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蕊抱着霍璞,一路向西南而来,到了西南这地方人烟稀少,林中古树参天,不见天日,到处是蛇虫鼠蚁横行,还好他们见了端木蕊都唯恐避之不及。
端木蕊走的累了,就坐下来休息。谁知道她刚坐下来,眼前的树就睁开一只眼看看她,那眼睛硕大,眼珠是树皮的颜色。睡眼朦胧的样子,等到看清楚端木蕊的样子了,那树的眼睛就吓得闭上了,树干上不留一丝痕迹。端木蕊想着这样毫无目的地走下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找到蛇族。于是她一跺脚,厉声说:你是什么树妖,见了我还装死吗?
那树妖见不能再装死,只好现身,是个极矮极丑的老头子,胡子几乎要拖到地上了。
你说,蛇族老祖在哪里,我要见她!
啊?您不是,您是?唉,不管怎么样,您在这里休息,我马上就给您去传信去。
好!
不一会儿,端木蕊的面前就出现了四个妖艳的女子,她们抬着一乘小轿来的,看见端木蕊,毕恭毕敬地请端木蕊上轿。端木蕊坐上去,轿子便飞一样出发了,她们可都是在飞着的,配合默契,轿子稳稳地在树林间穿梭着。不多会儿,端木蕊就被请下轿来,那天见过的老祖站在洞口接她。
老祖看她抱着孩子,怜惜地接过那孩子。
真乖,你看,他还冲我笑了。
是啊,这一路,他倒是安静地很。
跟着母亲的孩子自然是不哭也不闹了。
俩人边说边走进洞里。洞里足有十几间房子那么大,似乎还连着无数的小洞,灯火通明。一个大的蛇祖的雕像矗立在洞里,下面是供奉的香案,上面摆着各样的祭品。案前是座高高的宽大的座椅,连着台阶到得地面上,不用说这就是蛇族的族长之位了。
两边是一字排开的桌椅,看来吃饭也是在这里。
老祖接过孩子去,说:你既然已经回来了,先去拜了祖先,认祖归宗吧。
端木蕊走过去,拿起三只香来,早有婢女过来拿了蜡烛伺候着,端木蕊点着了香,先双手捧香拜了三拜,吧香插入香炉里,恭敬在拜榻上跪下,连拜了三次。礼毕,站起身,转过身来,洞里已经来了数十位蛇族的长老,见她转身,离开齐刷刷地跪倒在地,高呼拜见族长!
端木蕊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场面,急忙求助的看着老祖,老祖说:你是族长的女儿,自然是继任族长的不二人选,现在就坐上去吧,和他们也认识一下。
端木蕊不再推辞,慢慢地踏上台阶,坐上那位子去。
底下的人这才起身。一一互相介绍认识了,这才算是仪式完毕。老祖叫人赶紧准备饭食,要庆祝族长回归。
霍璞在端木蕊的怀里,乖乖地玩着,他不似其他才足月的孩子,看来好像已经半岁的样子了。端木蕊问老祖这是什么缘故,老祖说我们族类的孩子生下来就不同于普通的孩子,自然是要长得快些。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了,安心的住下就好!
端木蕊说起沉鱼,不免伤心。
老祖说:那个是她咎由自取,我一直和玄野招呼包庇着她,这才活到现在。只是你既然都嫁给了霍衍,还有了孩子,那天后为何还要想杀了你?
我也不知道,感觉她也是见过我母亲的。我们见面的那天,她看见我似乎很吃惊和害怕。
也许是吧,只可怜这孩子,原本也算是身份高贵,如今也只能在这里受委屈了。
老祖不要这样说,他也是咱们蛇族的后代,怎么能说是委屈他呢?
也是!
端木蕊自此安心在蛇族做个族长,一心教养自己的孩子了。
那霍衍醒来,知道孩子被端木蕊带走,心里是又急又气。母亲容不下端木蕊,自己是想和她一起走的,谁知道她却抛下自己独自走了。霍衍还要去找端木蕊回来,被霍夫人拦住,告诫他说:她是异类,你不能再去找她!何况她母亲落雁还曾经伤过天后,如何能容忍?
霍衍这才明白为什么那天天后的人也要将端木蕊诛杀,心里那个痛,说不出来,只是后悔带端木蕊回来霍家,如果他们不回来。现在他们在无极海一定是过得很幸福!霍衍的泪水只能往肚子里流,每每想到儿子,就万箭穿心般的难过,他打定主意,一定要去他们母子找回来。
霍衍终于找到了机会前往西南,原来是天将中有人与大理国的凡间女子私通,被告发到天帝那里去。混元是天将的领帅,他可不想继续这样下去。因为天兵天将在职位期间是不许谈论私情的。混元请霍衍一起到大理国调查这件事情。而霍衍的心里对于天条里这个不近人情的规定颇有微词,只是看在天后的面子上不好说而已。而天后一心想着霍衍能够得到天帝的赏识,能够封王进爵有自己的封地,这也是自己的荣耀。只可惜自己唯一的侄子,一再忤逆自己的意思,令她很失望。天后催着再给霍衍说门亲事,霍夫人也满口答应。霍衍觉得自己这次西南之行怕是要趁此逃出来才好,所以他和混元说自己有点私事要去处理一下,三天后客栈再见,霍衍虽然没有什么爵位,身份却不容忽视,混元不敢不答应,他却不知道这只是霍衍的缓兵之计,免得他马上就回去天宫说自己又失踪了。自己又逃不掉了!他的心里直觉自己和端木蕊离得很近了,他一定要去那片原始森林里去找寻自己的妻子和孩子。
这边霍衍去找妻子,那边霍夫人却正忙着给霍衍找寻合适的妻子续霍家香火。怎么说她都不愿最后由霍云的孩子来继承祖业和名位,霍夫人总想着这是自己的责任。
然而当几天后混元独自回到天宫的时候,天后就知道她的这个侄子,又逃掉了!
