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航向黎明》 第56章 秘密基地

    注：就是，不是

    伊休那主城区标志性的帆樯的心脏所在地，高科技企业云集的绿沼区，暂时还没有被普罗米修斯人和红雾舰队的战火所波及。绿沼区在首次生化袭击中也没有受到太多损伤，应该是现在伊休那保存最好的区域。谁又能一开始就猜到，在这片闪耀着高科技光辉的尖端产业区的地下，埋藏着诱发一系列灾难的病因。

    汐已经不坐在驾驶室里了，她正进行着超过十年来，她一直在境界守卫团队中所负责的工作——稳定与修复。光逝逼迫雪忧了结了自己生父的性命，冷酷无情的斩断了她一直以来的牵挂与精神寄托，贯彻了仲裁人的残忍义务，他可不指望雪忧能靠自己平静下来。汐的安慰就是一种洗脑，提醒雪忧她仍然是境界守卫这个团体中的一员，必须依照这个团体的意志行事。

    有的时候，事实就是这么残酷，没有什么友情亲情的感人光辉，只有铁一般的秩序，又冷又硬。想必雪忧这样的聪明人在情绪过去之后就会想明白，不过那个时候她已经被重新绑上了境界守卫的战车，不用再担心发生意外。事实虽无情，但光逝已经做到了最大限度的仁慈与信任，如果换做组那四个看似人畜无害的家伙来处理，雪忧就真的难逃一死了。

    “我们到了。”光逝宣布，枪骑兵在不知不觉间降落在地。他打开武器柜，从里面取出放置好的能量装甲与重型武器。他喜欢找乐子，也喜欢徒手深入敌穴冒险的疯狂感觉，但丹特和暮末把他训练得太好了，境界守卫的指责迫使他不敢拿伊休那与艾隆纳耶人的前途去赌。

    “拿好了，瞄准了再开枪。”光逝将一号的镭射冲锋枪和相关物品交给宫夜，“这里的全息瞄准器会显示散热情况，注意别让枪械过热。如果不心过热了，就更换热能弹夹。别紧张，运气好的话，你一枪都不用开。”

    他继续往前，来到汐和雪忧身前。“现在想起来，布莱恩先生还真是个仁慈的家伙。”光逝把压缩成一个箱子的攻坚型能量装甲递给汐，“如果是我，想必不会这么简单就把哈丁先生交出来让别人宰了，而是会安排一些更加戏剧化的……你懂我的意思。”

    雪忧从指缝间看向光逝，她的目光并不像之前被砍掉手脚后那般迷茫和无助。起作用的大概不是汐的言语，而是她自己的脑浆吧。光逝猜测。她本来就是个聪明人，可惜就是想得太多，做得太少。

    “既然你都露出这样的表情了，那就让我们抛开客套话吧。”光逝将一支12重型突击步枪放在她的座位旁，还有一把榴弹发射器，“没错，从一开始你就没得选，跟着我走，照我的做，或者死。可千万别怪我，把你招收到境界守卫的队伍中的人不是我，不定还是你老爹心甘情愿的把你交出去的。”

    “光逝！”汐皱着眉头打断他。

    “没关系，他也没错。”雪忧瓮声瓮气地。

    “忧？”

    “很高兴能得到你的认同。”光逝当着两个女生的面脱下衣服，站到能量装甲压缩成的箱子上，汐自然是没什么反应，雪忧也没移开目光，不远处的宫夜张大了嘴，不话来。

    “刚才我也想了很多，忽然我就发现，其实我完全没必要想那么多，因为……”她露出了一抹笑容，“背负最多的人不是我，罪恶感最深的人也不是我。”

    光逝扬起右眉，回以同样的笑：“是吗？那真是恭喜了。”话音未落，他的身体急速膨胀，细胞烧产生的热气蒸腾而起，仔细听还能听见类似用铁板烤肉的声音。膨胀的不止是身体，还有脚下的攻坚装甲，飞舞的细碎合金片一张张迅速延展，按照设定好的磁力路线前进，在身体表面有条不紊的拼接。

    “那个，宫夜先生？”汐也离开了座位，有点不好意思的对宫夜，“能不能请你……”

    “什么？”宫夜脑子一向转的不太快，而面对汐这样的女孩，任何男人的大脑运行速度还会慢上一半。

    “想看汐换衣服吗？看一秒一千块钱。”已经转变为11的光逝露骨地。

    “呃……多少？”

    “我擦，你还真想看啊！”11调整着装甲参数，一边调戏好友，“赶紧的，滚出去，偷看你就死定了。”这可不是开玩笑，如果任何外人让汐感觉到难堪、不开心甚至愤怒，那这些感情部分会直接体现在光逝的情绪上，同样光逝的情绪也会对汐造成一定影响。也就是，想要和光逝搞好关系就绝对不能让汐和滢讨厌，想和汐和滢搞好关系，就必须先讨好光逝。

