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量天尊,贫道是三清观张山人的师兄,道名通宝,见过苏员外!”通宝道人合掌施礼,他跑江湖这么多年,逢鬼说鬼话,见人说人话,到了京师宦家子弟,他会说自己是成玄英、伍守阳这人名人的第三代徒弟,而像西流县苏员外这等市井百姓眼里或者富贵户家,张大仙能捉鬼降妖,倒比那写了道家经典的成玄英名气大得多。
苏员外乍一见通宝道人,见衣着打扮邋遢之际。没有半点高人之相。心里不悦,但碍于母亲的病刻不容缓,更重要觉得这年头道士便宜,有了上次和尚的教训,不想再多掏钱,也只好勉强应付,寒暄几句。
忙回礼急道:“仙人大驾光临,真是蓬荜生辉啊,不必拘礼,不必拘礼”
张小布一听到“仙人”,忍不住就笑了起来。
通宝道人固装高冷范,点点头“嗯”了一声。
其实说这年头道士比和尚便宜,也无非是应了武周时期“仰佛抑道”之说。
唐朝从建国开始一共有三大理论体系掌控人的思想,即儒家、道家、佛家。所谓儒为表,道为骨,佛为心。
在唐代贞观年间,李二皇帝尊李老君为李家的祖宗,由此爱屋及乌,将道士女冠提升在僧尼之前,自此便定下了道在佛前,佛在道后之理
所谓历来改朝换代,无非官-逼民反,唐朝高宗时期,百姓生活殷实,绝对不至于到此局面。
所以武则天既然准备以李家儿媳妇的身份登上皇位,建立武周,必须要名正言顺,固便要时时刻刻制造舆论为武周革命找理论依据,儒家从根本上反对女性参政,道家跟李唐皇室的渊源深厚,所以她可以选择的思想体系只剩下佛教。
佛教一向宣称众生男女平等理论,男女的区别不像儒家那么强烈,这是武则天这位历史上唯一的女皇帝最看重的。
武则天在感业寺期间知道有佛经《大云经》,并且知道里面有一段佛对净光天女说的话,“天女将君临一国”的佛祖预言,于是便让薛怀义等查找,并编纂《大云经疏》,武则天还专门作了序。
薛怀义等人随身附和称武则天乃是弥勒下世,利用佛教为其夺得天下,这为武周革命制造了很强的舆论依据。
固随后武则天在各州兴建大云寺,学习《大云经》,潜默移化,促使了大唐这个时期兴盛佛教而贬道教,这也是为什么管家苏福,寻来寻去也寻不见个道士人影,都跑去当和尚了,谁还做道士,做道士的恐怕也只有通宝道人一个人了吧。
武则天自己本人对佛教有深深的感情,她喜欢研读佛经,信仰佛教;文化水平极高。
相传现在大部分佛经前面的开经偈,其偈文是“无上甚深微妙法,百千万劫难遭遇,我今见闻得受持,愿解如来真实义”,都是武则天所做。
等到舆论做足了准备,武则天看时机成熟,终有一日,却是那神都耆老、四方蛮夷、沙门道士、文武百官、李唐宗室六万余人“守阙固请”,不亚于贞观年间,万邦来朝之象,
睿宗迫于压力,上表自请赐武姓。于是,武则天登上宫城正南的则天门,宣布革命,改元天授。“建大周之统历,革旧唐之遗号”,所谓君权神授,佛教促成了武则天以女性称帝的千古绝唱。
随后两人便跟着苏员外到了内堂。一路上,花香扑鼻,假石奇竣。院内四处是幽径小路。进入此院真有种心旷神怡之感。
“春儿,快给两位仙人沏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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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一丫鬟穿着绿色的薄衫,胸上抹了一绿薄绸,本是身材异常丰满,胸脯处鼓鼓的似乎快是要把这抹胸绸撑断,端着两杯茶来到了内堂。
张小布斜眼倪视,偶不经意,顺着春儿的胸口处瞄到了里面的亵服红色胸兜,心中也一荡。
春儿抬起头见张小布的双眼死死的盯着自己的胸口处,忙捂着胸口,脸上绯红一片,飞快的跑走了。
张小布望着春儿的背影,一直消失在内堂,才回过神。
“仙人,快快请坐。”苏员外示意下人搬上了两张紫檀木上椅。
通宝道人不亏是见过大场面的人,苏员外如此礼让,也能吼得住。
便抚了抚帽子,然后摆了摆衣襟,生害怕帽子歪斜有失仙风。道“员外客气了,我们还是说正事吧,不知苏老太太,是怎生怪法”
苏员外于是把实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通宝道人,和苏福说的基本差不多。
通宝道人“哎”的一声叹了口气道:“可是府内阴气过盛,这食气鬼和疾走鬼在这里兴风作浪,附体到老太太身体上了。
苏员外听通宝道人说什么食气鬼,疾走鬼,也一句也不懂,急道:“仙人高明,定能有法祛除此妖””
话还没说完,只见通宝道人突然一惊,大声吼道:“食气鬼,哪里走”,站起身来大声接着大吼道:“徒儿,快快取出师道傅的斩妖剑”
张小布也是一惊,想必是通宝道人平常去捉妖也是这样的套路。总是在平常正谈话之中冷不丁的,大吼一声,说自己看见妖鬼了,让人感觉自己道行莫深的样子,反正别人又不知道,忙打开行囊,只见一把古铜色却未开刃的宝剑。剑柄上还写了个邪字。端详地放在行囊里。张小布正想拿出递给通宝道人。
突然苏员外道:“慢着,仙人”
通宝道人两眼一翻,不悦道:“员外这是……”
苏员外见通宝道人突然神经兮兮,一惊一乍,觉得这些方士与平常人的生活方式不同的缘故。这倒不是问题,问题他关心的是价钱。
苏员外狠狠的抓住通宝道人的袖子慢急:“慢着仙人,慢着,慢着”连说了三句慢着,见通宝道人终于住手,又结巴道:“仙人……仙人……这是就开始了”
“老太太已经被妖神附到身体里了,在晚一步,老太太恐怕性命忧矣!我见刚才食气鬼在我面前乱窜,所以……”
苏员外一脸焦急“啊”的一声
随后沉下心来乞讨巴巴的问道:“我是想问问,仙人,仙人……是需要多少香火钱,我好做个准备”
像那前几日大云寺的法师,邪没驱走,倒拿走了五两银子,只是看在他满光头上的肿包,不好意思不给,这次得先问清楚了。
通宝道人微微一笑道:“驱不了邪,贫道分文不取!”
