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期生活似乎比上学还要疲惫,课多还没什么休息的时间。我现在不只是要补物理,还要补生物化学和数学。有时候我就在想,假如妈妈早知道我现在这般,会不会当时还让我补这补那的呢?
时间快的吓人,终于快过年了。
还是要过年了。
你们喜欢过年么?反正我是讨厌的。过年是一家人团聚的日子,我却很久没有领略过什么叫一家人团聚了。每年过年之前,父母总是会问我相同的问题:今年过年你跟谁过啊?
这问题和爸爸妈妈离婚了,你跟谁过的感觉也没差太多。通常,我都会选择和爸爸一起,爸爸是个蛮孤僻的人,他过年的时候也不怎么去找在另一个城市的兄弟姐妹们(因为爷爷过世得早),如果我没有回去,他就可能一个人过了,我怕他寂寞,所以总是会选择和他一起过年,虽然我们因为分离太久,早已忘记了父女间正常的相处模式。
那是如此,现在更甚,好在现在他有新的家庭……这部分还是等到后面再说的好。
总之,今年我还是选择和爸爸一起过年,妈妈去姥爷家陪姥爷打麻将,和她的姐姐们唠家常应该不会无聊。
那时候,我很害怕和妈妈那边的姨们和爸爸那边的大伯们见面,因为只要稍有不慎,就会被两个大家族的长辈逮到。
姨们还好,她们只是八卦心太重,忘记了家庭对孩子来说的重要和伤害。她们会在我妈妈不在场的多数时候,把我拽到人群中央问我:“你爸怎么样啊?要不跟你爸说让他再找一个算了,这样他就同意离婚了。”或者“你爸你妈离婚了你跟谁啊?姨跟你说,你得跟你妈,你妈这么多年一直养你的,你以后得报答她。”又或者“你妈以后要是有家庭了,你要懂点事儿,你也是大孩子了,要懂得照顾你妈妈。”
婶婶们就不是闭口不语和嗯嗯称是就能轻松应付的了,她们会悄悄我把隔进一间屋子,然后再问我以上的问题,然后说:你得照顾你爸爸,你爸这么多年一个人多不容易,他身体还不好,你妈是咋想的呢?明年来的时候,跟你妈说让她也来,我们有话跟她说。然后好不容易放我出去,在所有孩子都玩耍的时候,我不知所措的坐在一旁,大人们就会说我孤僻不合群;我去和他们一起玩,大人们又会说我没家教,大人都在忙,也不知道来帮忙,一看就是妈妈没教育好…
以上一些事情,每年过年对我来说不过是家常便饭,我通常只要常态一般装傻亦或者是隐忍就好了。可能是我今年的压力有些大,或者是因为今年都过的太幸福,让我有些娇惯,我在婶婶们说我没教养的时候,顶嘴了。
我说:“我妈她是老师,她比任何别的人更懂得怎么教育。”
一句话,炸了。
“你什么意思啊,这是,长辈教育你你还回嘴了?”
“我只是说希望你们不要说我妈妈。”
“张琼瑶,进屋去!”我爸爸呵斥我。
然后我听到他跟大人们吵架:“孩子有什么错?别说我孩子!我孩子就是这样的……”
关门,合上房外的新年团聚‘其乐融融’。姑姑家的姐姐坐在我身边给我戴上了耳机,耳机那端是她新买的mp3,音乐声随即传来,姐姐握着我的手说:“别听。”
第二天,我们就回爸爸家了,都是我不好……
家里面有一股陈旧的烟味和脏乱感。爸爸没有准备什么年货,家里的电视费也没有缴,因为他平时都用电脑,不怎么看电视。所以我就别指望能看看电视什么的了,不过可以玩一会儿电脑。
屋子里多年都是一模一样的布局,一个大大的鱼缸放在茶几上,里面原来有三条鱼,现在有两条。
我记得小时候,我跟爸爸去市场买菜,我牵着爸爸的手说:“爸爸,妈妈不让我养宠物,可是我好像养哦!”
爸爸想了想说:“要不给你买几条鱼吧,不脏还不贵,你妈应该不会说你,要说你了,就说是爸爸养的。”
于是我高高兴兴的买了三条不记得叫什么名字的鱼和一个透明鱼缸,回到家里,我跟爸爸一大一小的蹲在茶几旁看鱼,我指着有些大的鱼说:“这是爸爸,那个彩色的漂亮鱼是妈妈,胖胖的那个是我。”
妈妈走的那年,那条漂亮的鱼肚子冲上的漂在水上,我跟爸爸把它捞出来,我抹了几把眼泪就跑出去和小伙伴玩,回家以后问爸爸,漂亮鱼去哪了,爸爸佝偻着背靠在沙发上,说:“去了更好的地方。”
那天,我看着爸爸,觉得他苍老了。
我的房间也是多年老模样,一个大衣柜,一张小床,一个书架学习桌,书架里少部分我的书,多数都是妈妈大学时期看的名著。
我跟爸爸一起换了我的床的床单,可我轻轻的拍一拍床,空气中还是会有茂密的粉尘扑面,撇了撇嘴去了爸爸的卧室,看到爸爸床单也很久了,衣服过年也没买新的……
“爸爸,你怎么不买新的衣服和床单什么的?”
“一个人住,不用那么讲究。晚上吃点什么?吃不吃驴肉蒸饺?”
“爸爸……我不喜欢吃驴肉。”
“那吃驴肉蒸饺吧,穿衣服。”
“可是……”
“走吧。”
爸爸他似乎一直以来都不怎么听别人说什么……
算了,吃就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