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算时间,裴顾觉得自己应该离开了。
抄手游廊上放着新栽的芍药,庭院中几株海棠花开的正好。月色淡淡的,他的身侧,刚好就是一株开着花的粉色海棠树。
蕙芷站在窗内,浅白的月光就打在她的脸颊上,就像三月的桃花一样,眼睛里映着豆大的烛光,目色沉静如水,穿着一件淡粉色斜襟立领短衫,外面披着一件藕荷色绣桃花纹的披风,头发只用一条绣花发带束着,粉黛不施,却俏生生地叫人看着心生欢喜。
突然间却听见了江采琼急忙走过来的脚步声“携芳突然走出了屋子,去抄手游廊里看哪几盆芍药了,裴师兄快找地方藏一藏。”
裴顾心里正想着怎么在磋磨些时间。
江采琼的一番话,正中他的下怀。蕙芷听完,却皱着一张小脸。莳花弄草,是携芳养病后,在玉华馆里常常做的事情,游廊下面的那几盆芍药,也是被她照看地要紧,可自从上次马车里携芳出手救下她,她就知道,携芳一定是会武的。
经过那样的生死关头,又身受重伤,“携芳如今的警惕心比往前重了许多,若是裴师兄这时候跳出院子,以携芳的身手,应当是会的,万一没等咱们拉住她,她先叫了守卫过来抓贼,裴师兄还穿着夜行衣,怎么也解释不清楚了...”蕙芷拉扯着手指头,猛然间指着她屋子,不必再看这一篇中谷有蓷,我问他为什么,他却并没有说什么。我又看了看书上的批注,才知道原来这篇,讲的是遇人不淑。”
江采琼静静地侧躺着,看着蕙芷的侧颜。象牙一样的肤色,洁白透亮,唇色淡粉,眉峰秀丽,睫毛长长的,却看不清眼中神色。
“他的意思,大约是在向我承诺待他娶了我,自然不会让我如同这一篇诗经里的女子一般悲歌遇人不淑罢他的意思我是明白的,可...”蕙芷的话,突然犹犹豫豫了起来。
“可是什么”江采琼问。
“...裴师兄对我,是很好可我既然是他定了亲的人,自然承安侯、武威候就此绑在一起,既然是师兄妹,如今又更近了一层,他对我多有关照,按礼,也是正常。”
江采琼一时无语。
“你若是这样想...也没什么不对。大概时机不对,你还不知道什么叫吾心悦之,还不知道什么叫欢喜。不过裴师兄向来言出必果,他既然这般承诺了,你能知道他的心意,想来他也是高兴的。”
蕙芷点点头,“只是觉得有些东西想不通既然现在想不通,想必将来一定能想的通...”
“将来总有一天,你一定会懂的。”江采琼躺正了过来,“快睡吧,听师兄的,恐怕明天就有旨意下来了。”
回到了听风堂里的裴顾,躺在床板上,脑子里挥之不去的,都是蕙芷屋子里淡淡的香味。
再熟悉不过的味道了,正是江采琼早些年在无音谷中研制出的暖香。温温润润的香气,不干呛,不刺鼻,舒舒服服,轻轻柔柔地,像浸入了温热的泉水中一般舒服。
也不知道,他临走的时候说的那番话,暖暖有没有明白他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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