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惘，探知得怎么样了？”他开口，似寒冬下冰封的湖面，冰冷深沉。却又如绝好的箫弦之和，颤人心魂的穿透回荡在这不大的岩石洞窟内。
“若无错，应该她就是你要找的人。”
无惘回头，一双毫无瞳光的眸映不出半点光辉。
夙骸渊脸色微变，缓步走向绀青，修长的指轻轻挑起她的下巴，绯红的目带上不屑。
绀青抬眸，双眼无惧灼灼。
却只见身前的男人妖艳一笑。
夙骸渊抿唇，看来仙帝即便转世还是一如当初的孤清高傲，身陷困境也不晓卑屈一分。
只是她越是这样，他就越是想将她的肉一片一片剜下，血为酒，骨为食。
绀青望着他，只觉这妖非同寻常，自己若是硬拼，怕是打不过。
可还没想好对策，自己的侧腹倏而似火烧起了一般，蔓延开剧痛。
仅是一瞬间，绀青的侧腹便出现了一道血口，没有危及性命，却割开不浅的血肉。
夙骸渊的左手染上血，移至唇前轻轻舔了舔。
“呃”
绀青一咬牙关，制止住了浑身的颤抖和差点出口的嘶叫。
见她身子微弓，被铁链紧扯的手握成拳在微微颤抖，夙骸渊便知她此刻有多痛。
“绝望吗？”品过血的味道后，夙骸渊嘴角勾起了一弯讪笑的弧度。
很难想像，百年前那差点要了他的命的女人，如今竟如此弱不禁风。
“呵，问得出口，你也算可笑。”绀青因伤在身，声音轻浅颤抖，道出口的，却只是可笑。
夙骸渊红瞳一紧，即便她如今不是凡人，按天界跨净池一说算是个上仙，但这些年来他杀的上仙玄仙不下百个，唯独她临死还能如此大义无惧。
是该说她太过自傲呢，还是说她太过愚蠢？
空中洋溢起的腥血之味，让无惘有一丝的惊慌。
“小惑，你要杀了她吗？”她开口询问，仍是想要阻止。
“今日我不杀她，来日便是她来杀我。”夙骸渊开口道，垂目看着她腰际渐红的衣裳。
“不，不要。早在方才触碰的一瞬，我就发现她的眼眸特别清澈，如深海的明珠，是我一直想寻找的替代。”无惘连声阻止，几步上前竟能准确无误地牵起他的衣袖。
若说要救绀青，或许不是她的本意。
只是她心存善念，让她不能放任不管。
她知仙帝已经死了，她的仇已然算报了，如今眼前的，只是一条毫无关系的命。
夙骸渊缓而回头，一手附上无惘的脸颊，还是一如既往的冰冷。
他看着那双毫无光亮的眼，两千年前这双明眸因他而逝，如今她想重见光明，也是理所当然。
“好，依你。”他开口，再扫过一眼身侧的绀青，冷声道：“无惘一旦取下你的眼，那时就是你的死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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