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嘉宁扒着偌大的豪华玻璃门向里看去,她的头顶秃一块秃一块的如同花斑狗,却是比花斑狗难看许多而且向下流着血水,身上的衣服破烂到堪比九袋乞丐长老。
却比乞丐长老不要脸多了,所有该露的地方全露了出来,不该露的地方也全露了出来。
“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咱们兄弟俩在这‘凤桐山庄’工作的也不止一个年头了,见过的稀罕事稀罕人物也不少,不过像这女的这样还真是头一回,可真的是长了见识饱了眼福了。不过,也真是可怜,太可怜了。哥们,咱给她找件大衣披上吧,实在太可怜了。”
一个安保对另一个安保说道。
“可怜?”
另一个安保嗤声反问同伴,然后说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你没听说这句话吗?!你可能是没有听说过这女人的事迹吧?”
另一个安保毫不避讳段嘉宁是否能听得见,就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告诉同伴管锐段嘉宁的劣迹种种。
这就是好事不出名坏事传千里。
他不厌其烦的将段嘉宁在‘管氏’公司的种种行为讲给同伴听,他很想在其中根据自己的个人的思想个人的重口味,个人的想象添点油加点醋,但却由始至终都没有找到可以下的开手脚的细枝末节,因为段嘉宁的所作所为不需要他添油加醋。
就足够浓油赤酱的了。
他传说段嘉宁的同时,段嘉宁始终都趴在玻璃门上,很是淡定的一边听着,一边眼睛贪婪的看向多功能大厅内,安保讲到愤怒或**之处时,段嘉宁回头冲他笑笑。
那是一种上赶着白给的笑。
那笑容却也不是用一个‘贱’字来形容的,用麻木或者坦然接受现状吗?
好像都不太妥。
作者笔拙,形容不上来。
安保同伴听完之后唏嘘不已:“女人要是发起疯来,毫无底线,毫无底线呐!今天真的见识到了,这……这哪里还叫人,畜生也比她知道遮羞一点!畜生!”
段嘉宁依然是上赶着的大度的回头笑笑。
您二位说的是我的事情吗?谢谢哦。
哎呦喂!
两安保简直想捂脸遁地闪人了。
却不能。
来了位西装革履的长得挺帅的男的。
“先生,您怎么来这么晚,年会马上就要开始了呢,把您的入场证给我看下。”安保对那男的说。
“哦……”男的却支支吾吾的将脸扭向一边,摸索着掏出入场证给安保看。
段嘉宁是个眼尖的。
一眼就看出了来人是王敬飞。
她也慌张张的狼狈狈的把脸扭向一边,自己的这幅惨状,被两个不认识的安保看到了她一点都不觉得丢人。
可是被王敬飞看到。
被那个曾经虐她强奸她侮辱她,而她一直都想要将他置于死地的王敬飞看到,段嘉宁直觉得自己就是雪上加霜。
霉的不能再霉了。
幸而王敬飞没注意看她就进入了大厅内,其实王敬飞是不忍心多看她一眼,来‘凤桐山庄’之前他就想好了,要晚来,什么时候年会正式开始,他再进场,就是不想看到段嘉宁被群起攻之的背水苍凉的惨状。
他是有着自己的打算的,只待年会结束以后。
王敬飞进入现场之后不久,管氏一年一度的年会也正式拉开帷幕。
超大超质感的有着上下两层席位的多功能大厅内,一层最里边的正中是很专业的多功能可升降式旋转舞台。
旋转舞台的正前方是宽而长的红毯一直延伸到多功能大厅的门外。红毯的两边坐的全部都是‘管氏’内部人员,越是靠近舞台位置的越是‘管氏’的精英人物。
大厅的二层是椭圆式回廊,回廊的席位上坐的全是‘管氏’外部分公司职员,坐在回廊的席位向下俯视,可以看到一层以及舞台的全貌。
这年会,壮观到可以媲美地方上举办的春晚了。
段嘉宁趴在大厅外,看着这样一切的一切,眼馋的口水横流。她眼睁睁的看着有着专业水准的‘管氏’文娱部的主持人上台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后,整个大厅内便齐刷刷的鼓起掌来。
是管锐该出场了吧?