霍衍在原始森林里穿行,这地方奇热,霍衍几乎要受不了了,可是他知道自己不能放弃,必须找到他们母子。
有人来报,一个陌生男子闯入蛇族禁地,请求族长示下。端木蕊想都没想,说,杀掉!
是!
端木蕊抱着孩子坐在秋千上正在玩,孩子听见她说杀字之后就立刻大哭起来,无论端木蕊怎么哄都没用,这孩子长的快,已经可以坐在她的怀里了,孩子的小手捶打着端木蕊,嘴里含混不清地好像想说什么,端木蕊忽然感觉异常,马上放下孩子,问底下人:那个陌生男子在何处?底下人说刚进咱们边界,不知道为什么他居然能闯过结界,属下正想给您报信。
把他带进来!不许伤他!
是!下面的人飞快去传令了。一个时辰不到,霍衍被带到端木蕊的面前,端木蕊故意装作不认识已经蓬头垢面的霍衍,说:你是谁?到这里来做什么?
霍衍不敢抬头,他只觉得声音耳熟,却只能低头回答说:我找我的孩子和妻子。
你的孩子和妻子?他们是谁?你怎么会找到这里来了?
婢女手里的孩子向霍衍伸出手去,不停地胡乱叫着,吸引了霍衍的注意,他看过去,儿子手腕上带着的雕龙银镯子是他亲手给戴上去的,霍衍扑过去,要接过孩子,婢女吓得躲到一边,说:你干什么!端木蕊知道瞒不了霍衍,只好说:把孩子抱过来,你们都下去吧。去请老祖来,就说我找她有事情。
是!
霍衍这才抬头看端木蕊,果然是蕊儿,他想抱抱她,可是蕊儿今日的样子宛如一个国王,自己破衣烂衫地,怎么敢?
端木蕊说:你不好好地做你的神仙,跑到这里来干什么?
我说过,要和你一起走的,你为什么丢下我一个人?
那你说说看,为什么那天天后要杀死我?我们两个人原本就不该在一起,你是仙,而我是妖!
蕊儿,跟我走吧!
跟你走?去哪里?去叫你那天后姑姑杀死我吗?
我们回无极海去,哪怕去人间都可以,你看这里,孩子长大以后可怎么办?
你说什么?这里怎么了?这里不是很好嘛!
蕊儿,为了咱们的孩子,跟我走吧!
不可能!你现在孩子也看了,我也看了,我们都好好的,你可以走了!
霍衍说:不行,我要带你一起走!
不可能的!我不会再相信你们,都是些虚伪的人!如果你母亲早知道我是白蛇,怕是连孩子也不会让我生下来吧?
我不带你会霍家,我也不回去,我们做个普通人,做普通的夫妻,找一处地方自己建一个家,好不好?
不好!我不会跟你走的!我现在是蛇族族长,还等着有朝一日为沉鱼报仇呢!沉鱼是为我而死,我不能忘恩负义!
霍衍说:今天,我就是死,也要把你和孩子带走!
霍衍,我知道你的本事,可是你也知道强龙也不压地头蛇,这可是在我的地盘上,你不要找死!
霍衍还想说什么,老祖咳嗽着走了进来。
这位是谁啊?
端木蕊说:我不认识他!
霍衍说:蕊儿你要想清楚!
蕊儿也是你叫的?老祖忽然发怒说!她是我们的族长,还没有人赶直呼其名呢!
霍衍低头给老祖行礼:求求您,让我带他们走吧?蕊儿自小在人间长大,这里的瘴气不利于她的健康,我可以答应她不回霍家,她也可以继续做蛇族的族长,可是她和孩子还是和我一起住在森林边缘吧?这样子对她和孩子都好!
老祖没想到霍衍会这么说,她其实也知道他说的有道理,无论这里的条件多么好,还是不利于端木蕊的身体,毕竟她不是在蛇族长大,对于瘴气给她的身体造成的伤害已经开始显现出来了!
老祖思量了一番,说,可以!就在大理国的边境上修一所别院吧,你们住进去,蛇族依然交由你掌管就好,找几个得力的人护卫者,再给孩子请几个凡人做看护吧!
端木蕊没想到老祖会答应霍衍的要求,她的心里还是怨恨那天霍衍没有出手杀死天兵,导致沉鱼惨死。
老祖,我的事情您怎么就给安排了?我不答应,也不会和他走!
老祖笑了:这就是你们之间的事情了,那就看他的本事了。你找我如果是商量这件事的话我该说的都说完了,我走了!转眼老祖消失不见!
端木蕊最后还是和霍衍在大理国的边界上盖了几间草房,一家人住了进去。