我帮你喂,洗澡我带它去洗,你就给它揉揉肚皮什么的就行,冬天还能拿它暖脚。”
“你今天这是怎么了?”华金哑然失笑,“我干嘛要给狗揉肚皮啊?”
“很好玩的。”闵丘回忆着昨天看到的某张“两人一狗,天长地久”的照片,半靠看图说话、半靠自己畅想,“毛绒绒的,软软的,超有爱,养久了会听懂人说话……”
“不要,”华金毫不动容,断然拒绝,“养狗还要遛,麻烦。”
“我跟你一起遛狗啊。”闵丘脱口而出——不止于此,还有什么健身啊、旅游啊,这些其他gay界热门的项目他看着也都不错,老少咸宜有益身心,华金如果有兴趣的话他亦可同往,游山玩水,顺便给华金保驾护航。
“……”华金放下毛巾,打量了他几眼,认真地说,“那也不要,掉毛。换季掉一地,难收拾。”
闵丘:“……”
这就非常不友好了。
“掉毛怎么了,你不掉头发啊?”闵丘冷着脸把皮吹、水压器往墙角一放,“我去洗澡了。”
说好的“相由心生”呢?
华金看着长得挺可爱的,怎么会这么没有爱心?花花草草不愿意养,不用他洗澡、打理的狗也不愿意养?
不行,一定是被那些破论坛荼毒太深了!他必须得深入浅出、润物细无声地慢慢把华金的审美改造成金牌优质gay网友那种!
洗完澡,闵丘在杂物间里扒扒拉拉,把他的篮球鞋都找了出来,连鞋盒带球鞋铺了一地——他打单人篮球的水平其实还不错,只是不太习惯和队友配合,不过他的战靴却一点也不含糊,很多都是和nba球星脚上同款的市售版,也就是詹姆斯本人的鞋上写“s”的地方,他的鞋上就写着“qiumin”,当然,价格较其他款式而言也是十分还原。
他把一众球鞋一会儿摆成一字型,一会儿摆成o字形,连拍了十几张,试图透过手机镜头认真揣摩这一行为到底乐趣何在,可惜始终不得要领,完全感觉不到能传达出什么新的信息——几双球鞋,说炫富也谈不上,说欣赏鞋子的造型又不如拍新鞋更能体现,这些“恋物癖”到底是想表达什么呢?
华金端着杯子推门而出,看了眼铺满一客厅地面的球鞋:“你要去打球吗?”
“来来来,你来的正好,”闵丘这一会儿正好终于想起画面中少了些什么,他把手机递给华金,“你帮我拍一下。”
“好呀,”华金放下杯子好奇问,“拍什么?”
“这样啊,我穿上,你给我拍,”闵丘坐在沙发里,登上一双鞋,撸起裤子比了比,“你光拍膝盖和膝盖以下就行,脸什么的都不用拍reads;。”
华金的网络延迟了一帧:“拍……什么?”
“等等,我这个姿势好像不太对。”闵丘搓搓下巴,两脚不太雅观地叉开踩在客厅茶几的边缘,研究着哪种姿势更顺应时尚,“这样是不是霸气一点?那你就不能站我对面了,你站我旁边来拍。”
“今天……先不拍了吧。”华金想把手机递还给他,“天有点晚了,光线、光线不好。”
“那到我屋拍。”闵丘一收两条卷起裤管的大长腿,落地起身,“咻”地一下就彻底遮挡了大自然分配给华金的夕阳——太阳还没完全下山,这会儿他卧室里的阳台光线应该不错,窗帘一拉开,还是很亮堂的。
“不不不去!”华金趔趄着退后,语无伦次,“不是……我的意思是,有什么好拍的?这鞋都穿过了,还拍来干嘛啊,不要拍了啊。”
“穿过咋就不能拍了啊。”闵丘震惊,公然把一只脚跨到平时不是他自己擦抹打扫的茶几上,指着鞋道,“我这鞋子是n克定制的款,买的时候6800呢啊,虽然是上半年订的吧,不过我中间也没穿几次,现在官网价格还是6800,怎么就不能拍了啊?我看他们那些1、2000的也照样拍啊,比我的旧多了。”
华金:“谁……谁拍的?”
“不认识啊,就在网上看的。”看着华金这副困惑劲儿,闵丘就放心了,估摸着这小子对这一业务想必和自己一样是个外行,“好像还有拍袜子的,不知道是不是季后赛纪念款。”
当然,他知道华金迟早会“长大”,在信息高度畅通的今天,华金也说不定哪天就会接触到更多gay的世界,有可能是这些手机软件,也可能是其他什么东西,他拦是拦不住历史的车轮向前滚动的。他只希望能比华金提前一步,对这些信息和各种元素早点知己知彼,以求在华金有朝一日对其感兴趣的时候,他能轻车熟路地给他指出哪条是可以走的路,哪条不好走,不至于像去大伟房间那次那样自己先方寸大乱,也不至于像以前一样泰山崩于前却傻了吧唧地看不出蛛丝马迹。
看着眼前那双眨啊眨的眼睛,闵丘忽然福至心灵,猛一拍手:“我想起来了,我好像也有那双袜子,还是新的,我说怎么这么眼熟!就是不知道塞哪去了……唉我等会儿得找找,拿出来拍两张照片。”
华金呆呆的,像没有上油的机器人,电量不足的儿童玩具,缓缓转头看向他:“你,什么网上看的。”
闵丘:“就是那个……”差点说漏嘴,这么大的人了,顺藤摸瓜的自学能力可不是假的。
“网就是网,”他迅速恢复了坦荡的神色,正义凛然道,“互联网,因特网r上的,什么叫‘什么网’啊。”
话说得太多,似乎有些欲盖弥彰了。闵丘忙低头掩饰,抠着鞋带在心里给自己打气,心道没事没事我才是主机,小声嘟囔了一句:“你管我上什么网呢。”
华金未动,也未说话,低着头看了看满地的运动鞋,闵丘猜想他大概是嫌弃自己把他收拾好的鞋橱弄乱了。
“等会儿这些盒子我会收拾起来的,放心啊放心。”闵丘上前几步打开客厅的灯,又坐回了沙发里,把脚大大咧咧地往沙发扶手上一架,“就在这拍吧,来你站我旁边,来张俯拍……过来点儿啊,站近点儿,你站那不是拍鞋底去了?嗯,这儿。”
他拍了拍自己肚子:“要不你坐我身上吧,是不是好拍点?”
“……这个角度,”华金把手机丢到他身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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