段嘉宁心里想,她不禁贴紧了玻璃门,试图能看得更真切更清楚一点。
舞台上
管锐着一身湖蓝色带着点灰色的休闲西装牵手穿着浅蓝色周身镶满水晶的单肩晚礼服的梅澜,还有他们的穿着湖蓝色公主裙的两个小公主,以及后面跟着的两对俊男靓女来到舞台的正中间时。
台下以及二楼回廊更是哗然一片。
大厅外的段嘉宁更是目不转睛目光放火的看着舞台上的一切。
完全顾不了擦不停向外溢出的眼屎。
嘴里只喃喃的说道:“梅澜,段珊珊,廖天一,还有那个……”
手指真的有插入玻璃门的劲道,只可惜玻璃门太过厚实,太过坚硬,而手指却被坚硬的玻璃门磨掉了表层皮肉。一道道血痕顺着玻璃门向下流淌。
舞台上,管锐双手作势台下静止,片刻功夫,台下便安静下来。
管锐清清嗓子对着话筒面带笑容:“一年一度的‘管氏’年会都是我管锐一人如同一根可耻的光棍和你们一起度过,可今年不同了,今年我有了我最爱的家人。我的老婆和孩子。借着年会之际,我要向全体‘管氏’职员们宣布,我管锐已经是已婚人士了,并且有了两个可爱的女儿。我管锐以后不再是孤家寡人了。”
“管太太好漂亮!”
“管太太万岁!”
“两小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台下高呼阵阵。
狂欢不止!
管锐梅澜廖天一苏黎唐小涵段珊珊以及两小妞儿梅雨歌没雨诺在台上不停的耸肩微笑,直到太小高呼声音小了些后。
管锐才又吹了吹话筒说道:“大家静一静。”
台下方才寂静下来。
“我和我太太本来是隐婚状态,只有在这年关之际,才只对‘管氏’职员们宣布了我们的婚姻状况,也好让职员们和我们一同欢乐欢乐。藉此我也要告诉我的职员们,有一个稳固并温馨的家庭,是我管锐在这世上最充实最满足最快乐的事情,而且我的太太在背后默默的给了我极大的支持和帮助,在心灵上,她是我的今生最大的避风港,也是我的终身制领导。”
说到这里时候
站在他们身边的两个小人儿梅雨歌梅雨诺抬起头看着爸爸,嘴里还嘟囔着什么。
管锐立即将话筒交给了女儿梅雨歌:“爸爸,你把我和妹妹说漏了。”
梅雨歌对着话筒说。
管锐诚恐
他接过话筒之后立即向台下万众解释:“对不起,我刚才说漏了,我的终身制领导不仅仅是我爱人,还有我的两个小公主,我在‘管氏’虽然官职最大,但是在家里,在我们的四口之家,她们三个都是我的领导,我是普通职员……”
“管先生,你太让我们佩服了……管先生我们爱你,我们敬佩你。”
“管先生,两小公主萌萌哒好可爱。”
台下又是**迭起。
今年的年会很不一般。
今年的年会注定和往年不一样。
今年的年会很亲情,很温馨,很亲民。
今年的年会刚刚开始就已进入**。
梅澜吹了吹话筒:“大家静一静。”
声音温婉如天籁,没有一丝阔太太的高高在上的音质。
台下又是静止一片。
“我因为平时工作太忙了,一直以来都没有抽出时间大家熟悉一下,希望我以及我的孩子们的到来不会让大家显得太突兀,‘管氏’因为你们大家共同的努力而蒸蒸日上,管锐也因为有你们这样的员工而在工作上少费了很多心思,从而更加兼顾了我们的这个小家庭,所以在此,我诚挚感谢你们。”
多么谦卑的表白。
多么质朴的声音。
多么诚挚的流露。
没有一丝的造作成分。
却是彰显出了大度大气自信超凡。
这就是管太太。
这就是管先生钟爱至深的人爱人,她配得上!
‘管氏’所有的员工无不被梅澜折服。
尽管就在一个小时之前,她还因为自己的孩子和出手对段嘉宁动粗,可‘管氏’的职员却都是理解她的,那个母亲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孩子被一个打人欺负恐吓。
就如同管锐对那几个高管所说:“我太太就是很普通的女人。”
她不是仙女大神,她是一介凡人,她有凡人的喜怒哀乐,只一点,她虽然是管先生的太太,本该是受万人敬仰的皇后一般的待遇,可她却温婉可亲,平易近人,诚挚可爱。
让人没有一点距离感。
“管太太我喜欢您!”