    “来，扶我起来。”在宫夜红着脸经过雪忧身边时，她向他伸出手，要求道。宫夜下意识的看了11一眼，像是在征求他的同意。

    “看我干嘛。”11，“她和我屁关系没有，你有本事上了她都行。喔，不好意思，你是想上她妹妹对吧？没关系，现在流行姐妹丼，要知道心有多大胆，娃有多大产。”精英体的特殊发音器官发出破铜烂铁嗓音让着这种下流话的11即使穿着帅气的能量装甲也依旧让人觉得猥琐。

    在汐换衣服的空当，11与夜翼号上的11连上了线。

    “你能在雷达上看见我的位置吗？”

    “嗯。”

    “雷达侦测到了这地区的异常电子干扰信号源了吗？”

    “嗯。”

    “那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吗？”

    “嗯。”

    这样的对话固然让人觉得有些脱力，但11还是相信11的领悟力的。果然，大概过了十二秒，天空中就传来刺耳的尖啸和爆炸声，随后11身上的电子设备都出现了短时间的信号终端与功能失常。

    一枚执行统合部出品的干扰弹在上空炸开了，爆炸中所释放的冲击波受夜翼号火控雷达管制，拥有自动追踪敌方电子组件进行破坏的功能。波束扭曲，也正是借助这样的科技，执行统合部的战舰才能轻微控制他们射出去的每一发激光，每一团等离子，而不是纯粹借助提前量和火力覆盖，从而大大提高宇宙中炮战的命中率。

    想必一点稍强的干扰波还不至于引起轨道空间的注意。11抬头看向特制导弹在天空爆炸后留下的斑斓的可见光波纹，思忖着如果来一发破坏性的导弹命中布莱恩的老巢是不是也不会被轨道空间发现？不，就算真的不会，他也不可能这么做。夜翼号上没有什么精确手术刀打击用的型飞弹，每一个导弹头都拥有很强的破坏力，周围有平民的话就会造成不必要的伤亡。

    如果他没能及时阻止布莱恩激活更多的病毒，或者陆熠之没能成功从执行统合部的资料库里找到有用的东西，那，他就没有资格考虑平民伤亡了。11悲观的想。

    完成着装后的060也走出枪骑兵。11在装甲面罩显示器上找到作战网络中的枪骑兵图标，激活了智能隐藏功能后，那艘枪骑兵便关闭腹舱，启动了之前因这区域的强电子干扰系统而遭到抑制的隐身功能，浮到半空。从宫夜的视角来看，枪骑兵几乎已经消失了，不过060与11的装甲搭载的作战雷达仍然能侦测到它。

    白帆樯控制中心的地标建筑离降落区不远，再加上除了刚才跳到枪骑兵上的那三个半人不鬼的怪物外，整个地面暂且还没有发现有威胁的目标。

    “这地方比我想的更不像邪恶的老巢。”060评价道。他们站在一个碗状石梯的最上面，碗的最底部自然就是帆樯控制中心的地面建筑，人员现在已经全部疏散……也可能是被布莱恩驱离或绑架。

    “废话真多，走就是了。”11纵身一跃，直接跨过垂直下行距离十五米，下行斜面四十多米的阶梯，落在了地面建筑的大门前，脚下地板尽数碎裂。060也跟着跳下。雪忧虽然只有一只脚，但她出色的平衡能力和肌肉爆发力还是能让她以每次十级的跨度单脚往下跳，只不过她并没有那么做，而是让宫夜扶着慢慢往下走。

    等她和宫夜慢慢磨蹭着走到大门前时，11和060已经完成了对建筑物表层的扫描。

    “没人。”11丢下这个显而易见的结论，“也没有图塔林人的病毒的存在痕迹。”

    “要是这么让你扫出来了，那还能叫秘密基地吗？”雪忧挖苦道。

    “你爸别墅下面的也是个秘密基地，还不是叫我捅翻了。”11不以为然，“往下，往下就是了，这不是有一部电梯吗？”

    “试过了，没反应。”060耸耸肩，“都怪你，让11扔了那枚弹。”

    “不可能，帆樯中心的电机组应该都埋在地下，刚才那枚才破坏不了呢，要不然我们哪需这么费力？”11反驳道，“应该是——啊哈，你看，这不是动起来了吗？”

    060扭头一看，刚才明明一点反应没有的电梯面板现在亮了起来，上面的数字正飞快的改变。透过玻璃电梯井可以看到里面的钢索也在高速滑动，证明电梯的确在上行。不需要11提醒，060就解锁了收纳在右臂装甲下的光束枪和发射实弹的胸部同轴机枪，将它们对准了电梯。雪忧也拉着不明情况的宫夜向后退，同时举枪指着电梯。

    “等会儿看见电梯上来，如果有人，你就开枪。”她对宫夜，“没关系，随便打就是，就算打到了光逝和汐也不要紧，他们的装甲很厚，你打不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