他早谙此道,只要上了手,就算劳务费不要,这香灰、符纸钱总是要掏的,而且今夜的晚饭、住宿也有了着落。
苏员外捋捋胸脯道:“那就好,那就好,仙人这就开始吧”
通宝道人拿起斩妖剑走到东南角晃晃,又到西北角摇摇,那架势俨如一条探雷的警犬。忽然眼骨碌一转,寻思:“我若现在施法完毕,这几日不是又要睡山坡”不大一会便计上心头。
只见通宝道人道小心地用包裹将斩妖剑包住,脸色晦暗,摇摇头对苏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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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叹气道:“明天正好是十月十五,岂不闻‘月满鬼敲门’之说吗?妖鬼可在明夜戌时自动出现,若是现在强行驱鬼,恐一同伤了老太太啊”
“可上次的高僧也说白天不妨事!”苏员外不悦道。
通宝道人见苏员外有些犹豫,向张小布识个眼色,意思是转身要走。
随后叹气道:“那员外还是另择高明吧,我师徒二人还要赶回三清观拜会师兄”。说着又是一句“无量天尊”
这苏员外哪有不知,这道士多在苏府待一天,便有不少的银子花在这道士身上,难免心里不悦,在他心目中,驱邪应该是越快越好。
通宝道人向张小布招手道:“徒弟,我们走!”
张小布答应,背上行囊,大步向门外走去,通宝道人摇摇头,苦笑一声,随徒弟离去,心里却在默念:“一步、二步、,快人来喊住我”
“通宝仙人慢走!”果然一女声传来,通宝道人心中哈哈大笑,放慢了脚步,诧异地回过头来,见一妇人从月门处款款走来,后面则跟着一群丫鬟婆子。
苏员外见他夫人出来,心中暗叫不妙,他其实是想先掏掏这道人的底细,虽说这道人在这待上几天,会多花几两银子,但是最终价格还没确定。苏员外想着,先不漏口风,明夜祛邪也有个讨价还价的余地,不料婆娘却出来坏事,自己婆娘平时也精明无比,可偏偏在这事上是个糊涂蛋,上次那个和尚揉着头上的肿包不断向夫人诉苦,夫人心一软便给了五两银子。苏员外一想到自己黄灿灿的铜钱这次又要白给了这邋遢道人,他心中着实肉疼。
苏夫人盈盈向通宝道人师徒俩施了个万福。
通宝道人见这妇人虽年过四十,但半老徐娘,风韵犹在,她着了一身深兰色织锦的长裙,裙裾上绣着洁白的点点梅花,红色抹胸上露出大片白肉,身材富态明艳,通宝道人眼睛发直,一脸龌龊,不由‘咕咚’咽了口唾沫。
张小布见通宝道人被面前美色所迷,丑态毕露,便沉沉咳嗽一声,大声道:“师傅,师伯不是让咱们三日内回去三贤山帮师兄施法呢?再不走,可就真迟了!”
通宝道人道猛的一惊,干笑两声道:“晚一、二日也无妨!”又偷偷瞥看了一眼那夫人胸前饱满的玉兔。不仅心里痒痒的,不能自已。
苏夫人道:“仙人说的是,晚一天,也不碍事,只要老太太身子骨硬朗,怎么说都行”
说着瞪着眼狠狠的甩了苏员外一眼。无论如何也不管苏员外怎么使眼色。
接着道:“春儿,快给仙人找最好的上房,好酒好菜招待”
接着转过头对通宝道人道:“驱邪如果可以,奴家定重重有赏。”
通宝道人心里乐滋滋的。点点头,不知不觉眼神总往苏夫人的胸前喵。
翌日,正是十月十五。
张小布和通宝道人在苏府闲逛,想等到晚上,好好糊弄一番,管它苏家老太太能否醒来,最后只要是找个理由推脱。便转身就走。
想到这里,通宝道人不仅哈哈大笑。
晌午时分,苏夫人命下人准备了几桌饭菜,通宝道人心里可是美滋滋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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