“管太太您是我的偶像。”
“管太太听说您从未依靠过管先生,一直都自力更生,这点很让我佩服。”
……
一波接着一波的**,台下万众职员对管锐和梅澜的顶礼膜拜看在依然趴在玻璃门外的段嘉宁眼里,眼馋的口水都要耷拉到地上那么长了。
这一切本该属于她段嘉宁才对!
这本该是她段嘉宁站在台上,享受着万人膜拜,万人羡慕的眼神!
这本该是她段嘉宁靠在管锐的身边,接受着来自他的所有宠爱。
可是
一切都是绝命的幻泡。
被王敬飞和stream两人在什么情况都知道偏偏隐瞒着她的情况下强奸过暴虐过。
负债两千万。
欠了一款狐皮围脖。
欠了一款豹纹大衣。
在整个‘管氏’的职员面前颜面尽失到衣不裹羞。
再也得不到的管锐的爱。
不仅如此。
简直就是一直都再被管锐骗。
段嘉宁的的瞳孔毫无光泽。
死吗?
她擦了擦眼屎。
怎么能想到死?
真面对到死那个份上,她怕。
她怕死。
怕死极了。
她想不出如果自己不死又该怎么活着?
还有活门吗?
她只呆呆的愣愣的隔着玻璃无声的看着年会现场的一切,看着管锐整场都是宠爱至极的揽着梅澜的腰身,带着她去向台下的职员们敬酒,并享受着职员们崇敬的祝福。
不知不觉,年会已接近尾声。
再不离开一会同事们纷纷出来时,她段嘉宁又五路可遁了。
很是舍不得,一离开‘凤桐山庄’她再不可能和管锐又任何瓜葛了。
实在舍不得。
可安保来撵了,毫不客气的撵她。
“小姐。你若是再不走,我们可要报警了。你自己合计合计,就你先前那些劣迹,如果我们报警了。你觉得你还能出的来吗?”
“我……我还有三个箱子呢。”她是想箱子里好歹有可以替换的衣物。
“早就给你扔到山庄的外面了。你沿着出口一直往外走,走出山庄大门之后,就能看到你的三口箱子了。”
“那个,我冷。”
安保不理会他,而是直接拨通手里的对讲机:“喂,门外的岗哨吗,麻烦你打电话报警……”
段嘉宁跐溜跐溜窜的飞快,向出口处跑去。跌跌惶惶狼狈苍苍来到‘凤桐山庄’的大门外时,段嘉宁看到了她的三口精致的皮箱,此时此刻不能再用精致来形容了。
皮箱都已经散裂开来,拉链全都被撕坏了,其中一个箱子里的情趣内衣,性感到令人眼红的内裤,丁字裤,遮羞布,等等,已经散落一地了,连同箱子也已经被踩的轰烂轰烂的。
她顾不得捡起这些见证她一败涂地的情趣之物,年会结束后的员工们便已经三五成邦开着汽车缓缓驶出了。
她躲在暗角里睁大了带着眼屎的红彤彤的双眼开着一部部轿车远远离去,却始终没有离开的意思,直到最后一辆黑色的宾利慕尚缓缓驶出时。她便豁出去了一般快速的跑到马路的中央,直挺挺的躺在了慕尚的前面。
慕尚戛然停止。
“怎么了?”管锐问司机赵乾坤。
“段嘉宁,睡在了车前面。”赵乾坤说。
一边说一边摇开了车窗。
“我想和管锐谈谈。”段嘉宁躺在地上说。
“可以,让起来说话。”管锐坐在车里说。
“段小姐,管先生答应和您谈谈,您先起来吧。”赵乾坤探出头去说。
段嘉宁喜极而泣,蹭蹭爬了起来,颠颠儿跑到车窗处,管锐却是慢条斯理的对赵乾坤说:“关窗,开车,加速!”
“是,管先生。”
慕尚蹭的一下飞出很欢,将摸着后车窗的段嘉宁同样带飞出去很远,栽了好几个跟斗,载栽了一双皮鞋的面前。
段嘉宁顾不得疼痛的扶着那双皮鞋抬起上半身抬起头歇斯底里喊道:“管锐你别走……”
慕尚却已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